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云心脉大损。
黄之月眸光闪动,这是练功走火入魔后,当时没有调理好,留下的隐疾。
蓝若云本身也懂医术,怎的就不为自己调理一番?
刚想解开她的睡穴询问清楚,想想,还是作了罢。现在她情绪不稳,还是缓几天再说吧。
来到了披香苑大堂,桂妈妈正在一旁的大椅上打瞌睡,听到动静立马惊醒了过来。
“啊,公子怎的来了?公子有何吩咐,叫声就是了,自己跑下来作什么。”桂妈妈似嗔似怨,卡着喉咙装娇嫩,忽又想起什么,扯着喉咙朝楼上大喊“作死啦,都死哪里去了,一个个都不见鬼影子!妈妈我雇你们是来睡大觉的嚒!”见黄之月挑高了眉毛笑着看她,复又换上讨好的谄笑:“大公子,这群奴才实在没有眼力见儿,怠慢您了……”
“牡丹在房中睡的很熟,不要去打扰她。”黄之月说完,丢下一张五百两银票,再不看老鸨一眼,扭头便走,徒留眼睛发光的桂妈妈抓起银票验真伪。
知道蓝若云身在披香苑,自己也没了去城西郊查看的心思。回到客栈,见宫清逸和欧阳若镜都阴着一张脸。
“怎么了?逸,你还没有跟欧阳姑娘说清楚嚒?”
“说清楚了。”宫清逸微微皱眉,对着欧阳若镜道,“阿镜,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前有狼后有虎,那死尸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跟陌上宫有关,救了两次东方易,竟莫名其妙惹了陌上宫,真真是得不偿失。”欧阳若镜悔不当初。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不见得我们就会一直处于被动。”宫清逸眸中一片幽暗,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有好像什么都没有没有。
“子默”
“公子?”
“下午出发。”
“去哪里?”黄之月和欧阳若镜异口同声,说话相视一眼,又有些好笑。
“你俩倒是默契。”宫清逸挑了挑眉。
黄之月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
欧阳若镜索性又白了眼宫清逸。
“跟着我就是了。”宫清逸笑得妖娆。
趁着欧阳若镜去收拾行囊,黄之月对宫清逸正色道:“逸,若云师妹受伤了。”
“哦?你见过她?”宫清逸双眸一眯。
“恩,刚刚她找了我。好像是走火入魔伤了了心脉。”
“苦肉计?”宫清逸嗤嗤一笑,“她自己就有一身好医术,怎的不先救治一下自己。况且师父也留了许多上好的疗伤圣药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计,可也不轻。她活不了几年了。”
“此话当真?”宫清逸不由收敛嘲讽,认真起来。
“我难道还骗你不成。”
“…………”
.
.
“逸儿,若云就拜托你了。师父知道你的脾性,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可是师父就这么个女儿,她又只钟情于你,咳咳,师父,师父只能托付给你了。我,我不求你,你能接受她,但,咳咳,但求你护她周全…………”
“师父,师父莫要再说了,清逸答应就是。”
…………
想起师父殷切期盼的眼神和那重若千斤的托付,宫清逸心中一涩,暗叹一句道:这个师妹真真是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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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入秋,可秋老虎还在肆虐。早上还有些微风拂面,到了下午,竟出奇的闷热。宫清逸不亏功力深厚,穿着一身锦罗竟丝毫不见汗意。欧阳若镜的内功虽然不差,可她天生怕热,又窝在小小的车厢,便更加煎熬。
“很热?”宫清逸见欧阳若镜时不时拿榻上的“医经”当扇子猛扇觉得有些夸张。
“你以为呢,你内力深厚,稍稍运气便能自己调节体温,我内力哪有那么好。”这变态宫大少就跟一恒温冰箱似得。
看他装模作样地扇着扇子,甚是碍眼,一把夺过,呼呼就朝着自己扇了起来。
宫清逸挑高眉头,笑看这强盗般的欧阳若镜,又从车厢横格中取了一把象牙骨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神态安详,慵懒闲散,仿若罂粟,致命**。
“清逸,其实,我觉得你师妹也是一个可怜人。”欧阳若镜歪着头,盯着眼前这个帅的没天理的男人,心下暗自悱恻,这般让人着迷的男子,也难怪蓝若云不放手了。
“哦?”
“她自小就爱慕你,到现在都不变不移。而你呢,你却不仅没有丝毫动心,反而一度比一度厌恶她。”欧阳若镜神色有些黯然,“她这十几年对你爱得执着,也许,换做我,我可能做不到。”
“可她的爱慕并没有让我欢喜。反而让我觉得是个累赘和压力。况且,她还害死了师尊。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唉……其实她就错在用错了爱你的方式……”
…………
忽觉内急,欧阳若镜急忙喊停,还未待车身停稳,欧阳若镜便已经冲下了马车。这里已是荒郊野外,欧阳若镜尽可能跑远一些,哎,丢人丢姥姥家去了。
宫清逸额角直冒黑线,这哪是一个淑女该有的作风,他家阿镜简直就是粗野的代表,果然与众不同!
待欧阳若镜解决内急,一身轻松起来时,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突然间就觉得浑身无力了呢。
“欧阳姑娘别来无恙。”
回答她的是欧阳若镜的眼前一黑,身子渐渐地就软了下去。欧阳若镜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倒在刚才自己的杰作上。
马蹄嘚嘚,马鞭飞舞。
脑袋震得发晕,欧阳若镜睁开眼睛,惊觉自己竟然在一急速奔跑的马车上。心下一惊,正想起身,却发现一点气力都提不上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清冽的女子声音传入耳朵,若在以往,欧阳若镜可能会以为这个声音叮叮咚咚如泉水叮咛,煞是好听,可如今听来,却是觉得这般鬼气阴森。
欧阳若镜困难地转过头,说那女子明眸皓齿花容月貌一点都不为过,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她的长相堪比四大美女。
就是这个女子掳了自己?难道,她就是那蓝若云?
欧阳若镜一想到此,立马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原本燥热的空气立马就被阵阵寒气所代替。
这,这,这是怎么个情况?我只是去方便一下,竟也会被劫。宫清逸,你得来救我~~~你这变态师妹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呀!
欧阳若镜欲哭无泪。
“我真不明白,我清逸师兄怎么就会喜欢上你,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师兄,又丑又粗鲁,邋里邋遢,举止还轻浮。”
蓝若云的眼神很冰。
早上竟被月师兄点了穴道。
哼,不让我碰她?我偏偏就要去碰她。凭什么你们都要呵护她!
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她单独一个人出来,怎肯轻易放过。也亏得这个女人自己离师兄那么远,呵呵,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掳走她。
“……你想带我去哪里?”若镜童鞋很不高兴,自己虽无倾国倾城的姿色,可自己好歹也是风云堂堂花,怎会是又丑又邋遢的呢??欧阳若镜半眯着眼睛,心中恨恨道:“你丫这就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带你去个师兄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你慢慢老死在那里。哈哈哈哈”蓝若云笑的很邪恶。
“蓝姑娘你这又何苦?你明知道宫清逸不会喜欢你……”
“闭嘴!清逸师兄怎么会不喜欢我!他都是被你给迷惑了!你可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
于是欧阳若镜被迫又听了一次改版的宫蓝恋爱史。
自蓝若云懂事开始,看见宫清逸,她就莫名其妙想粘着他,追着他玩,追着他闹,那个时候总可以看到一追一逐的两个身影(这么早就开始出手了,这蓝若云莫非也是穿的?竟然这么早就有异性相吸的意识了。)
小时候的宫清逸也是调皮捣蛋的主,时不时将他师父种植的花花草草给当杂草给拔了,每次她爹爆怒,几乎都是蓝若云第一个跑出来咬牙切齿对自己的爹爹吼,护着比她还大六岁的宫清逸。
有时候师父被逼急了,也揍蓝若云。那个时候9岁的宫清逸的洁癖还没有怎么定型,拉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蓝若云很是心疼:“小师妹,不哭了,师兄不再拔师父的草了,以后师兄保护小师妹。”
小小的蓝若云心中就有了个信念,她的师兄一定会骑着白马来保护她。(为什么一定要是白马?白马配公子,才子配佳人。)于是更加坚定了跟着宫清逸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