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兴华心里想起了历史上印尼土着屠杀华人的红溪事件,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管市政府军是怎么计划的,我们都必须先打土着。立即通知关应雄率二百士兵朝市政府军军营前进,吸引其出击,如果市政府军不出击则就地监视,确保我道路安全;彭二叔领二百人留这里守卫军营,如遇到强大攻击可退入工事据守。其余四百人随我和田虎率领赶赴厦门庄杀土着!”
命令一下,整个军营都行动起来。军营外面越来越大的喊声似乎没有人去注意,曹大牛、孙连生毫不迟疑地将枪端在手里,看着越来越kao近警戒线的市民,心里虽然很紧张,但脸上表现很决绝。
军营里的军官们兴奋地听长官简单地讲解任务,临时后勤部的官兵快速地向即将出发的士兵派发子弹、炮弹、枪支。
士兵们刚把子弹、炮弹、重机枪领到手,薛兴华和田虎正要率队出发的时候,王岳亭又脸色惊慌地跑到薛兴华面前报告道:“荷兰海军舰队出现在厄拉珐河的出口处,正顺着这条河朝三发市码头而来。”
这下薛兴华也急了:“多少条战舰?运兵船里有多少士兵?”
王岳亭说道:“三条战舰,一条运兵船,但不清楚运兵船里装载了多少士兵。”说着把一张纸条往薛兴华手里一递。
薛兴华怒极反笑道:“真是凑一块了。不会是想把老子吓死吧?呵呵。”
田虎、王岳亭也笑了起来。
水儿没有他们这么乐观,问道:“少爷,怎么办?”
“怎么办?”薛兴华安慰自己似地说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呗。”
稍微一思考,他大声吩咐道:“王营长,立即用信鸽将荷兰海军要来的消息通知关应雄,命令他停止执行刚才下达的命令,转而监视荷兰海军,等田虎田营长过去后由田营长节制。王胜道,你立即带一个连携带重机枪和轻型火炮监视市政府军营前的道路,确保我大军的顺利通过。有不听警告强行出军营威胁我大军安全的,格杀勿论!”
“是!”王岳亭和王胜道几乎同时敬礼回答,然后跑步离开。
“田营长,将所有参加过景栋之战、北宾之战的士兵选出来,这些老兵由你带领,立即携带重机枪、火炮赶往水兵军营和关应雄汇合。那里由你统筹指挥,以对抗荷兰舰队。注意,水面上我们的力量太小,你们千万不要硬顶,能偷袭就偷袭,不能偷袭就避开。尽量设法放荷兰士兵下船,在陆地上包围他们。”
“太好了!”田虎大叫道,但随即盯着薛兴华,不解地问道,“什么?包围……包围他们?你咋知道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我们?”
薛兴华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说道:“如果你们能引诱荷兰兵下船,能够将他们阻击在三发市城下,你们就立了一大功!”
田虎马上立正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转身欲走的他,突然问道:“那厦门庄那里不管了?”
薛兴华说道:“那不是你担心的事,快滚!”
田虎再次立正大声道:“是!”
就在薛兴华这边调兵遣将的时候,市政府军军营的作战室里的气氛也是高度紧张。这里不但有军队里的团长、参谋长、营长等军官,商业协会会长李大受、副市长罗伯康也赫然在座。
李大受盯着罗伯康气愤地问道:“姓罗的,你还把狗日的土着招来了?”
罗伯康反驳道:“我与土着不共戴天,王八蛋才找他们呢。他们来了除了杀我们的华人,烧我们的庄园还能干什么好事?我倒是怀疑有人心里没底,故意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目光不时扫过又兴奋又紧张的李安庆。
李安庆开始不知道罗伯康是说他,等他的几个部下都异样看着他,他又看到了罗伯康阴笑的目光时,李安庆才明白过来,他对着罗伯康怒吼道:“老子还没有你这么龌龊!那些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说,老子真要他们合作,也不会让他们冲击厦门庄的农场,我李家一半的稻田、甘蔗林都在那里呢。”
李大受看着当团长的儿子暴怒的样子,只好出来打圆场,说道:“行了,行了,事情总有明白的一天。现在我们还是考虑怎么利用市民反对天鹰军的这件事吧。农场那里烧了就烧了,死几个人也怪不了谁。只要能让天鹰军明白跟我们对抗没有出路,只有跟我们合作才行,这些损失都可以补回来。”
罗伯康哼了一声,说道:“依我看,那个愣头青未必就会屈服。他们这种无君无父的土匪也许完全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杀人。虽然我们能够让他们和市民对立,但如果我们的军队无力和他们对抗,那他们还是能在这里呆下去。只有我们的军队跟他们有得一拼,加上市民的帮忙,他们才会灰溜溜的回去。”
李安庆大声道:“谁说我们的军队不如他们。只要你们都拿出一笔钱来,让我们多采购一些武器,再多招三四千人马,不说天鹰军,就是荷兰人也可以干掉。哎,还是那个愣头青说的对,我们这里就他妈的一盘撒沙,一件好好的事就是达不成意见。都他妈的是一群守财奴。”
这话不但骂了罗伯康,而且将他自己的父亲也骂了进去。李大受不满地哼了一声。
罗伯康强忍怒气,说道:“李中校,你说的什么购买武器、招兵买马,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要想在市议会里通过很难。依我看我们还是请荷兰军队最合适,只要我们给他们名份,让他们名义上占领整个婆罗洲,他们就会替我们把天鹰军摆平,这里的事也还是由我们自己负责管理,荷兰人只进行监督。李会长,这事真的拖不得了,那边土着已经在闹,如果还拖几天,我们的农场就成了白地,郊外的房子就成了废墟,那些帮我们做事的穷人会被他们杀的一干二净。”
李大受从罗伯康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问道:“你最近又跟荷兰人联系了?以前我可没听说他们只要一个名份。再说,荷兰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罗伯康大言不惭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跟荷兰人有联系。如果不是陈长荣、林品章那二个老顽固,我们早就归附了荷兰人,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好不容易请来了天鹰军,却发现他们是一条毒蛇,不但不能帮我们反而要吃了我们。不管荷兰人的话能不能信,这婆罗洲迟早会被他们占领,我们难道还能依kao这一千多人的天鹰军不成?早跟他们联系早顺从他们,我们将来吃的亏就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