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青见落尘君栽倒在地,急忙飞身冲到他身边,随后号令三军以圆形为阵型保护落尘君,再吩咐众将士掩护自己带领落尘君离开沙场。
紫陌夏殒本想追过去,却被南诺抱住了脚,连连甩了好几次,南诺死活都不肯松手,紫陌夏殒火红的眸子一禀,伸出手就一掌劈在南诺的脊梁骨上,那一掌将本就重伤的南诺,打得更是遍体鳞伤。
可南诺依然强撑着一丝力气,对紫陌夏殒虚弱的道:“君上…我…我答应过她,我…必须…必须...要遵守…诺言…”
当紫陌夏雪冲出重围赶来时,就见南诺已经昏迷过去,却还是抱住紫陌夏殒的腿不放。
紫陌夏殒那额头处的火麒麟似乎要破皮而出,他用力甩开南诺,随后直追落尘君而去,可南越等人早已快马加鞭离去。
黑手堵住粮草大营的路,此地只有一条路能出来,这火刚燃,那纵火之人,铁定还没来得及离去。
如此,黑手便拿了串香蕉,坐在椅子上慢慢等着,身旁的众将士纷纷想赶过去扑火,却被黑手给阻止了,这回,宁愿损失点东西,也要抓南越一条大鱼。
简晨捂住嘴,躲在营帐中,看了一眼像个土霸王一样坐在外头的黑手,见其已经将自己包围了起来,难免有些焦急。
她在帐中左右瞧了瞧,见地上有一套快要被烧毁的北煞服饰,勾起嘴角一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简晨穿戴好后,往自己的脸上抹了抹灰尘,然后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冲出大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眼见要蒙混过关,却在与黑手擦脚而过时,脚下踩到了香蕉皮,一个没站稳,‘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黑手往嘴里塞满了香蕉,随后将手中的香蕉皮,再次往身后一抛,准确无误的盖在其中一位将士的头上,接着黑手站直了身子,双手环着双臂,眯着眼睛盯着扑在地上不敢起来的简晨冷笑,随后一把抓起简晨的后衣领,就将她给提了起来。
见此人脸上黑不隆冬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还不说,连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黑手咽了咽口水,怎么会有长得那么丑的人?
他嫌弃的将自己摸过简晨衣服的手,往旁边将士的身上擦了擦,害将士愣是忍住那臭烘烘的味道,站的笔直笔直的,待黑手擦干净了后,急忙对着那简晨一笑,简晨见状,也赶忙跟着他打起哈哈来。
“你是要去寻君上吧?”黑手不怀好意的问着。
“嗯…”简晨心不在焉的回着。
“君上在城外,本王见你生得很,要不本王带你去吧…”
简晨闻言疑惑的看了黑手一眼,见他正对着自己眨巴着无辜且特别白痴的大眼睛,便也没了防备之心,随即朝黑手豪爽的一点头。
黑手这才带着简晨离去,七拐八拐,跟来时的路一点也不一样,简晨这才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急忙对着黑手叫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手在一石洞面前停了下来,随后回头对着简晨说道:“到了…”
简晨看了一眼石洞,就知道这个男子不安好心,抬头朝黑手傻笑一下,转身就想溜,却被黑手一个反手给扳住了手臂,黑手嘿嘿大笑两声,叫道:“哈哈…总算被本王给逮着了,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烧本王的粮草,你不知道本王最爱的就是吃!居然敢阻拦本王吃东西,本王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简晨闻言哭笑不得,这到底是什么人呐?就因为吃,所以才这样来逮住她?
简晨急忙装作悲痛状,对黑手说:“不是我烧的,绝对不是,我看你是抓错人了,我看见纵火的人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你看我,我可是北煞的将士呀…”
黑手抽出一只手往简晨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叫道:“你这套服饰可是本王放进去的,还是往便池里刷了一遍的,早就料到会有人来烧本王的粮草,现在被逮着了吧…”
“你说什么?”简晨回头恶狠狠的对着黑手一吼,想暴跳如雷,自己的整个身子却被他用力按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难怪那么臭,原来是被他给加了料的。
“哪里有水?”简晨忍不住恶心,冲黑手跳起来大叫。
“里面。”黑手一指石洞里头。
“快让我进去!”
“好。”黑手松开了简晨的手。
简晨早已忘了身在敌营,只想着要先将身上这臭味给洗去,没想到刚进去,石洞的铁网门就忽然关上,简晨才知自己上当了,这个混蛋,真是可恶!
“快放我出去!”
“是你自己要进去的,本王可没那么多闲功夫替你开门又关门的!”
说完,黑手对简晨一摊手,随后看了一眼脏兮兮的简晨,嫌弃的捏了捏鼻子,转身就急急走了。
“你这个混蛋,放我出去!”
简晨用力拍打着铁网的门,奈何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咬了咬牙齿,生气的往地上剁了一脚,也不知道前方落尘君怎么样了?真是急煞人也,这个混蛋到底是谁?要是让她出去了,定要取了这混蛋的狗命!
淮河城内,大批人马手忙脚乱的开路,城内的百姓们纷纷站立在两旁,中间,一辆大马车急急驰入城楼,大夫们早已在楼门口守候,见那千军万马急急涌进城内,就知有大人物受伤了,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顾野青率先下了马车,脸上、手上,浑身是血,他却浑然不知,额头上豆大的汗,滚滚落下,就如雨下,他对着众人吩咐道:“快!铁骑军首领们把圣上抬进城楼!大夫们速速准备上好的药材,先为圣上止血!要快!”
大夫们一听是圣上受了重伤,吓了一跳,急急跟在铁骑军后面进了城楼,大夫头儿要众位大夫们镇定心神,吩咐众大夫各自就位,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号脉的号脉,止血的止血。
一时,城楼内,处处都是人满为患,人人都是手忙脚乱,好不热闹。
莫若然独自一人出了营帐,行走在淮河城的街道上,见人们都往一个方向拼命的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抓住一个老百姓的袖子,轻声问道:“这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他们都在到处跑呢?”
那百姓一听眼前的姑娘如此问,便有些生气,对她没好气的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们的圣上受了重伤,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作为他的子民,当然得快点去看看!”
说完,百姓一把推开莫若然的手,一头扎进人群中。
莫若然闻言直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心忽然窒息到不能呼吸,脑中闪现落尘君深邃的眸子,还有那张刻在脑海里的俊美容颜,落尘君,你一直存在自己的心里啊,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可知道?
眼泪就像那婆娑的大雨,流个不停,任是怎么擦去都没用,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落尘君在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拼命的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越过人群,拐过好几条大街,连踹气的机会也没有,只知道向着城楼跑。
落尘君,你一定要挺住啊,她还没有告诉你,她已经爱上你了,而且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当莫若然气喘吁吁的跑到城楼时,城楼外围满了人,一座占了半个城池的楼,竟被这些个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莫若然急得直跺脚,最后一鼓作气,奋力推开人群,不管不顾的想往里头冲,却被守楼门的将士们给拦住了。
“什么人?这里岂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将士拿着长矛指着莫若然,要她速速离去。
“你放肆!竟敢对本宫如此不敬!我乃圣上钦点皇妃,快快让本宫进去!”
莫若然一声呵斥,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气势,脸上厉正言辞,不苟言笑,那句’我乃圣上钦点皇妃’让众将士们纷纷面面相觑,从上到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遍,见她穿着打扮不凡,且那股子宫妃气势甚是惧人,那守门的将士,这才不得已的跑到里头汇报。
只有片刻,顾野青便迎了出来,见莫若然红肿着双眼,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中,心下一痛,也跟着煞红了眼睛。
“师妹,你怎么来了?”
“师兄,圣上可好?”
莫若然见顾野青来了,这焦急不安的心才松了口气,急忙上前询问落尘君的状况,顾野青却对着莫若然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甚是担忧。
“我自己去看看他!”
莫若然二话不说,急急冲了进去,方才拦住她的将士见状,才知自己得罪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妃娘娘,吓得心里直哆嗦,连忙跪在地上,目送莫若然离去。
莫若然径直冲向落尘君居住的房间,正好碰见奴才们端着大盆的血水急急跑了出来,随后又听见里头强忍着痛的呼吸声,以及大夫们束手无策的叹气声。
莫若然心里早已吓得发颤,连带着双脚也跟着颤抖起来,她定了定心神,急忙冲了进去,看见乌紫的鲜血遍地都是,里头上十几位大夫忙得焦头烂额,越过众人,透过缝隙,就能看见那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浑身是伤的落尘君。
他黑如墨玉的头发都沾满了鲜血,那张如刀削般的脸,此刻虚弱无比,高挺的鼻梁正急促的呼吸着,嘴唇也因疼痛而越发颤抖得厉害,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可他却并未因这疼痛而久久昏迷,反倒是睁着双眼,硬是忍住那钻心蚀骨般的痛让大夫们专心症治。
莫若然被这样的落尘君吓得捂住双唇,颤抖着走到他的面前,张着嘴唇想问问他,却愣是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以至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落尘君...”她颤抖着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落尘君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便忍着痛微微侧头,看见昏迷中无数次见过的熟悉身影,此刻正直直立在自己眼前,他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动了动僵硬的手,却扯住了自己的痛感神经,让他再次痛到发颤,可那点痛比起看见这个女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硬是要抬起手来,随后缓缓指向泪眼婆娑的莫若然,眸子里瞬间闪现嗜血,苍白的脸上也立即冷若冰霜,他忍着痛咬着牙齿狠狠说道:“你给朕出去!”
莫若然一听心里猛得抽搐起来,落尘君,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那么不想见到她?她做错了什么吗?难道她千里迢迢来找你也错了吗?
莫若然立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看着遍体鳞伤的落尘君忽然一口鲜血给喷了出来,紧跟着染红了那雪白的锦被,心中猛得跟着揪痛起来,急忙拿起旁边的湿毛巾要替落尘君擦去嘴角的鲜血。
他却使足了仅存的半分力气将莫若然推开好远,毫无防备的莫若然,被他这么一推,从床榻旁的高台阶上摔了下来,腹部正好磕住了那矮凳,顿时疼痛侵染全身,额头处立马冷汗涔涔,嘴唇比那受伤的落尘君还要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