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兴华在“家里”住了三天,三天时间里舒服得直哼哼,日子真是美!如果不是心里有一个宏伟的目标,他真想一直住下去。每天丁点事不做,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没事了还与那些漂亮的侍女说笑。每天上午都是睡到自然醒,快吃中饭了才起床。
他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伯伯老头说话,虽然薛兴华知道自己和这个老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受他的慈爱,心里自然而然有一种亲近。除了说一些关心他身体的话题,薛兴华还总把话引往“中国现在只是花架子”、“西方列强一直虎视眈眈”、“慈禧不是好东西”等等方面。
薛兴华话里的意思是:中国人再不努力,亡国就在眼前。
以前走南闯北的伯伯知道民间很多问题,也知道西方列强的狼子野心和武力强大,所以他越来越认同薛兴华的话,越来越愿意举家支持薛兴华的练兵事业。他对到省城拜访王炽有点迫不及待了。
看到老头从拒绝到犹豫再到积极支持,薛兴华心里有点得意,暖心的话更是说了好多,把伯伯哄得团团转。
老头很是感动,多次感叹地对薛兴华说道:“人啊还是要磨练。出了这事,你比过去懂事多了。以前你对我们这些长辈不是怒目而视就是视而不见,不说我就是你父亲,说你一句你反我们三句,好象我和你父亲让你读书是害你似的。呵呵,看来我还得感谢那些绑架你的土匪。”
薛兴华笑道:“你就不怕我只是为了哄你出钱的?”
老头也笑了,说道:“我怕什么,反正迟早是你的。现在高高兴兴地给你,总比将来气呼呼地给你强。多余的钱堆在库房里也生不出崽来。我就不信你敢把我们住的房子卖掉。”
看伯伯的病情慢慢好转,自己回来的目的也基本达到,薛兴华告别伯伯和“亲友们”,带着彭二叔、水儿携带一些黄金朝老鹰山而去。
水儿按照薛兴华的要求女扮男装,一脸兴奋地跟着他后面。让薛兴华不解的是这小妞还带了笔砚墨纸和好几本书。薛兴华提醒她说自己没有时间看书写字,她却红着脸上说这些东西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薛兴华心里很迷惑:难道你一个女孩子还要读了很多书?现在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丫环下人。
有了水儿随行,薛兴华旅途自然舒服了很多,很多时候自己还没想到,水儿将给他送来了水、递上了毛巾、打着扇子……
只是到了晚上就有点让薛兴华苦笑不得,她总是用看野兽的目光看着薛兴华。不管是不是和薛兴华住一个房间,她都不拖衣服睡觉,防范极严,而且每次都是等薛兴华睡着了她才睡。
一次,薛兴华开玩笑问道:“水儿,你真的不愿意跟少爷我成亲?”
她不回答。
连续问了几次,逼急了,她才小声道:“奴婢不想嫁给土匪。”声音低得如蚊子叫。
薛兴华大笑,说道:“如果我不是土匪呢?将来当上了大将军呢?”
“奴婢不知道。奴婢……怕……怕少爷……”
薛兴华心想以前的那个自己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让这小女孩吓成这样。他笑道:“别奴婢奴婢了,听起来不舒服。在土匪窝里你可千万不要说‘奴婢’二字,听了这个词,别人就知道你不是太监就是女人,那就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水儿惊慌地问道。
“都要看你这个美女呗。土匪们哪里见过如你这般标致的女子?哈哈……”
水儿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
旁边的彭二叔一直是眼见鼻,鼻观心,坐如老僧坐禅,行如黄牛赶路,除非薛兴华找他说话他才说几句,全没有以前的放松。似乎跟水儿说话,看水儿一眼就是大逆不道,这让薛兴华很是烦躁,还没上山就感觉了带着一个姑娘所引出的麻烦。
看到薛兴华这么快就回来了,老鹰山上的土匪们很是惊讶,一下将他们三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田虎、秦洪刚、罗长林跟薛兴华说话,王岳亭跟彭二叔交谈,只有马奎远远地站着。见水儿慢慢地从人群中退出来,就客气地问道:“小兄弟,你也来了?”
水儿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点头。
“呵呵,怎么不说话?这里可苦啊,你能不能习惯?”
水儿又连连点头。
“呵呵,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么斯文,就象娘们一样。”说完,他也不再跟她说话,看着薛兴华。
此时的薛兴华正在招呼王岳亭:“王岳亭,你回来了?勐宋寨的情况清楚了吗?”
“都清楚了。”王岳亭连忙离开彭二叔,走近薛兴华。
彭二叔带着水儿到薛兴华住的房间去了,他们要重新为薛兴华开床铺,也要为水儿自己安置床位。彭二叔现在是不能再和薛兴华住一起了。
薛兴华召集各首领在议事厅开会,他止住急着汇报的王岳亭,而是转头对田虎、马奎道:“你们的兵练得怎么样?”
让薛兴华意外的是,田虎满脸的尴尬,而马奎虽然没有表现出得意,但那份自信却是在他脸上表lou无遗。
薛兴华对田虎道:“怎么啦?你没练兵?”
田虎连忙说道:“练了。可我狗日的手下枪法太差,跟第二队比赛,我们输了。”
田虎似乎很光棍。
马奎冷笑道:“三当家,不只是射击输了吧?”
“近身搏杀我们把你们杀的稀里哗啦。长途行军我们也是第一,你们呢?”
马奎语气平淡地说道:“有人可说过,长途行军必须全部领先才算你赢了,你让那些身体强壮的往前跑,把那些弱小的丢在后面,算什么赢?”
经过一段时间磨练,马奎又恢复了以前那副阴阴的样子,说话冷冷的。
田虎笑道:“可大当家说过只要能赢,什么方法都可以采用。这是我聪明,谁要你不会动脑筋?再说,你小子进攻我们把守的寨子时,不也是假装有人生病需要药来骗开我们的寨门吗?我们好心帮你们的忙,你们却趁机占了我们的地方。卑鄙!”
马奎自信笑了笑,没有说话。
薛兴华一听就明白了,田虎这家伙投机取巧又没有心计,几次比赛都落了下风。他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情况,但从你们现在说的话中可以看出,在长途行军中你田虎违反了规则,没有强调团结一致,比赛输了!防守时被骗开寨门,说明你田虎的警惕性不高,当然也算你输了。”
田虎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我手下的兵有的是本事,丢掉几个掉队没用的没关系,战斗力还强一些。打仗的时候,我总不能因为有一二个人有病,我的大部队就停下等他们吧?既然你说要是用打仗方法来演练,那就要用打仗的情况来要求。”
想不到这家伙还强词夺理,薛兴华只好将战友友爱的重要性、纪律有关部队生死的话又重说一遍,直到田虎无奈表态接受了他的意见才作罢。
田虎赌气道:“那好,我记下了。大当家,什么时候你安排我们二支队伍拼一次,看谁是是软蛋。”
马奎两声浅笑,又引来田虎一阵阵怒火。
这时,一个小兵快速跑了过来,兴奋地喊道:“大当家醒来了,大当家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