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时光飞逝,一眨眼就是好几年过去。

在这期间,随着对于精纯能量的大量积累和对于境界的进一步领悟,安于渊顺顺利利的完成了丹碎成婴的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就迈入了元婴期,从而达到所谓的灵魂不灭的阶段,在修真界也已经是属于高阶修士的序列。

然而宁夏初的修为却迟迟无法飞跃。

尽管他一直勤奋刻苦,甚至努力到让安于渊都于心不忍生怕他过犹不及的程度,但是他的修为却依然提升的非常缓慢,几年下来,也不过硬是磨着时间蹭到了练气后期,而且看起来丝毫没有能够有望突破的迹象。

安于渊特意炼制了筑基丹给他,宁夏初视若珍宝的收下,但是却不愿意像是对待当初的洗髓丹一样直接吃掉了,他强笑着小声的解释道:“我若是只有借助筑基丹才能强行晋级,那后面后继无力恐怕修炼更为艰难……我想自己再试试。”

宁夏初心中还想要能够光明正大的匹配安于渊,自然是不愿意投机取巧,宁愿用血泪去打拼。

只不过有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怀疑他原来坚信的自己是这个世界主角的想法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计划书制定的好好的,那晚的兴奋激动还恍如昨天,但是自己却完全没有能力去完成它。

不管是原身的血仇还是自己心仪的师父,都看起来离他很远很远。

但是他又不敢承认这样可怕的事实,只能劝说自己这或许是主角必须经过的磨练呢?熬着熬着,就会过去。

安于渊自然是不知道宁夏初心中的种种想法的,但是面对宁夏初的坚持,他是既心疼又欣慰。

几年相处下来,他颇有把宁夏初当亲人的感觉,所以现在既心疼他的付出却没有回报,又欣慰他的理智和执着。

当初的小小孩童已经逐渐开始长大,初具少年的模样,但是心性却渐渐没有往年活泼了。

安于渊能够察觉,他虽然在自己面前依然保持着欢快的样子,大大咧咧一如往常,粘着自己团团转,但是一旦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他脸上的表情就会渐渐转为失落和凝重,还隐约带着因为自己不成器而产生的自我厌弃,一直以来他所坚持的那份自信已经开始岌岌可危。

宁夏初想要变强,这是毫无疑问的,安于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那份坚定。

可是宁夏初对于道的领悟分明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个孩子的想法从来都是很有灵性,在自己的指导下更是不曾跑偏,安于渊甚至觉得,如果光是从道悟上来讲,宁夏初已经可以说是筑基境界的了。

对,卡了多数悟道资质不行的人的第一关筑基,对于宁夏初来说,原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问题应该还是出在他的身体上。

然而不管安于渊怎么想尽办法去探寻宁夏初身体上的问题,都察觉不出任何异常,怎么看宁夏初都分明是土火双灵根,身体素质也非常好,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按理说他的修为高于宁夏初那么多,但凡宁夏初身体上有什么问题,那在他的面前都应该是毫无遮掩一览无余的。

安于渊也只能无奈了。

对于宁夏初的进度,安于渊半点也不生气,这孩子的勤奋他看在眼里,但是对于宁夏初的状态,安于渊却非常担心,生怕他什么时候就消磨掉了所有的信心萎靡不振了。

也正是因为此,在平时经常不着痕迹的宽慰和鼓励宁夏初之余,安于渊还以自己炼丹需要寻找一些不常见的药材为理由,经常带着宁夏初去四处转转。

——其实,那些药材他如果去七玄阁的话,哪里买不到呢?

不过是找个借口让自家的傻徒弟多出去放放风罢了。

……

这次他们完成了所谓的收集任务以后,安于渊有意让宁夏初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不要回去后就又立刻陷入到那种自我否定的状态中去,就打趣道听闻有人在这附近目睹过异象,这里或许藏有天材地宝,不若他们两个人分头转转,看有没有这种福气,而即便是没有,能够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药材也是好的。

宁夏初自然是不会反驳自家师父的话的,笑着应下了,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约好一会再见。

安于渊本只是随心漫步,并不是真的奢望能有什么发现,但是行走间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他停下了步伐,原因无他,那株盘绕在参天古树上恍若凤鸟的植物实在是太有特色,一下子吸引住他的目光。

安于渊心中一凛,如果他不曾弄错的话,这难道是书中曾经反复提到的凤还草?

原著他虽然是跳着看的,尤其是最前面“安于渊”还未出场时的内容他更是草草带过,但是其中乔无念几次对他人提及的天材地宝凤还草他却记忆尤深。中乔无念将其形容为给了他第二次新生的好东西,若不然阴差阳错之下,别说走到最后渡劫的境界,他就连筑基这一关都过不了。

乔无念每次提及此物的时候总是感慨万千,说世上唯此一棵凤还草,明明是地级灵药却无人知其价值,有幸阴差阳错被他吃入腹中,因此激发他体内的药力,两者相冲,从而以后在修行上如有神助。

具体是激发了什么药力,又与什么相冲,那时安于渊并没有去深究,那毕竟是乔无念在对上自己之前的机缘,安于渊从未想到它会与自己产生关联。

但是,书里描述的凤还草外形如此独特,安于渊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不会认错。

然而……这分明应该是主角乔无念的机缘,怎么会在此被自己碰上了呢?

难道原著里乔无念就是在此地获得了第一次奇遇吗?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

……这倒是距离行云教的教址不太远。

安于渊又凑到近处细心观察,确认再三。尽管心潮起伏不断,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在此布上一个防护阵法来保护这株凤还草在被主角找到前不被什么妖兽啃食掉,但他最后却还是没有行动,轻叹一口气就迈步离开了。

不论这到底是不是那世间唯一的凤还草,保险起见还是顺其自然让它就这么放着吧。

正因为自己能否回去的希望与主角息息相关,安于渊半点也不希望主角的奇遇有任何闪失。既然在原著中没有任何因素的干扰,乔无念都顺利的找到了凤还草,那他现在做什么都反而有弄巧成拙的危险,还不如完全不去干预,事情的发展应该会自然的顺着原著的剧情走下去。

若是,将来乔无念自然会将它收入怀中,好壮大自身,若不是,那也没什么害处,于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没有主角那样的逆天好运,他只是一个注定要躺平的反派,这株植物若不是凤还草的话,究竟是宝贝还是毒物并不好说,他无意以身试险。

……

这件事情在安于渊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然而这种思绪却在他悠闲漫步好几圈后,回到约定过的地点看见自家几近昏迷的蠢徒弟时全部烟消云散了,再顾不上其他,他立刻凑过去将躺在地上的宁夏初扶到自己怀里,以手为引,将真气渡入他的体内进行探查。

然而他分过去的那一缕真气刚刚进入宁夏初的体内,什么情况都还没能探查清,就被两股交缠在一起的强横力量所撕扯的粉碎。安于渊愕然之下,立刻分出更大更凝实的一缕真气强横的渡入宁夏初体内,并且源源不断的持续输入,在这样的探查下,他终于发现,原来在宁夏初的体内,此时此刻正有一股土系力量和木系力量冲突纠缠在一起互相绞杀。

木克土,属性相冲之下,这是必然,宁夏初的身体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它们之间互相较量的战场。

然而让安于渊万分不解的是,这么两股不同属性的力量是怎么进入宁夏初体内的,尤其它们还极为强大……其中任何一方的实力都并不弱于他这个元婴期的修士,好在它们并没有任何神智,只是纯粹的属性能量体,仅仅是出于本能而在相互对抗,对于别的暂且顾不上。而且也幸好它们的力量相当,互相抵消之下,竟然没有多余的力量泻出,不然以宁夏初肉=身的强度,他恐怕早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而不是像这样仅仅只是陷入昏迷。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于渊甚至不敢稍微移动一下宁夏初,更别说把他带回行云教,毕竟哪怕只是极其轻微的挪动,若是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后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他简直想都不敢想。此时,他尚且能做的,也不过是从纳戒里取出所有的安神丹,一颗一颗的放入宁夏初的嘴里,保持药效不断,尽力维持宁夏初神魂的安定,同时源源不断的把自身的真气尽力向着宁夏初的识海内输入,用真气硬是在宁夏初的识海周围建了一个保护罩,以同是元婴期的实力保护他的识海不被另两股力量的纷争波及到。

土系力量,土系,木系力量,木系。

安于渊不自觉的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关键词。它们都还没有自主意识,是原始纯粹的能量体……安于渊心中一惊,土系的他不知道,但是木系能够产生这样巨大能量的东西,他不是刚刚才见过么——凤还草正是木系灵药!

该不会……该不会……

安于渊在凝结保护罩的同时,稍稍分了一下心神去感应这两种力量的波动。

刚才是没有想到这个方向,现在心中有这个猜想再进行探查之下,安于渊果然抓到了明显的迹象,不仅仅是木系力量,就连那股土系力量也很明显的具有灵药的那种特性。

只不过木系能量明显更新一些,而土系能量显然已经在宁夏初的体内呆的时间不短了,隐隐地都稍稍沾染上了宁夏初的气息,看起来倒像是有好多年的时间了,只不过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尘封着。

至于刚刚进入宁夏初体内的木系力量,这样强大的灵药可不多见……至少在这座山里,安于渊并不相信还会有第二株像凤还草那种品阶的天材地宝存在。每一株地级灵药都是要汲取大量的天地精华才能够顺利生长的,这座山的资源就算是再肥美,也绝对不可能还有余力去供养第二株地级土系灵药。

更何况灵药通常还有同属性相斥的生长习惯呢,宁夏初吃下去的木系灵药不作他想,必然是凤还草无疑。

安于渊在为宁夏初担心的时候不禁苦笑,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株主角的囊中之物鬼使神差之下居然会进了宁夏初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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