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宫清逸却是因自己的无知而中毒,看着欧阳若镜不时闪过眼眸的痛苦,阿罗内心纠结不已。
镜儿,镜儿是自己在中土唯一认识的好姐妹,微微勾了勾中指,连心咒似乎还在指尖轻轻跳动,仿佛镜儿不安的灵魂在颤抖,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自私啊……镜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下不了狠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自己这次回苗疆可能就再也出不得苗疆半步,却仍不愿看到你皱起的眉,痛苦的眼,镜儿,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真是我的亲妹子,该多好,即便阿爸让我一辈子待在苗疆,我也甘之如饴啊。
阿罗的心不时抽痛的,原本娇俏明媚的脸也黯淡不少。
土豆因为女儿魅的事情,对阿罗有了戒心,一路上时不时盯着她。见她时而看看欧阳若镜,时而嘟着嘴,时而偷偷唉声叹气,直觉她必定有事相瞒,更是紧盯不放了。话说土豆怎么也随行在侧了?原来土豆放心不下欧阳若镜,死活不肯自己回连城,直说自己无父无母,也就干娘和堂主对自己好,最好的伙伴也就若若一人,如今她有难,自己怎能置身事外。欧阳若镜心中感动,又拗不过,也只好答应他一同前往。
苗疆位于锦瑟王朝最南端,与青木国毗邻,多崇山峻岭,多茂密丛林,且时有瘴气缠绕,为期半月。为了避开瘴气期,过那必经之地——黑雾林,欧阳若镜等人决定马不停蹄赶路,以求早日进入苗疆境地。
宫清逸个人倒是觉得无妨,毕竟有一年的时间,可欧阳若镜不同意,这一年里不确定因素太多,早点解决了才是王道。
阿罗贪吃中原美食,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去当地有名的食楼一饱口福。这让本就心急赶路的若镜童鞋相当郁闷。阿二阿三对阿罗愈发没了好脸色。
是日,欧阳若镜一行来到了古来镇的品源客栈。
阿罗两眼放光,自打前头出了云阳县,连着三天,未见一村一落,吃了三天冷硬馒头、牛肉干的阿罗,承受已然到了暴走底线。三日来,没人给她打猎,为了节省时间,那几位爷们愣是嚼着馒头就着牛肉干吃得津津有味,更可怕的是镜儿竟也吃的香甜。阿罗是苗家贵族出身,虽说离家出走过几次,却也是带够了银子,一路游山玩水来的,如今却这般狼狈,只为那宫老大。
阿罗相当泪奔,每每想开小灶,可看到欧阳若镜歉意的眼神,到嘴的话就出不了口了。只能闷闷吞咽,心中暗自感叹:这幸亏是冬天了,要是夏天,按照这样的赶路方式,这干粮怕也要酸臭了。
幸亏啊,幸亏在本姑娘的殷切期盼下,终于让我给盼到了客栈!阿罗热泪盈眶。
“镜儿,多吃些这姜母鸭,这冬天吃可是最好的啦,尝尝看,油而不腻、口味独特,这可是古来镇的特产呢。”阿罗给欧阳若镜夹了一箸鸭腿,自己夹了一只鸭翅膀,扯着腮帮子嚼得起劲。
欧阳若镜尝了一口,鸭肉入口即酥,味道果然非凡,于是便也夹了一箸纯鸭肉,轻轻放在宫清逸面前的小碟里,说道:“清逸,你也尝尝。”
宫清逸原本就是一个喜洁的人,对满嘴都是酱汁的阿罗直皱眉头,连带对那盘所谓的招牌菜也感冒的很。突听欧阳若镜低低叫唤,心中一麻,又见眼前碟里的鸭肉,顿时觉得这鸭肉似乎美味异常,值得一品。
吃了一口,细细品尝,见欧阳若镜一脸期待,顿时给笑了:“真的好吃。”
若镜童鞋舒心了,笑得甚是甜蜜。
阿罗很羡慕,有个相公似乎也不错。
宫清逸突然间脸色一白,捂着心口,呼吸急促。
“清逸(公子)!”欧阳若镜和宫子默异口同声叫道。
阿二阿三疾步上前。
阿罗吐舌,躲得远远。
须臾,宫清逸脸色竟又恢复了正常。宫清逸抬手搭脉,浑厚有力,不像是病兆。轻轻搂了搂欧阳若镜,微微笑道:“吓到你了嚒?没事,我就是突然间觉得胸口一疼。这不是马上就好了嚒。呵呵”
欧阳若镜红了眼眶,她悲催的发现,自从宫清逸中了蛊毒以后,自己似乎变得脆弱了起来。
“宫神医突然间胸口疼痛,是你捣的鬼吧。”土豆冷冷对阿罗说道,这语气,不似疑问而是肯定。
阿罗一惊,有些羞恼:“干嘛!他是镜儿的男人,我对他搞什么鬼!”说完甩手穿过回廊就要回房。
土豆饭后私下约了阿罗去了客栈后院,他必须要问个清楚,如果是阿罗故意为之,那若若不就没了这高贵、富贵、绝美的相公了嚒!虽然自己有时候也会想做若若的相公,可是,土豆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你知道分寸,你若想让宫神医早日见阎王,让若若恨你入骨,你便继续。”土豆不咸不淡在她身后幽幽说道。
阿罗蓦地就觉得自己的脚失了气力。
“你放心,宫神医是镜儿的未婚夫,我绝不会去争抢。”像是说给自己听,阿罗加重了‘未婚夫’这三个字。
“你知道便好,我绝不会允许别人欺侮若若。宫清逸不行,你,更不行!”土豆突然间爆发出来的气势让刚无意间走过来的住客有些忌惮。
客栈总共还有五间房,欧阳若镜和阿罗一人一间,宫子默和宫清逸一间,阿二阿三一间,土豆很幸运,自己一人住进了剩下的房间。
许是困了,阿罗竟比往常还要早睡,还睡的香甜。
…………
什么东西在摩挲自己的脸?!
欧阳若镜极力想睁开眼睛,可就是没力气睁开,浑身上下仿佛被下了禁咒,动弹不得。
那手似乎有些粗糙,很宽厚,显然是男子的手,慢慢地,划过自己的脸颊,带起阵阵寒栗。
到底是谁?
这双手绝对不是清逸的手!
阿罗姐姐呢?!
欧阳若镜使劲想伸手探探边上是否有人,使劲想冲破喉咙大声叫喊……
可一切都是徒劳,她的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喉咙根本就发不了声,眼皮子重的像座山。
鬼压身?
不,不是的,那手指来回轻轻划过嘴唇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嘣!”
欧阳若镜似乎听到了脑中筋弦崩断的声音。
那是一对柔软的、凉凉的还带些许热气的唇袭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