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人人心尚在大清国!”回答到这里,野津道贯再次大声道,“请阁下批准职部效死!”
山县有朋骂道:“巴嘎!愚蠢!”
野津道贯眼睛盯着山县有朋:“请阁下解释!”
山县有朋反问:“围困平壤之计策由阁下所出。只困不灭是阁下的主张,为何在现在出尔反尔?”
野津道贯一愣,但随即说道:“我们退无可退!”
“他们占领这里后无兵可用,有利于我们各个击破。”
“我们必须用鲜血来维持我第一军的荣誉!为天皇效忠!”
山县有朋想了想,说道:“你带佐藤护卫联队阻击,拜托了!”显然野津道贯的言行还是大大影响了他,他的命令由刚才的出击变成了阻击。
“哈伊!”野津道贯鞠躬九十度,诚恳地说道,“谢谢山县君。”
山县有朋也立正然后鞠躬.九十度:“谢谢野津君对本人的帮助。”
众人的眼睛都有了一层雾气,感.受到以前自己对这个独臂参谋长误解太多,此人原来并不是胆小。他们都一齐立正,鞠躬九十度:“对不起,野津将军阁下!”
野津道贯再次九十度鞠躬:“本.人先行一步为大日本帝国尽忠,愿诸君在天皇陛下的率领下征服大清国,征服亚洲。”
目送野津道贯走后,山县有朋对一个军官道:“坂田.君,请你立即带人到朝鲜王宫,将朝鲜王室人员立即带出。如王室人员不愿意移出,则相机行事,决不能将他们落入兴华军手中。”
“哈伊!”
山县有朋再次下令:“烧毁文件,安排学员部队先行.撤退……”
双方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虽然朝鲜二鬼子兵.大部分在接战时就开始逃窜或者投降,但日本军队则利用房屋逐步抵抗。幸亏几百年来朝鲜人都认中国为天朝上国,他们心里都反感日本人,所以看到兴华军之后都主动提供帮助,很多人利用熟悉小巷的优势带着兴华军穿堂过户,从日军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在他们身后。或者用手枪或匕首直接解决,或者扔进一颗手榴弹让他们粉身碎骨地见他们的天爪大神。
有的朝鲜人干.脆自己拿着菜刀、铡刀、梭镖跟日本鬼子干上了。
拒绝了护兵的帮助,野津道贯动作吃力但很迅速地爬上了他的那匹高头大马,很快就追上了才出军营不久的司令部护卫联队,双方很快就进行了指挥权移交,佐藤大佐很无奈地从战场决策者变成了执行者。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兴华军前锋部队就已经打到了他们的眼前。
第一军护卫联队隶属于军部,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人员素质在日军里都是一流的。他们心里早就对兴华军不服,对于兴华军在平壤战役中取得的胜利,护卫团的官兵都认为是因为第五师团的军官们太愚蠢、太无能。在这些军官们心里都不相信土匪出身的兴华军能有什么能耐,他们早就想上前线跟兴华军拼一个你死我活的了。只是因为职责在身,需要护卫山县有朋这个第一军的司令部。现在听说兴华军第一团,也就是兴华军精锐中的精锐过来了,不但不担心反而很高兴:真是天意!我们总算把你们这些土匪给盼来了。
就在护卫联队联队长佐藤太郎下令全团跑步攻击前进的时候,野津道贯很不客气地提醒他才是全团的最高指挥官,而且立即下令废止联队长刚才下的命令,改跑步进攻为就地利用地形防御。
佐藤太郎和几个低级军官气得差点暴跳如雷,个个脸色铁青满眼怒火地看着这个少了一条胳膊的长官。不甘心命令被取消的佐藤太郎猛地站到野津道贯面前,立正后大声吼道:“中将阁下,职部必须提醒您,这里是护卫团,所向无敌的护卫团!我们只有进攻,进攻是我们全团的生命!”
野津道贯盯着这个联队长的眼睛,骂道:“巴嘎!本中将提醒你,你的职权就是服从,除了服从没有别的。下去!”
不想佐藤联队的几个军官一齐跑到野津道贯面前,整齐地弯下腰,九十度鞠躬,齐声道:“请中将阁下赐予我们荣誉,我们绝不重蹈第五师团失败的覆辙。拜托!”
野津道贯厉声问道:“你们能保证冲破敌人的阵地吗?”
联队长大声道:“我们只需要中将阁下相信我们就行!”
联队参谋大声说道:“不把兴华军第一团全部剿灭在汉城城里,我们全部剖腹以报天皇。”
野津道贯头上青筋暴起,左手紧紧抓住指挥刀。见所有军官鄙视而坚决地盯着他,似乎不下令就要将他这个残疾人生吞活剥。
他坚决的心动摇了,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一咬牙,猛地抽出指挥刀,大声下令道:“冲锋!”
所有军官包括周围的士兵不约而同地鞠躬吼道:“哈伊!”
正在追击菜鸟的兴华军想不到前面突然杀出一支生力军来,打得顺手的他们如被一根闷棍砸中了似的,前面的队伍一下乱了套,慌忙放弃追赶转而抵抗这股气势汹汹的日军。
因为日军人多,加上兴华军刚才只顾爽着紧追逃跑的敌人,没有来得及添加子弹,有的弹匣里甚至是空的,当日军杀出来后,他们拿着的简直就是一根烧火棍。手榴弹也扔得所剩无几。
看着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在日军的子弹或刺刀下,徐一凡急了,一边举枪朝前猛冲,一边大喊道:“往两边撤!不许后退,给老子顶住!”
他的几个护兵警卫连忙冲上去,将徐一凡挡在他们身后,一边跟着他大喊:“往两边撤,顶住!”
看着兴华军一个个惨叫着倒下,一直打顺风仗的朝鲜人脸上lou出惧怕的神色,兴奋的他们一下害怕起来。日军护卫团的官兵乐了,嚎叫着朝前狂奔:“杀净兴华军!”
“天皇满塞!”
“哈哈,清国人死啦死啦的!”
……
跟着大部队后面的几个日军军官也是满脸的笑容,一个家伙还故意凑到野津道贯身边,问道:“中将阁下,兴华军比清国士兵强不了多少吧?”
野津道贯发完刚才那道命令后立即就后悔了,此时的他看着如潮水一般前涌的士兵,脸上没有一点喜色,担忧反而更甚。对于身边这种愚蠢的下级,他一点想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看了一会,他对一个小参谋道:“命令第一大队向东面迂回,命令第二大队西边迂回。三军在向明阁汇合。”
等小参谋跑出去发送命令后,几个联队的军官都佩服地看着野津道贯:“到底是师团长,一下就把战场的形势把握这么准。现在这么冲锋看似威猛,实际上战果非常有限。如果对方用少量人马牵制,那么其他人马就可以在汉城的其他城区为所欲为。而按照野津道贯的部署使用部队后,不但可以驱逐更多的兴华军,还有可能将撤退慢的兴华军包围歼灭。”
野津道贯没有理会这些拍马屁者的目光,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还是觉得现在采取这种主动进攻的存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患。
……
徐一凡将子弹快速压进左轮手枪的转轮里,嘴里一边吼道:“狗日的肖恩到了没有?黄小锅,你再去催,五分钟内没有重机枪过来,老子毙了他!”
正趴在地上射击的黄小锅犹豫着是不是起身,徐一凡又开骂了:“你想死吧!赶快给老子去传令!”
黄小锅爬起身就跑,嘴里嘀咕道:“老子是你的警卫员,又不是通信员。啊——”黄小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的大腿被一颗子弹打中,鲜血一下喷了出来。
徐一凡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枪朝蜂拥而至的日军连连地抠着扳机。一个个日军士兵惨叫着倒下,但士气正高的日军似乎好不在乎死亡,倒下的空白一下就被后面的人垫上。几个在前面阻击的兴华军一下就不日军给淹没了,他们死在无数寒光闪闪的刺刀和日军肮脏的脚下,发出一声声惨叫。
一个连长爬到徐一凡身边,急切地说道:“徐营长,日军太多,我们顶不住,再后撤一条巷子吧。”
徐一凡这次没有再坚持,他说道:“你们先撤!”
“你先撤,我们先顶!”连长连忙说道。
“快点!让前面的撤下来!”徐一凡大声说完,又惋惜地说道,“如果有重机枪和手榴弹,老子管叫他们血流成河。”
实际上日军所经过的街道已经血流成河了。兴华军虽然没有几颗手榴弹,但他们使用的都是连发枪或者可以连射的手枪,面对密密麻麻冲过来的日军,就是枪法最差的人也能打中几个,只要枪口稍微对准人群抠下扳机就行。
日军虽然如摧枯拉朽般驱逐着兴华军,并不是日军的战斗力有多强火力有多猛,仅仅是因为他们人数多,不在乎死亡。兴华军与日军的死伤比例超过了一比五。凹凸不平的街道上是一汪汪冒着热气的鲜血和一具具冒血的尸体或哀嚎的伤者,全部伤者和大部分尸体都是黑色军服。受伤的兴华军都被日本军刺死或踩死。
看着前面的士兵都退了,徐一凡连射几枪,对身边的人喊道:“撤!”
子弹在他身边嗖嗖飞过,一颗子弹将他背后的衣服撕开了一条口子,幸亏他是弓着腰,否则非挂了不可。
刚在新的位置趴下,一个士兵喊道:“小鬼子撤了,撤了!”
听到喊声,兴华军的士气一下高了很多,几个伏在前面正准备撤退的士兵干脆不动,勇敢地朝日军发射子弹。
果然,大街上的日军大大减少,刚才街道上黑压压的日军变得稀疏起来,能够透过他们的人墙看到后面街道上的死伤人员。但剩下的日军并没有停止脚步,依然呐喊着朝前冲,粘血的刺刀举得更高。
徐一凡一边沉着射击,脑海里一边思考鬼子撤退的原因:“难道他们要包抄我们?”
突然,一个士兵高兴地喊道:“营长,重机枪来了,哈哈,手榴弹也送来了!”
没有几秒钟,肖恩就趴在了徐一凡身边,嘴里大口地喘着气,说道:“哇,这么多鬼子!”
“你狗日的怎么才来?”徐一凡看都没看他,眼睛盯着前面的鬼子骂道。
“你们冲这么快,我们怎么能跟上?机枪刚拼装好,还没有发射几颗子弹,你们已经跑远了。只好重新拆开。”肖恩用生硬的中文回答道,“徐营长,你就放心吧,我们把他们全包了。”
实际上,肖恩他们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只是因为徐一凡焦急而显得时间长而已。
他的话音刚落,熟悉的“哒哒哒哒……”声先后响了起来,正在嚎叫冲锋的日军如被镰刀切割的麦子,一片片倒下。几具身体被灼热的子弹撕成碎末溅向四方……
当更多的重机枪投入后,子弹构建的金属网将街道上的日军全部网了进去,除了少数逃跑的,余下的日军不是去见天爪大神去了就是趴在街面上不敢动弹。
刚才被日军压着的兴华军纷纷从掩藏的地方站了起来,不急不忙地瞄准地面上还在动弹的日军一枪一枪地放着,那些被射中的倒霉家伙不时发出一声声惨叫。更过分的是,几个兴华军还肆意地抓着手榴弹朝前面狂扔。那个威名传播全兴华军的投弹手厉敬胜被人从其他地方喊了过来,一颗颗手榴弹如炮弹似地落在日军的后面:“轰!轰!轰!”
被护兵拖回街道拐角的野津道贯目瞪口呆地看着成了屠宰场的街道,看着子弹如犁田一般不断扫过,手榴弹不断地炸响,街道上的尸体都没有一具完整的,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护卫联队的军官们傻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一片煞白,刚才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兴华军的火力这么变态?”
已经在平壤见识过一次兴华军火力的野津道贯最先清醒过来,他大喊道:“佐藤大佐!”
护卫联队联队长佐藤大佐被警卫人员拖回到小巷子后,他整个人还在痴迷中,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恐的眼睛瞪着全是碎肉和污血的街道,眼珠都快鼓了出来,对上司的呼喊自然置若罔闻。
野津道贯大骂一声巴嘎,向前猛走几步,一把抓住佐藤的衣服将之拖起来,伸开衣服后对着这个还在发抖的家伙就是几巴掌——没办法,谁叫野津道贯只有一条胳膊一只手呢:“巴嘎!你的回去!请山县阁下立即出城!告诉他这里的实情。你的明白?”
“啊——,哈伊!明白,明白,中将阁下!”佐藤被几巴掌打得清醒了一些,顾不上擦拭嘴角打出的污血,有点欣喜地应道,身子一直鞠躬九十度:低着腰即可以再被打,又能防止野津道贯看到他脸上害怕还欣喜的神色。现在佐藤一秒钟也不敢呆在这里了。
等佐藤飞跑着离开,野津道贯又命令一个小参谋立即前出通知刚才离开的第一大队回司令部保护山县有朋他们离开。
联队军官以为野津道贯还会命令第二大队返回这里来保护他。反应过来了的他们满含期盼地看着野津道贯,等待他下令。
但他们很快失望了,野津道贯下的命令是所有军官和还活着的士兵全部拖掉上衣,一人拿着一把大刀埋伏在小巷口:肉搏!
一个小参谋吓得哭了起来,叫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野津道贯瞪着凶狠的眼睛,左手将大刀举起,随着大刀落下,嘴里吼道:“滚回去吧!”
小参谋还在哭喊,但脑袋已经离开了身体,跌落在石板上朝屋檐沟滚去,几股鲜血从断口出喷起,喷了野津道贯一身。
野津道贯哼道:“哟西!”他几下就把自己的军服撕了,lou出结实的胸膛,吼道:“报效天皇!”
“报效天皇!”吓呆了的日军军官和士兵参差不齐地喊了一声,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拖下了上衣,有的抓着刀有的提着步枪,脸色慢慢决绝起来。
当野津道贯和他的手下因绝望而准备玉碎,都光着上身拿着枪准备冲杀时,其他方面的战斗也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营长唐逸带领部下正迅速朝前推进,日本护卫联队的第一大队气势汹汹地迎面撞来。冷静的唐逸立即下令部队寻找有利位置阻止。除最前面的士兵有点仓促不及而被日军射杀外,后面的兴华军有板有眼地沉着应战。唐逸的部队因为之前的推进速度没有徐一凡他们的速度快,受到的阻力自然也没有徐一凡他们的大,遇到的都是实力弱的日军或者是朝鲜的傀儡兵,都是一触即溃。兴华军士兵腰间的手榴弹基本没有用武之地。也因为推进速度慢,所以重机枪几乎和前锋部队同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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