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在跟谁说话呢?”正在此时,大厅外突然传来清朗娇脆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穿着整洁斯文的青年公子。
“老大,你回来啦!”刁三专一见,顿时喜形于色,“腾”地一声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因为过于激动,差点都把自己坐着的那张原本十分牢固的太师椅碰翻了。
“老二,各位兄弟,都好吧?”青年公子显然是火龙山的龙头老大黑芋头,拱手对刁三专以及众人笑着问道。
“哈哈哈,兄弟回来得好呀!”刁三专大笑着,疾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青年公子那双修长白皙的手,高兴地说道。
“老大,你可回来啦!”众人见到黑芋头,便高兴地围拢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
“我的娘呀,这是泰国人妖,亦或是伪娘?”如果乐天跟着郎月来火龙山,那么见了黑芋头一定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想不到这段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门谈资的火龙山老大,竟然是这副女人摸样,这未免跟自己想象中反差太大了吧?”苹果沉思道。
黑芋头一边亲热地拍拍这个捶捶那个,一边不经意地把目光停留在了郎月的身上,便一下子被这个满脸墙灰的少年公子吸引了过去。
“不是吧?难道我脸上长了一朵鲜花不成?”郎月心想,明明已经用厚厚的墙灰把自己抹成了一个丑八怪,但是这个黑芋头为何还要这样盯着自己看呢?
“笑浪哥,你终于回来啦?”黑芋头突然走了上来,紧紧地握住郎月的十只手指,含着眼泪哽咽道。
“笑浪哥?????????????啊哈,在下可不是黑老大的什么笑浪哥!”郎月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前世的记忆马上回到了脑海中,猛然想起黑芋头表面上非常男人,但暗地里却是个娈童癖,喜欢的正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何况像自己这样即使摸了一大巴掌土灰也掩饰不住容貌俊美的少年公子呢?心中不由得埋怨起重生过来的自己怎么这样粗心大意,把这个重要的信息都忽视掉了,这一下差点就失控了,好在无关大局,便赶紧矢口否认了。(郎月前世跟着段纯天是女装出现,所以黑芋头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反应,而现在换了男装,倒给黑芋头一眼看上了。)
谁知道黑芋头根本就不相信郎月不是他的笑浪哥,只听他继续说道,“笑浪哥,看你一定是还在生兄弟小时候偷吃了你一颗豆子而不辞而别的气吧?是不是今天路过这里,听闻芋头我在这里坐了大,便赶紧上来探望了?”
“黑老大,实在很抱歉!”郎月头皮一阵发麻,继而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摆摆手道。
“如果你不是我的笑浪哥,那么今天到这里来有何不良居心?”刚才已经失态的黑芋头,脸色一沉,马上厉声喝道。
“我是特意来帮你们的!”郎月语气依然平和得很,嘴角一抿,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斩了。”黑芋头脸色简直就是小孩的脸,说变马上就变,跟刚才判若两人。
苹果和小夜马上慌了,赶紧挡在了郎月的身前,却被郎月轻轻地推开了。
“如果黑老大执意这样做的话,那么后果就请自负了。”郎月依然微笑着说道。
“那就暂时留着你,好让你等着瞧我芋头哥是怎样要了那个所谓的四皇子段纯天狗命的吧!”黑芋头说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那张虎皮太师椅上。
此时,一个小喽啰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对黑芋头和刁三专禀道:“不好啦,一夜之间,朝廷兵马把火龙山的龙头包围起来啦!”
“他这是想把你们困个十天半个月,断了你们的粮草,最后再进行瓮中捉鳖。”郎月缓缓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黑芋头顿时疑心大起,心想这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如果是细作,那么现在不得不杀了他。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郎月咬牙切齿,眼中猛地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火,好像要把人烧焦了一样,
“我们从那条秘道下去!”黑芋头不再理会郎月的话,朝众人大声说,继而又拍拍刁三专的肩膀,大声说道,“老二,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先撤!”
“想死就从那条秘道下去吧!”郎月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含金量十分重的话,因为前世段纯天正是派人守在那条秘道的出口,把山上几百号人的脑袋一个一个地砍了下来的。
众人闻言,把刚刚迈出去的双腿又收了回来,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郎月。
段纯天自小在宫中长大,整天生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十分紧张的气氛之中,养就了机灵、诡黠、奸诈和不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为了免遭不测,他每晚睡觉前,总是把线香切成几寸长一段,将一截点燃捆在手指或脚趾上,作为他的报警器。等香烧到手或脚烫时,他便惊醒更换睡觉地方,往往一夜间转移好几个地方使偷袭者无从捉摸。这样他这个辛者库宫女所生出身低微的皇子才得以生存下来。
所有这些,前世作为他枕边人的郎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那条秘道早被他探知就不足以为奇了。
“那我们就死守在这里,跟他硬拼好了!”黑芋头说得豪气干云。
“你想死,大伙儿也未必想死,对不对?”郎月看了众人一眼,大声问道。
“公子说的对,我们不想死!”众人闻言。马上振臂高呼,但凡有一线生机,谁也不想白白死掉是不是?
“那从现在开始,咱们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好了!”郎月睃了众人一眼,随即说道,“好给对方造成这里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笑浪哥????????????不,公子,那个天威大将军他会上当吗?”刁三专有点担心地问道。
“他慢慢就会信的!”段纯天是个谨慎、疑心非常重的人,所以即使黑芋头这边摆了空城计,郎月也断定了他害怕黑芋头他们另有所图,是不敢随便派人上来一探究竟的,这样一来,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就相信龙头这里没有住着什么人了。
黑芋头当机立断,赶紧吩咐喽啰依照郎月所说的行事去了。
到了第二天夜里子时,刁三专领着十几个喽啰坐着篮子悄悄地从郎月上来的那个小峡谷潜了下去,将各自的一床烂棉絮捆成的一个大包裹,用力往月光明亮的山谷扔去,包围龙头的士兵马上发现了,叫喊着“抓活的”,一窝蜂地向那十几个黑影冲了过去,却一脚踏空,滚进了幽深的山谷中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郎月知道段纯天必定派了大部分的兵力去坚守那条密道,其他的道路反而忽视了,于是赶紧带领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众人,从原路溜掉了。
段纯天做梦也想不到,熟读兵书的自己,竟然很轻易就中了郎月的声东击西之计,事后只好暗地里骂娘。
“回去见了皇帝老儿,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郎月和黑芋头他们,已经到山脚了,她回头看着半山腰上的官兵,嘲笑着说道。
“多谢公子相救!”黑芋头和刁三专还有那几百号人,在郎月面前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
“答应在下一个要求!”郎月严肃地说道。
“恩公请讲!”黑芋头说道。
“你们劫富济贫我不反对,但是一定不能劫贫济贫!”郎月的目光在众人头顶上扫过,缓缓说道。
“我黑芋头对天发誓,绝不劫贫济贫!”
“那就好!”郎月点头。
众人依依不舍地拜别郎月之后,黑芋头和刁三专带着他们便散去了。
“小姐,这让四小姐和五小姐知道了的话,该气得上吊了吧?”苹果笑着说。
“管她们呢!”郎月一掀车帘,拉着苹果上了马车,小夜不敢耽搁,赶紧回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