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该帮谁(1 / 1)

太子你好坏 胭脂雪 1668 字 6个月前

君皓的身形在一寸寸地委顿,每给语琴输出一分内力,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利刃搅动一样,尤其是腹部,中间的某一点象被什么扯着,将痛感一点点地放出,然后减弱,却猛然又是一个紧缩,比刚才疼痛的更厉害。

这不是单纯的受了内伤的感觉,还有……

再坚持一下,他心里明白自己欠语琴的太多,不能再失去这个朋友,欠下她一条命。

尽管腹痛一波比一波厉害,身上已经象浸了水一样湿透,口中的鲜血无休无止流淌着,将躺在地上语琴那娇黄的衣衫全部染红,君皓还在强撑。

江心月阴毒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君皓,看着他气力渐渐衰微,拼命一样救语琴,她的心里就好高兴,只要没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再用不了多久,君皓如果没有力竭而亡,也会被恢复一点气力能够行走的她杀掉。到时候,她大可以向皇上编出一套说词来喊冤,说她被太子胁迫,才胡说八道,运气好的话,她大不了和以前一样被关些时日,出来以后依然做她的贵妃;运气不好,就算皇上处置了她,可是君皓没有了,君卓根本不足为虑,太子最后还是君曜的。怎么算都值啊……

君皓终于一头栽倒在地,痛苦地蜷成一团,捂住腹部,头上的冷汗一串串,明晃晃的日头刺得他眼花。

不过,略感宽慰的是,语琴脸上的暗紫色没有再加深,证明君皓已经成功地护住了她的心脉,还可以再拖延些时候。

只是有些人却不许他再拖下去。

江心月蠕动着,开始向君皓爬过去,一点点地蹭,一点点地向前,现在不能动等死的那个已经换成了君皓。她眼中闪动着热切而嗜血的光芒,咧嘴而笑,白白的牙上全是血,看起来象吃人的怪兽恐怖狰狞,身后是同样狰狞的一道长长的血痕。

君皓挣扎着,当他的目光转向江心月的时候,居然笑了——轻蔑的笑,舒心的笑,笑得江心月心里一颤。

就在这时,江心月的脖子上一凉,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准动,再动一动,我马上就杀了你。”

君皓用力按住肚子,喘息道:“江心月,我就说过,没有人陪你下地狱。君卓,杀了她,快!”

来的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正是君卓。

他是第一次领这样重要的命令,兴奋的一夜没有好好睡觉,送走安雯后,对君皓的安排是言听计从地率领护卫把守了行宫各处,在外面死守着,不敢有半点疏忽。

追随江心月的隐匿者,一部分进入了花园,还有一部分留在外面接应,两边同时动手,目地就想让君卓和君皓不能相互照应。

可是江心月也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现在的君卓并非她所知的文弱书生不堪一击。

当隐匿者想猝起发难,抓获君卓,以为人质逼迫君皓放人时,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武功,虽然内力不足,但招式精妙,不但没有如预料的一招擒住这个病秧子王爷,还被他率人来了个反包围,两边缠斗了起来。

毕竟隐匿者擅长暗算,人数又少,明刀明枪的对杀,很快在君卓率领的训练有素的护卫包围下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个别来不及自杀的被生擒。

结束了生平第一场真正的战斗,虽然是在绝对的优势下毫无悬念的取胜,但君卓很满足,第一次感觉到了男儿热血澎湃的**。

都是因为君皓的坚持,让他日日习武,才有了今日不依靠别人,不但自己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这行宫和君皓的安全,君卓欣喜地想。

君卓指挥人打扫好战场,看看日头,已经接近午时,虽说君皓要向江心月诱供,可这时间也太久了,久得不太对劲。

于是他思考了半天,决定还是进去看看情况。

君卓提剑在手,十分小心谨慎慢慢向花园而来,路上是如此地安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甚至叫他怀疑这行宫里是不是还有人存在?

直到他看见花园墙外歪倒在地的一个黑龙骑,那人面向下姿势可笑而古怪,显然是毫无防备地从墙头栽下,然后一动都没有动过。

君卓心里慌乱起来,黑龙骑在这里,皇兄呢?他不顾一切抢步上前,将那黑龙骑翻过身来,没有去想假如那是一具惨死的尸体,对他这还没有亲手杀过人,也没有触碰过尸体的人来说是多么害怕的一件事。

幸好,那黑龙骑除了不能动,一切安好地活着,君卓大致知道了里面的情况,零星的打斗声,争吵声,证明里面双方还在进行着较量。

但是,他没有办法解开黑龙骑的毒,此时没人可以帮他去打探里面真实具体的情况,他不甘心站在外面等,一手提剑,一手紧握了拳,给自己鼓了把劲:皇兄教过你那么多东西,刚才不也实践过了?将来,我完全有能力保护妻儿,辅助皇兄。从现在开始,我要叫皇兄知道,我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要庇佑在你身后的弟弟,必要时,我也能做你左膀右臂。

于是君卓就这么从天而降,出现的恰到好处地以剑抵住了江心月的脖子。

可是,要他杀人,一个浑身鲜血淋淋的女人,还是并不陌生的黎贵妃,他的手不听使唤的就抖了起来。

“永寿王,我可一向待你不薄。”江心月的声音带着凄苦和哀求,与之前和君皓强辩时简直判若两人。

谁都说黎贵妃趾高气扬,除了皇上目空一切,张扬跋扈,可是她对君卓一向是笑脸相迎,以礼相待,这几年还常用些食物来帮他调理身体,这么一想,他更下不了手。

君皓看见君卓的剑在抖动,而在君卓看不见的角度,江心月的脸上满是与她的语调不相衬的阴毒之色,仿佛在对君皓说:看吧,这就是你的兄弟,看他是听你的还是会拜倒在我的虚情假意里。

“君卓,不要听她说什么,赶快给我砍了她。否则,我们全得死在这里。”君皓急切地叫道,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他赶紧闭上眼,急忙调理气息。

不杀黎贵妃,皇兄会没命,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君卓心里更加矛盾。

“王爷,其实一切都是太子的误会使然,本宫不想你为难,既然这是他要的结果,纵然本宫逃得今天也逃不了明天,就成全了你们的兄弟之情,”江心月感觉到君卓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心中暗笑,继续以哀婉的语气道:“王爷,本宫只求你一件事情,以后请替本宫照顾君曜。他还是个孩子,没有了母妃会受人欺负,过得很苦,希望你看在你们是手足兄弟的情分上……”

“呸,妖妇,休想在这里迷惑君卓。君卓,你还不快动手?”君皓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瞪着君卓,心里恨他还在这里听江心月的诡辩,一剑杀死她才能了却心头大患。

“皇兄,我看,能不能,能不能先把她抓起来,好好的审问,再定罪?”君卓竟然代江心月求情。

君皓见江心月脸上的气色比刚才又恢复了几分,知道再拖下去,他们都必死无疑,但是现在除了君卓,还有谁能帮他?

“你是不是想我死在你面前?不想就赶快收起你害死人的好心。”

君卓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看见君皓对他动这么大的怒,虽然君皓气力不济,声音不高,可那种天生的霸气流露和压迫感,令他害怕。

于是,君卓双手握紧剑,高高举起,眼一闭,猛然一挥,眼见江心月马上就人头落地,君皓欣慰地躺下,想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等等,盛君皓,我有话要对你说,假如不听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江心月抢在剑落下前大叫:“没有任何条件的告诉你一个关于大盛皇室的天大秘密。即使你真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一定会有兴趣知道这个秘密。”

君皓目光一闪:“没有任何条件?你目的何在?”

“就是不想让你过得自在,死得安逸!要以后你活着的每个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江心月阴森森地说道。

“我活这么大还从来不受人的威胁,倒要看看你说些什么自以为了不起的疯话。”君皓明知道江心月是激他,却偏要听她死到临头说些什么。

那日,君卓站在花园里,满目的疮痍中,在色彩斑斓倒伏的花草中,两个血迹斑斑,都只剩下尚能勉强喘息的人,远远看去,好像是在亲昵地喃喃私语。

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清楚地看到了君皓的表情,开始的漫不经心,在江心月说了一句什么后,他似乎根本不信地反驳了一句。

然后,江心月极其认真严肃地说了一串话,君皓整个人就像被迅速飞落的冰雪掩埋冻僵,愣愣地,忽地双手捏住了江心月的脖子,愤怒之极,狂暴之极地大喝道:“妖妇,休想挑拨离间,我不会信你的。”看得君卓心惊肉跳,紧接着,他一口鲜血喷溅起足有三尺高,终于身体倒伏于地晕了过去。

而江心月的脸色从涨得通红转为透出带着黑气的紫,眼珠凸出,眼见有出气没进气,就要毙命,君皓却恰在此时昏倒。

她侥幸捡得半条命,费力地趴开君皓的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连咳带喘地吐着血,摸到了身边一株被折断的花枝,顺手就抓在了手里,将锋利的一端对准仰躺在地上君皓的喉咙就要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