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动作好快!”阿罗惊呼。
算算时间,阿爹应该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
“阿罗姐姐,快,快看看我,我,我……”到底是想说什么呢,其实若镜自己也不知道了。
看到欧阳若镜微微发白的脸色和手足无措的紧张样子,阿罗不禁有些鼻酸,强笑道:“傻丫头,不需要紧张,那是我们的爹爹呀。”
我们的爹爹……
一下子,欧阳若镜的眼泪便下来了,虽然自己是个穿越过来的人,可毕竟已经生活了近十年,早已将这边当成了自己的家。也早已融进了欧阳若镜的生活里,欧阳青青,已经不在了。
阿罗轻轻牵起若镜的柔荑,询问的眼眸看向司空玥。
“伯父在大堂。”司空玥忙说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这个‘外人’该去参合的时候。
欧阳若镜怀着忐忑难安的心,随着阿罗往大堂走去。在转廊处恰巧碰到闻讯赶来的宫清逸。
宫清逸自是欢喜,这可是他这个未来女婿第一次拜见泰山大人呢。
远远看到大堂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靛蓝民族服饰,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眉头紧锁,疲惫的脸上满是沧桑,下颌的胡须也冒出了青灰的渣渣,只一双眼睛仍炯炯有神。
这便是自己的父亲了吗?
相较自己而言,恐怕阿罗更像父亲了吧。
阿罗原名顾绮箩,父亲暂且叫做老顾吧。
老顾想是也已经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忙眼巴巴地望向这边。但见自己这从未谋面的小女儿清丽秀雅、灵气逼人,心中激动之情澎湃而起。紧紧拽住手中的烟袋,微微颤抖。
欧阳若镜的鼻子不由就酸了起来。
爹爹是想着自己的吧,不然不会这么急的赶过来,看到了自己却只会眼巴巴地瞅着而不敢上前。
“阿爹,你看!”阿罗含泪喊了声老顾,扯扯若镜的袖口,让她回过了神。
“像,真像,跟你阿娘一个模样。”老顾忍不住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着想抱住若镜,却又不敢去报,只颤巍巍地喃喃“镜儿,我的宝贝女儿,让你受苦了,是阿爹不好,是阿爹对不起你……”
“阿爹……”欧阳若镜忍不住轻轻握住老顾布满老茧的手,那颤抖的手掌温暖而厚实,欧阳若镜微微勾唇,“阿爹,我回来了。”
老顾一震,狂喜,反握住若镜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失而复得的女儿。“好,好,你阿娘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还长得这般清丽,你阿娘非得高兴地跳起来不可。”
阿罗脸上难掩黯然神伤。
“伯父,初次见面,在下有礼了。”宫清逸见三人似乎又要感伤起来,忙出言,打断了众人的伤心。
“啊,你就是阿罗信上说的镜儿的意中人吧?”老顾伸手抹了把眼泪,笑呵呵地问道。
直接将欧阳若镜闹了个大脸红。
“正是。在下宫清逸。这瓶丹药有强身健体、补气益血的功效,还请伯父笑纳。”
锦瑟王朝之人又有谁不知宫清逸的大名,当下也不推诿,接过瓷瓶,取了瓶塞,顿时,一股冷冽的清香慢慢溢了出来。
“冷香益气丹。”老顾的眼睛亮了亮,“贤婿有心了。”
一句贤婿让欧阳若镜的脸变成了猪肝,宫清逸乐得差点直喊泰山大人万岁。
待几人都平静下来了,便坐了下来。老顾急着想知道欧阳若镜这几年的事情,欧阳若镜只好挑了些跟他娓娓道来。
待老顾终于听完了所有故事以后,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老顾抹了抹眼泪,边上催了几遍的侍从终于成功地将众人引至餐厅吃饭。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有父亲在身边的日子是欧阳若镜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日子,这几日着实让她过足了备受宠爱的瘾。
一日,只老顾和两姐妹在院中休息。老顾面露难色,看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
若镜自是看出了老顾的局促,忙笑道:“阿爹这是怎么了,嗓子让雀儿给叼了吗?”
老顾一笑,气氛顿时好转:“贫嘴!镜儿,阿爹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哦?阿爹您说。”
“阿爹想,咱们什么时候回趟苗寨吧。阿爹,想让你见见阿娘,认祖归宗。”老顾低着头。
“……好,阿爹,这也是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欧阳若镜很能理解。况且,宫清逸的蛊毒也要及时解除。
“真的!”老顾着实激动了一把。
阿罗也高兴的直叫,马上喊了宫清逸和司空玥,商量回苗寨的事情。
“阿爹,女儿也有件事情要拜托与你。”欧阳若镜说道。
老顾很开心,能为女儿服务,求之不得。
“清逸中了姐姐身上的女儿魅,不知阿爹可有解药?”
“哦?清逸中了女儿魅?”老顾沉吟片刻,道“问题不大,也需要回趟苗疆,我自有解蛊的方法。镜儿放心便是。”
大家商议了结果,三天后,出发去苗疆。
因朝中事情繁多,皇帝似乎对钰王颇有意见,弄的钰王很是头疼。为了避嫌,司空玥只能待在京城不去苗疆。
而此时,任谁都不知道,在远处有一人正暴跳如雷。那个人,就是当今圣上,司空曌。
埋在钰王府中的眼线告诉司空曌,欧阳若镜不仅见到了亲爹,还要跟宫清逸一起回乡祭祖。
这让司空曌很是不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莫不都是自己的子民,京城是他的,苗疆也是他的,欧阳若镜,也是他的!
“王裂!”习惯性地叫出了王裂的名字,须臾才想起,王裂因为私自劫杀欧阳若镜已经被他五马分尸,尸首也被抛入了乱葬岗。
想起来,他还是感到万分气愤,若非王裂,镜儿又岂会遭这样的罪!还有那淑妃黄飞歌。若不是她的暗中帮助,镜儿又怎会逃出皇宫。如今那贱人也被打入冷宫,就这么让她了此残生真真是便宜了她!
“暗夜”若非为了镜儿,司空曌绝不会将自己的首席暗卫放在明面上。
“在。”空荡的寝宫中的某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回声。
“一路上尾随他们,若有机会,将镜儿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是。”
镜儿,你,何其残忍,为了你,我不惜逼宫父皇,如今,整个天下皆听我号令,又有谁能不遵从。镜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