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贤居会之后,我就光明正大的来到了云家,虽然外公让我把现在住的地方空下来,去云家住下,其实我也想搬过去跟着外公住,但是如今的府宅我很满意,所以我就把它留了下来,里面的丫鬟仆人也都留着,我也就是两头住着。
由于云材犯下的罪过,也牵连了他的子女,像这种叛国罪肯定是要判死刑的,所以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要陪他赴死。
这云绿影和云明伟的死我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是最让我可惜的便是那温文尔雅的二少爷云明杰,那个温雅的男子,暗暗地恋着春风楼的花魁,却得不到一丝机会,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关心着,听说这件事云材早就知道了,没少惩罚他,但是他就是那么一味的坚持着。
这样的男子,我相信他是善良的,死对于他来说太残忍,可是我无法出手,我只能暗自可惜着。
当我从云向修那里知道他们都要被处死时,我就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坦然接受,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们。
此刻,我正在站在军部的牢房外,身边站着凌枫、楚萧然和云向修,我们想要进这种地方,是必须要借助凌枫的力量的。
刘媚儿毕竟是刘将军的侄女,怎么会让她去死,早就已经向云家要了休书,将刘媚儿领了出去,这件事情是凌枫卖给刘琰的人情,我想凌风这样的人定是有分寸的。
进入阴暗潮湿的牢房,闻到里面不时传来的血腥味和身边不远处痛苦的呻吟声,我可算是体会到了军部的牢房为什么是所有人的噩梦,人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能进军部牢房肯定犯得不是一般的事。
前面带路的士兵突然停了下来,向凌枫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他们几个人的身影。
我身边的楚萧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他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我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仔细端详了好久,才发现那不是云明伟他们兄妹是谁,想必那云材是重犯,关在别的房间里。
我本来也就没打算来看他,他是那个最该去死的人,这些儿女都是被他连累的。
“暖暖,你的心太软,这样不好。”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低声说话的凌枫,他仍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我虽然和他们是仇人,但是我毕竟是个刚刚成人的孩子,怎么能狠下心来看着眼前生不如死的他们还能淡定呢。
打开牢门,我走了进去,看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们,全身皮开?肉绽,血液早已凝固,早已看不出他们原来的样子。
也许是听到我们进来的声音,他们都睁开了眼睛,不知是怎样的痛苦经历让他们看见我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木木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情绪。
我突然间感觉自己来这里很不应该,来这里倒是像来伤害他们的。
我起身对我身后的三个人说:“走吧。”
马上就要走出牢门时,我半回头的对云明伟说:“小翠被我带走了,我瞒了她的身份,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我希望孩子可以好好的活着,他是无罪的。”
说着我就走出了牢门,身后的三个人终于有了反应,但是我已经离开了。我只是听到了一个男人嘶哑的痛哭声,那是云明伟的哭声。
“阿暖,你还好吧?”
“阿暖,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太在意。”
看着眼前的三人,我无奈地笑了笑,“好了,放心吧,我没事的,那小翠就在云家养着,等着临盆,然后再想以后的事,现在我请你们去我的无烟楼喝酒,走吧。”
“我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暖暖,我有话要说。”
楚萧然和云向修一听这话,很识趣的离开了,给我们俩单独的空间。
“暖暖,你现在终于成为家主了,恭喜了。”
“谢谢,没有你的帮助我是没有那么顺利的。只不过…那护河团虽被控制,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被孙坚那个老狐狸带走藏匿起来了,这些人始终是个麻烦,你们有没有什么对策。”
“暖暖倒是挺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他们回来报复,在海上兴风作浪,受伤的还不是那些商户、渔民,我只是担心……”
我正在极力解释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凌枫却笑了起来,“好了,暖暖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
“暖暖,这件事情我们早有准备,早就已经派人监视着他,他的藏身之处我们也已确定,我和刘将军已经禀报皇上,皇上已经下旨围剿他,我和刘将军正在准备。何况,我和他还有些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了,他活的已经够久了。”
看着眼前的凌枫,说到恩怨时有些痛苦,我想这个孙坚就是凌枫的仇人吧,他来江南也就是为了报仇了,那么做完这件事情他就要回京城吧。
“凌枫,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这件事过去就回京。”
“那就再请我喝一次碧月醉。”
“好!”
我和凌枫来到了我自己的府宅,清妍也跟着过来了,凌枫早已命人送来了碧月醉,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习惯了和他这样默默地喝着酒,聊着天,仿佛是一种享受。
“凌枫,你究竟是谁?”
“嗯?我是谁?怎么会这样问。”
“因为你是个让人难以琢磨的人,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碧月醉不是所有人都能喝到的,而且只有那京城的雅福阁才有,你这样轻而易举就可以拿到,而且还带了些到江南,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那雅福阁的东家是你吧。”
“暖暖,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没想到凌枫竟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然平静的喝着酒,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好。”
我知道他愿意对我讲这些是信任我,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赶紧甩甩头将它赶走,我告诉自己他只是我的朋友。
“我小时候是在江南长大的,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很幸福……”
听到凌风讲他的过去,我才知道以前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有些心疼。
原来,以前的凌枫是江南富商家的公子,他的父亲母亲很是恩爱,他还有个妹妹,一家人很是幸福。
有一次他的父亲往北方运货,当时凌枫的妹妹已经四岁了,凌枫也已经十二了,父亲决定正好由着这次做生意带着夫人和子女一起去北方看看,见见世面,一家正是时候好好玩玩。
于是带着一些钱财与货物,随行的都是各位主子的贴身丫鬟,还有一些仆人,就坐上了向北的大船。
本来一场美好的旅行,就在遇到那些水寇时彻底被摧毁了,他们劫住了商船,说要让船上的人将所有的财物全部交出来,不然就全部绑起来。
凌枫的父亲为了可以保全全家,吩咐众人将所有的钱财都交出来,谁知道那些踏上商船的水寇看见凌枫的母亲颇有几分姿色,尤其是生完两个孩子之后更显女人的妩媚,于是起了色心,对凌枫的父亲说要是将这小娘子交给他们,他们就放他们走,凌枫的父亲怎么肯。
于是,那些水寇对凌枫的父亲拳打脚踢,他的母亲被一群人拖进了船舱内,他的父亲就这样躺在地上忍受着拳打脚踢,听着自己夫人的求救声,这时的凌枫和妹妹就躲在船舱下面的地窖里,由两个仆人护着。
但是,凌枫却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的小手捂住妹妹因哭泣发出呜呜声的小嘴,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眼泪却哗哗的流着,狠狠的咬着嘴唇。
船上,被人打的快要失去意识的凌枫的父亲,一点一点的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向船舱爬去,他要和夫人在一起,死也要抱在一起,心里祈祷着希望孩子可以逃过此劫。
船上的仆人看不下去,早就已经开始反抗,但是都被那些水寇残忍的杀害,扔进了水里。
就这样他们在底舱里面躲着,仆人和奶妈抱着他俩颤抖的身体,不停地安慰说着别怕。
不一会就听见很多人下船的声音,在他们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说:“唉,小子,咱俩去看看底舱有什么好东西吧,让他们走去,发现了咱俩分了。”
“你这人,银钱不是都已经交上来了吗?哪还有什么贵重东西,你小子就是财迷。”
“行了,就你不财迷,你小子去不去,不去老子回来发现了,可全是老子的啦。”
“好好,去,我看看能有什么。”
他们进入底舱看见底下就一些杂物,失望的摇摇头,没有发现躲在他们身后的四人,凌枫抓起身边父亲给买的短剑就刺了过去。
由于两个水寇毫无准备,其中一个人就被凌枫从后背刺入了一剑,其一个人从慌乱中反应过来,一脚将凌枫踹到了一边,拿起手里的刀就要砍过去,眼看还没有爬起来的凌枫就要死在刀下,身后的仆人将凌枫推到了一边,自己生生挨了一刀,血液喷到了凌枫脸上,凌枫哭着拉着仆人的手,仆人拼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少爷…要…要活下去。”
小小的凌枫站了起来,擦掉脸上的眼泪和血,眼里的杀意和仇恨让眼前的水寇浑身一阵,竟然有些害怕。
凌枫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抱着妹妹的奶妈吼道:“快走,带着妹妹走,不要回头,从今天开始她就交给你了。”
身后的奶妈愣在那里,看着全身煞气的少爷说不出话来,怀里的小姐还在不停地发抖哭泣。
“我说走!听到没有!”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就都死在这里吧。”
身后的奶妈终于反应过来,抱着小姐冲了出去。
凌枫冷眼看着马上就要来到眼前的男人,一个俯身,从他的**滑了过去,接着传来水寇痛苦的叫声,只见他的**鲜血直流,瘫倒在地上,凌枫冲过去将短剑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