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一直以来都被全世界认为是一个到处充斥着宁静而安详气息的古老国家,很多从未到过印度的西方人总是喜欢将印度幻想成自己梦中的香格里拉,或许是“圣雄甘地”所倡导的“非暴力抵抗”行动,或许是在不列颠帝国百年奴役之下所表现出来的逆来顺受。
这一切不一不令西方人对印度的国民精神产生如此严重的误判和扭曲。
但实际上印度却是一个充斥多种彼此敌对的民族、和互不相容的宗教信仰的火药筒,在这片辽阔的国土之上民族矛盾复杂、宗教斗争更是异常的激烈和血性。
在这里即便是政府要员都往往难以摆脱狂热的宗教信徒和民族主义者的暗箭。
所以在印度独立以来的历史上政要遇刺的事件时有发生,无论是德高望重的现代印度之父—圣雄甘地,还是权倾一时的英迪拉.甘地和拉吉夫.甘地母子两代总理最终都难逃无所不在杀手的伏击。
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印度政府对这种极端的暴行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对政要人物更缺乏足够的安全保护措施,1948年1月3日圣雄甘地在新德里的晚祷会草坪上遭遇刺杀时,这位老人的身边只有他的两个侄孙女—摩奴和阿巴。
虽然此后印度政府日益重视了对领导人的安全防护工作,组建了特别卫队专门来负责保护政界要人,并从俄罗斯和英国进口、配备了相当数量先进的警用和军用装备。
但是在重重保护之下,英迪拉.甘地和拉吉夫.甘地母子仍然倒在了暗杀者事先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忠诚在印度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啊?”当新德里的夜晚再度笼罩在漫天的烟火之中,甘地家族的新一代掌门人—曼莫汉.甘地此刻正在议会大厦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密室之中,他面对着副总理兼内政部长阿德瓦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邀请这位老友一起品位着昏暗灯光下琥珀色的香槟。
目前的形式似乎对议会内的曼莫汉.甘地相当的有利,由各地赶来的国大党(甘地派)和人民党的支持者正不断的冲击着新德里的主要政府机关,随着越来越多的**地区易手,一直处于观望之中的新德里市政府正逐渐向议会方面靠拢,大批的武装警察也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到示威者的队伍中来。
“忠诚在军队之中代表着忠于自己的长官,你很难想象去对一个几乎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子弟讲解国家和政治的意义。
往往在你说服他之前,他已经用自己手中枪解决了你们之间的问题了!”阿德瓦苦笑着对曼莫汉.甘地说道。
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2000余人在冲突中受伤甚至死亡。
虽然他们控制的区域正在不断的缩小,但是效忠于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的印度陆军却丝毫没有退让或者妥协的意思,相反种种迹象表明军队正在逐渐失去耐心,从一开始的不开火,到后来的不首先开火。
在越来越多的地方,激烈的枪战已经代替了一开始的推拉挤攘。
“呵呵,你说的并没有错。
但是军官就不一样了,他们往往都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他们同样并不忠诚于祖国,而是忠诚于自己的生活。
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拼尽全力,但那不过是克尽职守,为了将自己的生活延续而已。
但是一旦他们发现自己的生活将被彻底颠覆之时,这种忠诚也将不复存在。”
曼莫汉.甘地似乎很同意阿德瓦的见解,但是他从来没有将策反的目标放在那些普通的士兵身上。
后世的很多学者都喜欢将曼莫汉.甘地内阁所遭遇的军事政变归咎于这为政坛豪门之后缺乏对军队的控制,但事实上曼莫汉.甘地却是印度历任总理之中最深得军心的一个,尼赫鲁-甘地家族大半个世纪的积累,令他在印度海、陆、空三军之中都颇受爱戴,在他的任内印度军队第一次在东南亚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正是缘于这种强大的支持。
如果不是在中国面前的军事冒险败的太惨,他本不会这么被军队抛弃。
即便如此在军队内部他仍然拥有无尽的人脉。
“根据我多年以来的经验,在这样的乱局之中胜利者往往将属于拥有和敢于使用国家机器的一方,虽然目前我们的局面占优,但是一旦乔京德尔不惜一切下达进攻的命令,那么我们手边这些由众多的支持者组成的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陆军机械化部队的对手。”
虽然在新德里的各个主要冲突区域,议会支持者都处于上风,但是阿德瓦却很清楚的认识当自己将乔京德尔逼入死角的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危如累卵的状态之下,现在唯一限制着印度陆军大开杀界的可能仅仅是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的一念之仁和乔京德尔对流血冲突可能造成的一系列负面效应的顾虑而已。
“他根本没有机会!”曼莫汉.甘地面对着心事重重的阿德瓦微笑着说道。
“难道您还有什么后手吗?”阿德瓦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但是在他看来此刻一切都已经进入了兵戎相见的最后关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扭转乾坤。
但是他却显然忽略了尼赫鲁-甘地家族的庞大实力。
“你难道忘记了在我们的家族历史上曾经遭遇过两次空前的灾难。”
当说到自己先辈—英迪拉.甘地和拉吉夫.甘地遇刺的事件,曼莫汉.甘地的脸上闪过的非但不是痛苦和遗憾,相反竟有些许得意和兴奋。
难道这两场曾经一度毁灭尼赫鲁-甘地家族的政治暗杀,真能解决曼莫汉.甘地和印度各大政党此刻的危机吗?1984年10月31日,那是一个“黑色星期三”,由于盛传少数恐怖分子准备暗杀总理等领导人的流言,坐落在新德里的南区沙夫达扬路1号总理府周围的警戒已明显加强。
当时英迪拉.甘地夫人为了1985年1月的大选,甘地夫人在头天晚上便才从奥里萨邦风尘仆仆地赶回首都新德里,正为摄制一部20分钟的电视记录片而作着最后的准备。
9点18分,一般不进早餐的甘地夫人看着孙子孙女吃完早餐,便推开寓所的大门走下台阶,沿着那条砾石小道向花园走去。
守候在门旁的两名警卫紧跟在她的身后,两名警卫一名身着便装,蓄着大胡子,缠着大包头;另一名身穿制服,腰挎手枪,没有蓄胡子。
当英迪拉.甘地夫人缓缓地走到花园的拱门前,在这里站着一位手持自动步枪、也蓄着胡子、缠着包头的值勤警卫。
他看到甘地夫人走来,便把自动步枪端起,做出要敬礼的姿势。
甘地夫人停住脚步,双手合十,用印地语“那玛斯特”向这位警卫问好。
这时,跟在甘地夫人后面的那个缠包头的警卫突然一个箭步窜到甘夫人前面,从头巾中抽出一支左轮手枪,转身向甘地夫人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拱门旁那个警卫的自动步枪也向甘地夫人吐出了火舌。
在突如其来的弹雨中,甘地夫人倒下了,她身上披着的橙黄色的沙丽——印度妇女的传统服装——浸透了殷红的鲜血。
手持左轮手枪的凶手并没有因为甘地夫人中弹倒地而停止射击,他的手枪依然在跳动,直到枪膛中的子弹完全打光。
随后,他迎着从四面八方跑来的卫士们高声嚷道:“该我干的我已经干完了,来干你们所要干的吧!”这些惊心动魄的回忆从未淡出过曼莫汉.甘地的脑海,这两名开枪的凶手,都是总理府卫队中的锡克教徒。
特别是跟在甘地夫人后面的那个凶手名叫本特.辛格,33岁,他跟随甘地夫人已经有10年的时间,现在担任特别卫队的副巡官,并且深受甘地夫人的信任。
虽然这一事件的根源在于英迪拉.甘地贸然于1984年6月3日命令陆军对占据金庙的锡克教极端派武装进行镇压。
经过连续两天的激战,印度陆军攻入金庙。
杀死了锡克原教旨主义者和极端分子的首领宾德兰瓦勒,同时逮捕了锡克教温和派阿卡利党领袖隆瓦尔。
但是这一事情却让曼莫汉.甘地了解到无论虽然印度的政要拥有完备的保护措施:总统和总理的办公室和住所都是有重兵把守的,戒备非常严。
门前的马路禁止一切车辆通行。
围墙内外都安装了先进的窃听器、摄像机和通讯报警设备。
有内阁部长前来汇报工作,也需要接受金属探测器的检查,汽车和随行人员必须留在外面等待。
其他的访者,经允许后,由特别卫队发给特别通行证,并要经过三道关口的检查,才能进入总统或总理的办公室。
就是国防部长遇到有紧急的军情需要立即向总统和总理当面汇报,也得按照程序才能进入。
必须按照原有的规定,将汽车和随员留在大门外,经过所有的检查以后才能获准。
在总统府和总理府邸都建有地下核隐蔽所,可以防核武器、防化武、防生物武器的袭击。
特别是印度进行一系列核武器试验之后,印巴之间核冲突的危险性上升,所以特别重视核防护工作。
加上印巴关系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印度特别卫队也非常重视首脑人物的防空武器,在总统府和总理官邸都配置了防空武器、雷达和甚至是区域反导弹系统。
总统和总理外出,必须穿防弹背心。
总统和总理的座车都是特制的防弹车。
总统和总理的车队除有专门的警车跟随外,还有一辆安装着紧急手术设备的急救车跟在后面。
为了迷惑恐怖分子,总统或总理的车队中至少有二三辆使用外国大使的牌照。
但这一切并不能真正保证印度政要们的安全,理由很简单。
因为在印度所有政要的特别卫队之中无论如何筛选都会有相当数量的印度各宗教派别的信徒混杂于其中,最危险的敌人很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正是天天负责保护自己的人。
印度教的教徒为了印度母亲而向被称做”印度父亲”的“圣雄”甘地行刺,穆斯林更不能信任,锡克族虽然忠诚勇敢,但是也不乏极端主义着,泰米尔人也不完全令人放心,雄心勃勃的拉吉夫.甘地正是倒在斯里兰卡泰米尔猛虎组织成员的“人肉炸弹”之下。
面对这样的局面尼赫鲁-甘地家族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家族入主新德里寻找最为安全的环境。
尼赫鲁-甘地家族不遗余力的尝试着控制保护政要的印度特别卫队身上。
这一举动起初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家族的安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尼赫鲁-甘地家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系列行动更是在对手手边埋下不为人知的定时炸弹。
就在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的官邸之内,印度总统卫队之中就潜伏着数名来自于尼赫鲁-甘地家族的杀手,此刻他们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刚刚抵达总统府的乔京德尔空虚的后背,这名杀手的名字叫戈德森,和印度内阁掌管的其他安全部队一样,总统卫队的成员也是一半从陆军部队中选拔的,而另一半从准军事部队中选拔出来。
戈德森就是来自于印度准军事部队—中央工业保安部队。
但是在这一切开始之前,他从小就在尼赫鲁-甘地家族影响之下的北方邦长大。
在那里尼赫鲁-甘地家族便如印度教的神明那样为农民所膜拜。
此刻戈德森以最快的速度举起了自己已经打开保险的俄制SR1“维克托”军用手枪,这种可以在100米距离上可击穿1.4毫米厚钛钢板或30层凯芙拉材料制成的防弹背心,在50米距离上可穿透汽车侧板的军用手枪,俄军特种部队和情报部门也广泛的装备着。
出口型套筒侧面刻有斑蝰蛇图案,因此也被人称为“斑蝰蛇”手枪。
虽然当戈德森举起手枪的刹那,站在他身边的两个总统卫队的士兵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异常,但他们所作的并不是阻止戈德森,而是转身推开站在自己外侧的队友,为戈德森清理射界。
显然戈德森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就在戈德森将枪口对准乔京德尔的后心时,他意外的发现这个印度陆军的领军人物竟意外的转过头来微笑着面对着他的枪口。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回荡在印度总统府的草坪之上,一个挺立着的身影正缓缓的倒下,这个孤寂的身影并不属于乔京德尔,而是暗杀者—戈德森。
就在戈德森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发来自俄制“德拉戈诺夫”型狙击步枪的子弹准确的穿过了他的眉心。
而在印度总统府一个不起眼的2楼房间里一个异常冷静的印度陆军狙击手正冷笑着将瞄准镜对准下一个目标,作为一名印度陆军的特种兵这个位置这里比星峡冰川里的冰窟要舒服太多了。
“妈的!”又一个暗藏的杀手从开始混乱的队列中冲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举枪,而是挥舞起礼节用的马刀。
但是不等他冲出两米,又一发子弹就将他永远的撩倒在地。
“全部处理了吗?”站在乔京德尔身后的一个卫兵小声的问道。
“全部!”乔京德尔转过头来继续向前走去,在他身后响起的是数支以色列生产的“微型塔沃尔”型冲锋枪密集的扫射声和子弹穿过血肉时的狰狞。
走进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的办公室,乔京德尔立刻就被一阵扑鼻的血腥味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
在仍然颤抖着的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的面前,四具正逐渐冷却的尸体上仍不停的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他们都是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平时的仆人甚至是好友,但他们却无一不在走近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时手握着致命的凶器。
但是他们还是功亏一篑。
两名来自星峡冰川的印度陆军士兵用匕首阻止了他们,他们在那片生命禁区曾用同样方法杀死过雪狼和巴基斯坦人。
“现在您应该明白我的苦衷了吧!”乔京德尔走向自己的总统,用尽量温柔的声线安慰着阿卜杜勒.卡拉姆此刻极度慌乱的神经。
“好吧!我授权你使用武力。”
阿卜杜勒.卡拉姆总统极力镇静着自己说出了他一直以来所拒绝的命令。
“明白了!我想明天我们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你疯了吗?只用几个卧底的杀手就想解决所有问题!”作为内政部长,阿德瓦明白暗杀并不一场游戏,虽然常年的潜伏足以穿越一切封锁,但是这并不是暗杀工作的全部,况且乔京德尔应该也早有准备。
“所以我还派出了我们最后的皇牌—印度国家特别行动大队。
他们已经通过下水管网潜入了乔京德尔的核心地带了,作为军人乔京德尔可能是优秀的,但他缺乏城市战的经验。”
曼莫汉.甘地此刻依旧自信,他以印度总统阿卜杜勒.卡拉姆已经被野心勃勃的印度陆军参谋长乔京德尔.贾斯万特.辛格上将及其党羽劫持了为借口。
派出印度国家特别行动大队的第52和第54两个特别行动分队。
但是如果他真的站在印度首都新德里那肮脏的下水道内,他可能就会收回自己的微笑了,因为这里已经尸横地。
数百名印度国家特别行动大队正无声无息的倒在这里,在他们的身边散过的是一只只以八足爬行的恐怖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