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大声地吼叫着,士兵们纷纷冲向自己的岗位,很多人脸上充满了紧张、兴奋的神色。
很快对方又发来信号:“裴恒亲王号限定我们承诺交出北海号货轮,而且要求我们容许他们登舰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登舰检查?真是欺人太甚!
薛兴华嘴里嘀咕道:“kao,你以为你是世界警察啊,打的就是你!”
战斗意志不坚决的林华也来气了,他马上下令道:“立即报告对方的距离!航速!”
“距离三点七海里!航速十四节!”林华的话音刚落,测量室参谋就报来了数据。
薛兴华问道:“能不能在两船.kao近的时候用鱼雷对付它?”
林华说道:“不能!如果我们接受他.们登舰检查的命令,我们的炮口就不能指向他们,我们的鱼雷发射口也不能对准他们。还有,距离太近的话,一旦我们偷袭不成就很难拖身。”
薛兴华嗯了一声,又问道:“谁熟.悉裴恒亲王号的数据?火炮数量、口径、他们舰的航速……”
林华摇了摇头,指挥室里的几个人也摇了摇头。航.海长刘冠通心里腹诽道:什么都不清楚,你就下令发战斗警报?
刘冠通倒没有说薛兴华越权,他双手举着望远镜.认真地盯着那艘多管闲事的家伙。
薛兴华自然不知道手下人的心思,说道:“是福跑.不掉,是祸躲不过。”略一停顿,他问道,“火炮准备好了没有?”
林华大声道:“各.炮位报告准备情况!测量室报告距离!”
“一号主炮准备完毕!”
“二号主炮准备完毕!”
“舰艏副炮准备完毕!”
……
这时,与刘冠通一样观察敌舰的副舰长霍斯特吃惊地说道:“敌舰火炮比我们的多,前后都有二门6英寸炮。”
刘冠通也说道:“幸亏我们的航速比他们的快。”
霍斯特反驳道:“谁知道,也许他们采取的是最经济的速度。”
刘冠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轮廓越来越清晰的敌舰,它处于右前方三十度的方位。
这时,观察室报来观测数据:“距离二点一海里,航速十四节!”
距离早已经到了标准射程以内,虽然不是最佳交战距离,薛兴华对林华说道:“差不多了,给我轰!”距离近了炮火的精度高,但也意味着对方打自己的船也打得准,薛兴华心里还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枪炮长连忙下达相关口令,等刘冠通的命令刚说完,林华断然命令道:“主炮、副炮齐射!”
运气非常好,第一轮齐射就形成了跨射,二发炮弹打在裴恒亲王号的右舷,其余四发炮弹打在它的左舷。落点离军舰的距离都在一百米之内。
薛兴华拿着望远镜看着慌乱的裴恒亲王号,说道:“再来。”
林华大声命令各炮位汇报准备情况,等各炮位的情况报上来之后,大声道:“对准敌舰,开火!”
西班牙海军少校威廉想不到对面那艘不知名的军舰竟然敢先行开炮。这里离菲律宾才三百多海里,一向是西班牙驻菲律宾舰队游弋之地,就是英国的军舰见了他们也要致礼而过。在他心里,西班牙海军可以要求除英国、法国等强国军舰外的一切军舰接受他们的登舰检查。现在这艘军舰竟然敢采取偷袭的方式,真是胆大包天!
看到对方炮口发出的焰火,威廉大声而镇定地命令道:“发战斗警报!升战斗旗!”命令完毕,嘴里嚷道,“无耻地偷袭。我要给让你们知道侵犯西班牙皇家海军的后果。”
等炮火准备完毕,他气愤地吼道:“瞄准敌舰,开火!”
虽然遇到了偷袭,但西班牙海员并没有慌乱,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敌舰上的火炮少于自己的。西班牙军舰枪炮长还不解地问道:“这些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不让我们检查,竟然与我们对打。他们另一艘军舰到哪里去了?”
他的手下手忙脚乱射出第一轮炮火的时候,四川号的第二轮炮弹已经砸了过来,不知是西班牙海军的运气太糟糕还是兴华军的射击水平高,一发炮弹就打在舰艏主炮位附近,溅起的水柱几乎挨着舰舷升起,右舷被这枚近失弹炸出了一个长达半米的大洞,海水汹涌而入,迸飞的弹片打得军舰乒乓响。
主炮位上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一下挂了彩,发出一阵阵惨叫。附近忙乎的水兵被水柱浇成了落汤鸡,二个因站立不稳落入海中。
威廉和他手下的军官大惊失色。威廉急切地问道:“炮火这么准,这是哪个国家的军舰?你们确认它不是大清国的?他们军旗上有那种与大清国一样的字。”
航海长马上回答道:“肯定不是!我们有关大清国的资料里面绝对没有这种军舰,大清国一直没有购置新的。而且他们的军旗和大清国的军旗不同。”
……
见第二轮就有了实际效果,四川号上的官兵大喜。他们齐声欢呼一声,高兴地调整射击诸元,将沉重的炮弹飞快地塞入炮膛,迅速地准备下一轮齐射。
薛兴华、林华也是一阵激动,他们也没有想到二轮齐射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特别是看到西班牙第一轮炮火落点离自己的船还有很远的时候,更是兴奋不已,自信心爆棚:西班牙舰队也不过如此。
但是,薛兴华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业余的终究是业余的,虽然通过偷袭一时侥幸占了上风,但等专业的对方稳定下来后,战斗水平的高下很快就显示出来。
四川号接下来的二轮都没有对敌舰造成什么损害。而当裴恒亲王号射出第三轮时,二发炮弹直接打在了四川号军舰上:一发落在舰艏,将舰艏炸出了一个大洞,幸亏那里没人。一发落在船舯部位的120毫米副炮位置,将此炮的基座炸开了一条大裂缝,炮塔弯向一边再也无法转到,该炮位上的士兵一死三伤。受伤的士兵痛苦地哼叫着。
林华大惊,转头看着薛兴华。
薛兴华点了一下头,林华马上命令道:“左满舵,航速十六节。各炮自由射击!”
明显地,林华和薛兴华的心思都是一样,他们采取的都是打不过就跑的办法。如果在敌舰反应之前能轰掉他们的舰桥或者能打掉对方一二门主炮,那就很有可能取得这场海战的胜利。如果偷袭不成功而敌舰反应过来,那么剩下的事就只能是逃跑。倘若与对方硬顶,主炮多一倍的裴恒亲王号很可能在下几轮对射中将四川号揍进海底。
距离越近对方的军舰的轮廓就越清楚,从外形可以看出对方体形比四川号大至少三分之一。
明显送死的事那只有傻瓜才会做。
此时,二舰之间的距离不到二海里。
威廉少校见对方转向,先是轻蔑地笑了一下,对手下的人道:“哼,海盗毕竟是海盗,偷袭不成就想逃。追……”但他随即又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最后出人意料地说道,“算了,我们也尽到了义务,让他们逃吧。延伸射击!”
新来的参谋怀疑自己听错了,拖口问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威廉少校很自信地说道:“马丁参谋,你是否忘记了那些胆小的比利时商人所说的?他们有二艘军舰!二艘,知道不?我告诉你,他们玩的是常见的诱敌之计。我敢肯定他们另一艘军舰肯定就埋伏在前方。消灭这艘军舰,我有十足把握。但让我们同时对付二艘就难说了,即使能消灭他们,我们自己也必受重创,除非我们再派来另一艘军舰。”
马丁很是不爽,但因为他是新来的,威廉又是老舰长,他只好闭嘴。
航海长心里同样很不爽:堂堂的西班牙皇家海军哪里有被别人揍一顿却不打回来的道理?眼前这条军舰火力明显不如自己的,年老的舰长太小心翼翼了吧?生怕出一点麻烦。就算真有什么埋伏我们完全可以打了再跑。或许可以在另一艘军舰到来之前就可以打沉它。
他举起望远镜朝四周再看了一遍,说道:“舰长,我认为他们没有埋伏。除了在我舰的东北方有一些礁石可以躲藏军舰外,其他地方不可能突然出现其他船只。”
威廉看着眼前视野开阔的海域和飞翔的海鸟,心里也认同航海长的话,可他不想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说道:“也许他们就埋伏在那片礁石区也说不定。”
马丁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很肯定地说道:“不会!那里没有军舰锅炉的烟雾冒出,礁石上的海鸟也悠闲自得,不可能有船只在那一带。”
军舰锅炉燃烧的都是优质煤炭,虽然如此军舰的烟囱里还是有白色的烟雾和淡淡的紫烟冒出来,只要注意,肯定能看到。而且军舰埋伏不象人埋伏在山里,它们必须时刻保持锅炉的汽压充足,必须保证军舰随时能冲出来战斗。如果不让锅炉燃烧煤炭,那就是一艘死船,是敌舰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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