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听到轻唤声,睁开了纯净的眸子,随即瞟了一眼越发妖孽的紫陌夏殒,料到他在怀疑自己,便弯起嘴角轻笑一声,也不上前,就那么矗立在殿中央。
自医治了紫陌夏殒的剧毒以来,他渐渐丧失了关于感情的记忆,且内心演变如冰,浑身上下只留着仇恨的毒液,以致走向冰人的开端,直到后来取了其心脏,以为他自此会苟同活死人,哪知尽管如此,紫陌夏殒就算再没有心,他还是最难制衡的冰人,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有情,那是她白颜斩断不了的情!
这是白颜一直担忧之处,所以她择了第二个选择,备用了一个身上流着同紫陌夏殒一样血液的冰人,故此,就算紫陌夏殒如何疑惑自己,她也无忧了。
待迎来紫陌夏殒疑惑的目光时,白颜才挑了挑眉头,随即问着紫陌夏殒:“君上,如今你功力尽失,也不见恢复,知道这是为何吗?”
紫陌夏殒闻言也不接话,继续看着凌威不惧的白颜,银白的发丝褪至额间,顺着雕塑般的侧脸倾斜而下,在远处看来,这样的紫陌夏殒相当诱人。
白颜见状再次轻笑了一声,纯净的眸子里全是紫陌夏殒妖孽般绝美的脸庞,她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字字珠玑的对着紫陌夏殒朗道:“你的妹妹之所以会变得同你一样,是因她取了自己的心脏救自己最爱的人!而你!明里为了要增强功力,暗地里是为了要忘记一个总是扰乱你内心的人,所以才许我取你的心!可你问问你自己,你忘记了吗?你明知与我相约,答应至此要做我白颜的冰人,甘为试验品,可你有信守诺言吗?我屡次阻拦你动情,可你却做不到!若再不选择另外一个试验品,何以巩固我白颜神医的地位?”
紫陌夏殒始料未及,就像是被白颜说中了心事一般,妖孽般的脸上猛地僵硬起来,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蹙,心下也已经有些慌乱了,可他紫陌夏殒就是死活不想承认,他只不过是为了增强功力,才答应白颜这无耻的要求!
却还是失了西厦东帝两个左膀右臂,还害紫陌夏雪苟同冰人,自己也完全沦为功力尽失之人,可这过该算在他紫陌夏殒的头上吗?
紫陌夏殒冷冷譬了一眼临危不乱的白颜,一改方才威仪之态,勾了勾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来,随后直起了身子,甩开袖袍,缓缓下了宝座,一步一步朝白颜走去。
白颜却是微微抬了抬眸,用无比纯净般的眼眸凝视着紫陌夏殒,如此好看的眼睛下面却藏着一颗狠毒之心。
但紫陌夏殒偏偏不惧,他依然当白颜是救命恩人,所以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搁半分,甚至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持续了良久,白颜率先退开一步,她承认自己惧怕紫陌夏殒的靠近,可紫陌夏殒却不依不饶,几乎是不待白颜转身离去,紫陌夏殒就伸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白颜的薄纱。
那一刻,白颜一张绝世容颜曝露在光线之下,可只有左脸是倾国倾城,右脸却刻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在肌肤处若隐若现的跳跃着,仿若要破茧而出,这是一张如此奇异的脸,让人不免心生好奇,却也惧怕的很。
白颜的眼里自薄纱离去后满是震惊,随即想从紫陌夏殒手里抢回面纱,紫陌夏殒却勾起嘴角轻笑,将其藏至身后,兀自看着白颜手足无措。
不过片刻,白颜见夺不回,便恢复了冷静,她侧过右脸,拿完好的左脸对着紫陌夏殒,心中愤怒难当,却依旧保持平静,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咬牙开口道:“今日之事,白颜且先记住,我曾再三嘱咐过你,不可动情,如今,因着练功走火,导致功力尽失,若不是你动过情,怎会恢复不了,现下,若是不用莫若然的心脏,你将必死无疑!而你的妹妹却会永永远远成为我的实验人”
紫陌夏殒闻言也跟着邪魅一笑,待看够了白颜的容貌之后,竟毫不嫌弃的将她往怀里一带,随后轻触白颜高高的鼻梁,直到看见白颜逐渐撑大的眼眸,以及面露微红之色时,紫陌夏殒才露出妖孽般的笑容来,随即咬着白颜温热的耳垂呢喃:“信不信有朝一日你会用自己的心脏来救本君?”
道罢,一掌推开白颜,而后直视殿外,见天空蔚蓝一片,记起子沐言浩幼年时曾说过自己的私宅地,便慵懒的瞟了一眼愤怒难耐的白颜,随即转身离去,背影却依旧如妖孽般邪魅。
莫若然和黑手两人在竹屋里住下来已过一月,身处世外桃源,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不知晓,不过现今之势,估计东帝城早就落入了南越囊中,而南越定坐不住,肯定已经与北煞交战了,这是黑手早就料到了的,倒也没有过于担忧,整日挑水做饭,闲暇之时,偶尔研究一下坐在竹屋旁看着花草发呆的莫若然。
是以,一月也过得快,虚弱且缺乏营养的莫若然也被这山间之水滋润,得以恢复,黑手则强身健体,两人倒也过得和谐。
择日清晨,莫若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便早早醒了,见薄被已经褪至腰际,忙冰冷的扫了一眼屋内,见并无异样,自个儿也不着鞋,就这么下了榻。
推开静悠小屋的竹门,天色甚朦胧,睡在另一侧竹屋的黑手早已下山挑水,本有上千死士可供差遣,但黑手以挑水来锻炼自己的身体,故此一早就下了山。
莫若然行至半腰处,身旁乃是群花相伴,她弯腰折下一枚蓝妍,花蕾处正饱含露水,晶莹欲滴,这是上等的天然露水,取来,便可用此做上等花茶,思来,莫若然又折身回了竹屋去取瓷瓶。
自她进了屋里后,仰躺在花丛里的男子勾起嘴角冰冷一笑,抬起妖孽般的眸子看了一眼天空,便继续磕眼入睡。
莫若然取来瓷白净瓶,下了竹屋的梯子后,就缓缓走近花丛里,眼里只有花瓣上的露水,睫毛连眨都不眨一下,扳开花瓣,将露水倒进瓶子里,一直这么机械般的重复着,似乎没想过要停下来,绝美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眸子里空洞无神,却带着幽怨和深邃。
将靠近竹屋旁的花丛里里外外接了个遍,瓶子也满了,莫若然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屋,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花草翻动的声音,又顿了步子,狐疑的看了一眼正中央处繁密且茂盛的花丛,静听片刻又无声了,她捏紧瓶子,只道风吹草动,并不放在心上。
刚迈出一步,那边又动了起来,声音还越发巨响,并不是风能引起的,听声音必然是一件如虎豹般的物种。
莫若然蹙了蹙眉头,将手里的瓷瓶悄悄放在地上,随后轻轻移动着步子,朝花丛中央行去。
拨开长得比自己还高的蓝妍花,只见一堆堆小蓝妍正开得耀眼,身旁还伴着绿草,真是春意怏然,可是这些并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再拨开一堆,还是只有蓝妍和绿草,并无其他。
心下觉得许是自己多疑了,便松开了握紧蓝妍根茎的手,刚转身不到一步就踩到类似脚裹的东西,吓得冰冷如雪的莫若然也心惊了一下,急忙退了几步远。
“是何人?”莫若然定了神后,对着花丛中的人冷声问道,自己也不上前去瞧,而是毫不在意的问了一句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话。
那躺在花丛中的人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起来,就那么闭着眼睛露出妖孽般的笑容来,声音里是悠闲和兴奋,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不答反问道:“才两个月不见,你就不记得本君了?”
莫若然闻言蹙了一下眉头,听声音已经知道是谁了,更加没了心思,连看都不看紫陌夏殒一眼,便拨开蓝妍绕道离去。
“三日后,南越圣上要大婚,听闻他要娶尽天下绝世女子,真是好情种呀,本君甚是佩服…”紫陌夏殒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可这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到莫若然的耳里,一时难以呼吸,脚步也跟着猛然顿住了,心口处荡漾起了点滴酸涩,却被她握紧双拳强压了下去,脚步却不能挪动,仿佛忘了身后还有个紫陌夏殒,就那么干杵着。
紫陌夏殒从花丛里站了起来,一头银白的发丝在这色泽泛蓝的花丛里,不显得耀眼璀璨,反而显得无比的好看,也衬托着他那张脸更加的邪魅。
他直直看着莫若然纤细的背影,心口处猛然收紧,靠近一步,痛就越深,最终,他忍住心口的疼痛,一改认真之态,三步走向莫若然,将其娇小的身子圈进自己的怀里,就像以前一般,抱她是种习惯,是种天性使然,并无不自在之处。
他为了这一刻的拥抱似乎等了千年,虽心痛如绞,但却能感受到知足,可他深知这种感觉不能表达出来,只能讥讽道:“作为他的前皇妃可有兴趣参加自己前夫的大婚呢?”
紫陌夏殒嗜血般的话自口中而出,听得莫若然不屑的一笑,她回头瞟了一眼正将自己圈抱住的紫陌夏殒,随即冷冷的推开他,那日,她为了解救他,什么都愿意做,他为了逃跑,也什么都愿意做,最终她也如他所愿,未得到好下场,又何必再来寻她,该还的债都已经还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权当不认识。
想到此,莫若然便迈开步子离去,不愿再看紫陌夏殒一眼。
紫陌夏殒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下急了,几乎不经思索,直接拽住莫若然的手腕,将她一把带进自己的怀里,她却面露厌恶之色,冷冷直视着他,却未挣扎。
紫陌夏殒低头凝视着她冰冷的眸子,这个女子何时会这样对待自己,心下一团怒火似火山爆发,不顾一切的俯身下来,狠狠的在其红唇上一咬,待碰得近了,一时不舍松开,竟是席卷了她口中的芳香,狠狠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