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说道:“如果需要通过激战才能拿下这个三台子,那我们不如不理它,留下一个连的部队监视,我们继续cha向汉城。”
没有发生战斗,兴华军的弹药没有消耗,暂时并不需要补充。只有粮食少一点,但也不急在一时。他们对永川县城这个补给点的需求不是很迫切,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偷偷绕过它。
周国辉道:“这是我们前进和返回的必经之地,不抓在自己手里变数实在太大。万一我们在进攻汉城时不利而日军增援这里,把这里的路给堵死,那我们就被动了。那时候非得强行攻陷汉城或者在这里苦战不可,否则前后受敌。你可不要期望我们在汉城lou面之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
旁边的徐一凡cha言道:“出其不意地拿下汉城还不容易,不就是六千小鬼子吗?”
周国辉不为所动,说道:“万一呢。而且一旦平壤的日军真的拼命赶来,我们要全身而退,就只能寄希望于海上的船。”
田虎笑道:“你这家伙每次都.是不虑胜先虑败。打仗哪有这么多万一。”但是,他还是说道,“现在不动枪拿不下三台子,也就搞不定这个县城。如果动枪,我们秘密潜伏到这里的消息就有可能暴lou。狗日的小日本,怎么一下变得这么聪明,不在县衙军营里享福呢?……,胡队长,情况已经变化了,你有什么高招没有?”
胡长石说道:“办法是想到了一个,.不过我还得亲自去看一趟地形才能确定是不是可以用。”
田虎马上说道:“kao,那你快点去.啊。难道要我下命令不成?”
很快,胡长石就换上了当地朝鲜人的服装,跟着叶.建斌下山走了。走的时候,他还喊上了几个日本话说得好的特种兵。
田虎知道这家伙估计又要玩装日本人骗敌人的.把戏。
进城门很容易,四个守卫城门的朝鲜兵手拿长.矛腰挎大刀,只是站在城门二边并不上前询问,对进出城门的人几乎视而不见。成欢战役和平壤战役似乎对这里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也可能是他们并不喜欢城里驻扎的日本兵,既然有他们驻扎城里的安全就由他们负责吧。
胡长石等人跟.着叶建斌毫无惊险地进了县城,不急不慢地走到了日军所盘踞的三台子。他们几人围着这座城里的小山看了一圈之后,躲在一个不引入注目的小巷子里几个人嘀咕了好一阵,然后按照各自分工慢慢分开走了。
县城外一个日本兵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汉城方向冲了过来,嘴里大声吆喝着什么。守城门的朝鲜军听不懂日本话,但从对方那架势就知道肯定是“滚开,让道”的意思。四个守军和进出城门的市民斜着眼睛看着高调跑来的家伙,城门中间让出了一条宽宽的路。等骑马的日军过去后,有人对着他的背影偷偷地吐了一口唾沫:“呸!”
有人担心地看着四个守军,守军装着没看见也没听见,斜kao在城墙上打着盹儿。受此鼓舞,市民们开始胆壮起来,有人骂日军是畜生,有人骂日军不得好死,也有人哀叹清军太无能,没有人说他们自己的朝鲜军什么,似乎这场战争只是中日之间的事情。
骑在马上的日军如一股旋风刮进了县衙,里面的官员闻讯慌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迎接这个普通的信使,嘴里都是问寒问暖,脸上都是谦卑的笑容——标准的奴才相。
信使毫不客气地接受着朝鲜官员的恭维,将战马的缰绳往一个低级朝鲜军官手里一扔,说了一句什么话,那朝鲜军官虽然没听懂,但还是是是是的说过不停,然后小心地牵着马离开,给马喂料软水去了。
日本人对着县官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县官满头大汗眼睛可怜地看着大门。一个瘦小的汉子一边小跑一边紧张地系着裤腰带,嘴里惊慌地说道:“来了,来了,我刚才去厕所……”
有了翻译,县官们总算弄明白日本兵来的意图:现在日军正在积极胜利,需要更多的士兵上前线。上司决定永川县城的日军抽调一个连排前往平壤战场建功立业。朝鲜兵需派出一部分人接替他们遗留下来的空档,同时日军还从附近抽调了五十名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朝鲜兵一起上三台子。
说完,这个人还拿出一张日文写的军令,上面盖了一个红色的四方印章和一个大佐的签名。
日军在朝鲜军官的侍候下喝了茶,然后县城守备的陪同下一起前往三台子。
看到调令,鬼子中尉奇怪地嘀咕道:“我们这里才安定下来,怎么又要调走?难道……”
他手下的少尉说道:“肯定是我们少佐为我们争取的,要我们前往战场效力。这里有什么呆的,都是一些恶心的韩国牛羊,我早就不想呆了,一个小时都呆不下去。”
鬼子中尉接过军令,在上面签了字,然后下令紧急集合。
小日本的纪律是严谨的,没有一个小时他们就准备完毕,在中尉带领下队伍整齐地下山出城,朝军令上所要求的方向走出。他们没注意的是那个送信的通信兵偷偷地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在日本人出城之后不久,一小队衣服不整、队形散乱的朝鲜兵出现在城门口。因为事先接到了通知,守卫城门的朝鲜兵没有检查没有盘问就直接请他们进城,双方还很客气地打了招呼。
这支队伍一上三台子,立即原形毕lou,当营房里的日军前面询问验证时,一下就把他们给宰了。然后迅速将日本营房包围起来,尚未反应过来的日军遭到弹雨的无情痛击。除了几个动作快离枪架近的日军反抗了几枪,给进攻的部队造成了一点威胁外,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叶建斌吹了吹手枪口的硝烟,脚踩在一具还在**的尸体上,很是不爽地说道:“这些鬼子新兵太不经打了。这才一口气的功夫就没了。”
一个正在拖尸体的士兵笑道:“就是,实在不过瘾。当时我们就不应该调走那一个连的日军,那才打得爽呢。”
三台子上的枪声让县城里的人目瞪口呆。纷纷把目光投向这座矮山上。可惜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看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他们心里都在祈祷山上的日军早一点死掉。
那个送日军出城的守备正走在回县衙的街道上,听到枪声后吃惊地住了步,过了好一会才对手下的小兵道:“马上上山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问日军要不要我们朝鲜兵帮忙。”
这个士兵才跑开,守城门的一个朝鲜兵就气喘如牛地跑来:“报告!守备大人,刚出城的日军回……回来了。”
朝鲜守备瞪了他一眼,说道:“回来了就回来了,反正是他们的事,你慌什么?”
守城士兵来不及喘气又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们……他们缴了我们的枪,说是我们朝鲜兵叛乱。城门已经被他们接管了。我是逃得……跑得快才过来。”
“什么?”守备大惊,眼睛惊慌地看了城门方向一眼,又抬头看了三台子山一眼,问道,“说我们叛乱?”
话音刚落,一队日本兵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嘴里叫囔着他听不懂的日文。
朝鲜守备吓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嘴里很无辜地说道:“饶命,我们没有叛乱……真的没有叛乱。”
报信的朝鲜士兵也很快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大喊:“大爷饶命,饶命……”
吓破了胆的他们全没注意这伙日军除了衣服是与日本人的一样其他几乎没有什么相同的,最大的区别是武器不同,这些人人人都持一把短枪和一支英国产连发步枪。杀气也不同,那些出城的日本新兵虽然队伍整齐,但远远没有这些人这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如提小鸡似的,朝鲜守备被一个大块头提起,对方将手枪的枪口塞进他嘴里,用生硬的朝鲜话命令道:“带路,你们的军营被我们接管了。谁不听命令谁死!”
“是,是……”屎尿齐出的朝鲜守备慌忙不迭地说道。直到他站起来了颤抖着走了几步才发现这伙日军与刚才出城的日军完全不是一伙人。不过,这个守备大人的惧怕还是一样的,对命令的执行也是很坚决和一丝不苟的。
有了朝鲜守备的协助,朝鲜军营里的事情解决得比三台子上的更容易:朝鲜兵很乖顺地徒手走到军营操场上立队接受被监禁的安排。他们所有原始武器:大刀、长矛、木盾、棍棒以及最好的鸟枪被全面没收。
至于县衙的接管也非常顺利,早就当了朝jian的县令、县丞等官员一见日军杀气腾腾地冲进来,马上跪在地上胆怯地询问日军有什么命令。
当永川县城被完整地接管后,那支被伪造的军令调走的日本部队连队也倒了大霉,他们在一道山梁下遭到了早埋伏在这里的兴华军重机枪和手榴弹的热情迎接。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山路上就没有了几个能站立的日军。
轻声和爆炸声隐隐约约传到了城里,但因为声音太小,加上城里人正惊慌失措地乱跑乱窜,他们都无心去关心城外的事情。
兴华军里一些朝鲜士兵从被俘的朝鲜兵里面挑选了一些听话的、体力不错的士兵组成了巡逻队,他们拿着棍棒在街道上往返巡逻,整个县城才慢慢安静下来。市民又开始过起了如平常一样的日子。
兴华军找到了王炽设在这里的武器、粮草补给点,补充了武器弹药、粮食之后,田虎带领大部队朝汉城扑去。
队伍依然以胡长石的特种部队开路,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行走的都是山路或者干脆穿行在山梁、树林里,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们才赶到了汉城近郊的一座山上。远处山下的汉城在暗淡的月光照射下只是一堆黑乎乎、放大了体积的狗屎,几乎毫无生气。东面城门处点了几支火把,几个士兵在城楼上走来走去。看不清紧闭的城门,只看见那里有一个黑洞。
田虎命令疲倦的士兵马上休息,封锁周围的所有出入口,发现上山的人一律扣留。
此时日军第一军司令部里笼罩着一种怪异的气氛,从第一军司令山县有朋大将、参谋长野津道贯中将到普通的少尉参谋,脸色都非常的复杂:高兴、尴尬、不服……
今天晚上他们接连收到了从大本营转来的二份捷报:陆军大臣大山岩大将指挥的日本第二军已经占领大连湾、旅顺港,现正朝北面进军。虽然他们出了一个乃木希典这个愚蠢而倒霉的家伙,但战果是辉煌的。第二份捷报是有关第三军的,由佐久间左马太中将率领的第三军昨日一举突破鸭绿江防线,占领边界的战略要点虎山、边界重镇九连城。战时大本营在辽东的第一期战略意图已经全部实现。余下的就是以第二军为左翼、第三军为右翼,南北二个方向进行辽西,直cha奉天。
虽然战报上并没有说第一军什么,甚至为了不刺激第一军,战报上也没有过多地赞誉第二军和第三军,但山县有朋以下军官都感到脸面无光,心里都诅骂着守在平壤城的兴华军。
与长官有一点不同的是,中级军官和低级参谋们连带把第五师团、第三师团也骂了一遍,如果不是他们的无能,作为日本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怎么可能拿出不任何战果。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敢向平壤发起猛烈进攻?
想到这里,很多双不友好的目光都有意或无意地落在了残疾的野津道贯身上。
野津道贯没有理睬这些目光,他已经习惯了。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墙上那幅平壤的军用地图。地图上用小小的三角旗标识了敌我态势情况。因为日军在战争发起前作了大量工作,所以他们的地图非常详细标准。
心情不爽的山县有朋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野津道贯身边,目光也落在地图上。过了好一会,说道:“你还在怀疑那支突然消失的部队?”
“是!大将阁下。”野津道贯挺了一下身体,说道,“本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退缩回平壤。”
“可据我们情报人员侦查,这种部队确实将火炮等武器运回了平壤。虽然没有看见那支部队进了城,但也意味着他们有可能收缩了。而且我们这么多天来在各部队的结合部搜查,并没有发现这支部队穿cha的痕迹。面对我们几万人的进攻部队,他们兴华军就是最强大,也不敢冒这个险让这支部队游荡在外面吧。”山县有朋不相信地说道,“他们是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就是在丛林里走路,也能踩出一条光滑的路来让我们看见,除非他们能飞能入地。”
“但是,我们同样没发现他们在城里出现,几千人的部队无论藏在哪个角落,城里都能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大将阁下。”
“我们在平壤的情报人员损失巨大,探查情报需要时间。也许情报就在路上。”山县有朋又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兴华军那个小子敢于出奇兵敢于玩偷袭的招数。但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就加强平壤城、朴家湾的防御工事建设。说明他已经决心防守这二个地方。从军队数量来看,他只有将所有部队调回去,才可能挡住我们的致命一击。更何况他并不清楚我们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新调来的。”
“但我们已经告诉了他。”
“谁告诉他了?”
“我们的行动。我们的兵力占优势,我们又是去报仇泄恨的。结果我们三路大军行动都是迟缓渐进的。只要这家伙聪明,他就知道我们不是对他们的实力有所忌惮就是我们的力量不够,不足以给他们兴华军雷霆一击。”
“你的意思?”
“引蛇出洞。”
“好!不把那支部队的行踪搞清楚,我也睡不安稳。是该动一动的时候了,人家都有捷报就我们死气沉沉。”山县有朋认同了野津道贯的说法,吩咐道,“你下令吧!”
野津道贯没有客气,立即喊道:“记录!命令第五旅团长大迫尚敏少将率部立即发起进行,切断平壤城和朴家湾之间的联系,其他二路相机而动,阻止兴华军支援,务必使该战略企图达成现实。”
少尉参谋将命令记录完,刚递给山县有朋、野津道贯签字。一个中校参谋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面对山县有朋严厉的目光他连忙立正敬礼,急切地报告道:“报告大将阁下,我情报人员查到了兴华军第一团的踪迹。”
山县有朋惊讶地哦了一声,看了同样惊讶的野津道贯一眼,将正要签字的命令交还给负责记录的少尉参谋,接过中校参谋递上的纸条。山县有朋看完之后传给了只剩一支胳膊的野津道贯,眼睛重新盯着地图。纸条上说的是情报人员在一个山口发现了兴华军掩盖起来的行军痕迹,顺着这个痕迹,他们发现这个团上了山。至于进一步动向正在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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