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协会会长李大受道:“你是不是把我们让市民闹事的事情告诉了荷兰人?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多嘴,让荷兰人派来了这些土著趁火打劫。”
副市长罗伯康心虚地说道:“谁知道土著是不是荷兰人派来的?我又不能指挥荷兰人。”
李大受盯着罗伯康看了好一阵,冷笑道:“归附荷兰人?你是忘记了南方马辰市的几个华人大家族是怎么家破人亡的吧?”
“我问了荷兰人。他们说主要是那几个家族不肯执行荷兰人的命令,还图谋组织家丁造反,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哼!我都为你感到害臊,官场上、商业上的老手竟然吓得变成了白痴!你是真蠢还是装糊涂?荷兰人命令那些华人大家族交出矿山矿井,让土著瓜分他们的庄园,谁愿意执行?是你家的还是我家的产业来得容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家产都是几辈子才赚下来的吗?要我把它们全部交出来给那些土著,捐献给荷兰人,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罗伯康很委屈地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只能保命,如果求财就会财命二休。”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我是想通了,西方洋鬼子得罪不起,能够破财消灾就已经不错了。……,你看那个小王八蛋,他比荷兰人、比土著还要凶残,竟然开口就要我一百万,还说要老子单独多交一倍的税收。哼,老子就是把全部家产交给荷兰人也不给他,我看他怎么办?老子现在不交,他不也只能干瞪眼?”
李安庆冷笑道:“干瞪眼?他现在还没准备好,剩下的部队还没过来,他暂时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等他的部队到齐了缓过气来,你敢不交?……,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们还是议一议怎么保护厦门庄镇吧。”
罗伯康说道:“我现在倒是认为让土著这么闹一下对我们也许有好处的。”
所有人包括几个军官都望着李安庆,李大受问道:“什么好处?”
罗伯康说道:“我们雇佣天鹰军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们保护农场不受土著破坏吗?现在土著在厦门庄镇烧杀抢,按我们的协议,天鹰军就应该去驱逐土著们。
听说这次土著出动了三四千人,他们天鹰军肯定进退二难,去不好,不去也不好。
三发市的天鹰军一共不到九百名,其中有近三百士兵到河边跟林华他们玩水当什么水军去了。军营里只有六百来人,这六百来人就是全部去厦门庄,也打不过三四千土著。土著们可装备了不少步枪、鸟枪的。即使他们天鹰军打赢了,也一定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如果他们不去,那他们就理亏!那些本来只是怀疑他们动机的市民也会恨上他们。我们市政府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再供给他们雇佣费,不给他们粮草,逼他们早点滚回老家。”
李安庆讥讽地说道:“你想得美,他们有什么难的?他们正好可以借口市民在军营门口闹事而不去镇压土著,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如果去了他们的军营就不保,想必大家都会理解他们。
你们用市议会的那一套办法对付天鹰军完全没有用,可以说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依我看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们发动市民闹事,他们甚至不在乎什么名声,他们又不像你们一样需要市民投票。对于军队,还是要用军事来解决。
所以,我还是认为你们市政府不如当机立断,定下来自己出钱扩军买武器。这样效果好得多,见效也快得多。”
听李安庆又提到扩队伍买军火的事,罗伯康“大度”地笑了笑。
李大受心里很挂牵自己的农庄,连忙问道:“我们要不要把那些闹事的市民劝回来,然后市政府按协议命令天鹰军跟土著去打?”
这时,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说三艘荷兰军舰和一艘运兵船出现在厄拉珐河入海口。
军官们都面面相觑,心里一下都明白进攻厦门庄镇的土著肯定与荷兰人有关了,因为每次土著闹事后荷兰人就来调解。每个军官的心里都在想:“不知狗日的荷兰人这次又要捞多少东西回去。”他们来几次已经捞走了大量的调解费,捞走了三发市的唯一一艘巡洋舰,毁坏了码头旁边的要塞炮和要塞……
一屋子的人只有罗伯康有点洋洋得意,他似乎很盼望荷兰人来给他撑腰。
一个军官惊恐地问道:“这次还来了一艘运兵船?”
报告的士兵回答道:“是的。但我们的人看不清运兵船里装了多少士兵。”市政府军在四周也布置有情报人员,也用信鸽传递信息。
李安庆大声道:“命令他们继续监视!”
等那个士兵走后,李安庆盯着罗伯康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和荷兰人说的?为什么他们还派步兵来了?”
罗伯康还没有说话,又有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进来,抹着头上的虚汗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天鹰军把我们包围了。”
几个人大惊失色:“啊——”
“什么?”
“什么时候?”
李安庆一个巴掌甩过去,打得报信的士兵一个趔趄。他厉声道:“放屁!我们军营这么大,他们怎么包围?”
士兵捂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前面……前面全是天鹰军的人,他们有枪……有枪还……还有炮,……”
李安庆大声道:“老子就不信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走!去看看!”
一行人立即冲出来指挥室,没人去想为什么天鹰军到了门口才发现,那些监视天鹰军的人是不是都睡觉了。
营门外,王胜道所带的一个连已经趴在了地上,一部分人将大炮和枪口对着军营里面。一部分人则在快速地挖掘着壕沟、掩体。
市政府军的士兵都吓得躲在在墙壁后,没有一个敢把脑袋伸出来,更不用说出门反击了。
当李安庆带着几个胆大的军官出现在营门口时,天鹰军一个士兵站起来大声喊道:“市政府军的官兵们,你们听着。我们天鹰军按照协议前往厦门庄平定土著叛乱,为了我们大军的安全,这里的路段我们封锁半个时辰,请各位呆在军营里不要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人从围墙后伸出脑袋惊恐地打量着,只有少数几个军官能保持常态,不少人连脑袋都不敢抬。
一个营长气愤地说道:“团长,我们怎么办?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干脆干他娘的,我看他们这里的人不多。也就是一个连,我们一千多人肯定能把他们给收拾了。”
一个军官则说道:“他们是去打土著的,我们怎么能打他们呢?”
“狗屁!他们的枪口可是对着我们。团长,打吧!”
李安庆没有说话,眼睛四处打量着,目光不时扫过前面镇定自若的天鹰军和他们黑洞洞的枪口。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两只手一时紧握拳头,一时伸开。
性急的营长又说道:“团长——!我们也是有卵子的男人,哪能受这种气?干吧!”
李安庆咬牙切齿地看着王胜道的背影,右手缓慢而有力地举起,然后猛地往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