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越清妍想的那么通透，说重新来就重新来，这不是吵架了两三天，说和好就和好。
当下她只想和程枫做个朋友，好好打比赛，其他的先顺其自然吧。
感情和事业她总要占一样吧，她现在情绪控制的挺好的，不想被感情影响了。
白正卿为了她又是买俱乐部又是挖教练的，怎么也不能让他亏本。
沈瑜自认为是有礼貌而且态度不差的从程家离开的，根本没想到程枫慌了一天一夜，哪怕是越清妍睡前还给人发微信报了平安。
他仍是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早早到了俱乐部。
沐木是根本没走，他顶着一头雀巢般的头发给程枫开了门。
“你这是昨天晚上醉倒在哪个温柔乡了？”沐木揉揉惺忪的睡眼，“这黑眼圈都快和大熊猫媲美了。”
“彼此彼此，你也可以给雀巢代言了。”
程枫开口回他，嗓子也有些沙哑。
沐木穿着松垮的运动裤，趿拉着拖鞋，接了杯水，瘫坐在沙发上，沙发立时陷进去个坑。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这还没打比赛呢？”沐木呲溜喝了口水。
“沈瑜…她，我，其实。”
程枫早晨脑子乱哄哄的，语言系统失去控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喜欢她就追呀。”沐木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只当程枫对沈瑜一见钟情。
他对待感情很利落，喜欢就去追，就像当初他追越清妍，两个人互相确定心意就在一起了。
如果喜欢没必要浪费时间。
“嗯。”程枫知道沐木说的，五年前他亦是如此，年少轻狂，什么情话都说的出口，如今长大了到畏首畏尾。
原因无他，程枫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沈瑜了。
“女生其实比我们以为的要理智的多，她如果真的喜欢你，不用你做什么，你只需要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就好。”
也难得沐木说出这番话，他对感情的神经比钢筋都粗。
大概这是所有人的通病吧，指导别人的感情头头是道，对待自己的感情只能阿巴阿巴。
“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我再去睡个回笼觉。”沐木端起纸杯喝光了水，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程枫睡是睡不着了，看沐木离开后脑袋往后一歪半躺在沙发上小憩。
沈瑜从越清妍那起床后，帮着越清妍收拾行李，查了法国的天气，把衣服帽子，包包整齐的叠在行李箱里。
“小鱼，以后娶了你的人得多幸福，瞧这贤妻良母的样子。”
沈瑜手上挽着衣服，头也没抬，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样子有点傲娇。
没多久乱糟糟的一团团衣服，听话的缩成了一沓方块安静的躺在行李箱里，沈瑜啪嗒把盖子扣上。
也不是多会收纳，大学四年都是自己整理这些，熟能生巧，慢慢就会了。
两个行李箱躺在床前，沈瑜坐在一旁的摇椅上，“你告诉沐木了么？”
越清妍摇了摇头，“告诉他我就走不了了。”
“真要走呀？”
就没什么两全的办法了么。
“我就去培训两年，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你能等枫神五年，他就不能等我两年？”
越清妍说的很轻松，“行啦，收拾好了，你赶紧去俱乐部吧，不是说要去训练。”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沈瑜还想回家拿她的画板准备画设计图，又要赶回俱乐部时间有些来不及。
“行啦，是年级大了么，这么啰嗦。”
越清妍把沈瑜推了出去。
红褐色的房门紧闭，沈瑜看了几秒，转身去坐电梯了。
越清妍和她很像，内心很强大，不太会向对方展示软弱的一面的，沈瑜只希望她在法国顺利。
沈瑜背着一背包工具走进俱乐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程枫歪斜着身子躺在上面，长腿耷拉在外面，沈瑜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才发现程枫已经睡着了。
起这么早？
悄悄走到墙边衣柜那，那一排排衣柜都是队员临时放东西的，白正卿装修的时什么都要最好的，所以这个柜子容量还挺大的。
沈瑜把包放到地上，轻轻扒拉开贴着自己名字的柜子，在里面拿出一条薄毯子，现在四月温度还是挺高的，可程枫坐在了空调口下，还是有些冷的。
沈瑜轻轻的原路返回，将毯子盖在程枫的身上。
程枫本就没有睡熟，毯子搭在他的身上，像是感觉到什么，他眼睛猛然睁开，手也抓上了沈瑜的手腕。
“怎…怎么了？”
沈瑜没想到他突然醒了，吓了一跳，手腕被牢牢抓住，她愣住还保持着盖毯子的动作。
“没…没事，你来了？”
看到沈瑜那一瞬间，仿佛是在梦里，直到沈瑜一张一合的说了句话，他才清醒。
沈瑜趴在程枫的面前，视线里满是他那张放大一倍的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还是迷离的状态。
眼底一片青紫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清楚，显然是没睡好，下巴处隐隐有些青色。
沈瑜站直身体，有些不自在，撩了一下头发，“你醒了，就回房间去睡吧，离训练开始还有段时间呢。”
“我先回房间了。”
不等程枫回话，沈瑜跑着拿上自己的包，蹭蹭上了楼。
程枫看着沈瑜小跑的样子，一直提溜着的心放下了，还以为她不会来俱乐部了，她好像是不在意？是不是说明他有机会？
睡醒一觉感觉脑子回来了，沐木说既然喜欢何不直接一点，每天费心猜来猜去，不如去问问沈瑜。
程枫从沙发上撑起来，跟着就去了沈瑜的房间。
沈瑜回房间后，就搬起书桌，把画板放在桌子上，拿出铅笔，一一摆好，灵感这东西说来就来，她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就可以搞定初版。
东西还没收拾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瑜有些疑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没到训练时间呢。
“门没锁，进来吧。”
沈瑜歪着脖子对着门口喊。
睡了半个小时的程枫，已经清醒了很多，他听着沈瑜的说话声走到了她的身后，那是她的化妆间，还挺宽敞的，中间被她放上了桌子。
上面一些工具是他没见过的，反正中间一个正方形白色的板。他基本就明白了，应该是沈瑜画设计图需要用的东西。
“你…要准备画么？”
沈瑜摇了摇头，马上就训练了，他现在画来不及。
“我不画，有事么？”
沈瑜基本上已经归类好了，坐在了旁边看着程枫。
“其实当年…我不是故意的。”程枫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瑜，似乎是想明白她的态度。
“我知道了，你妈妈不是说了吗？”沈瑜低着头，是自己当年想的太多，连问他一句都没问，就脑补了场大戏。
“那你不怪我了？”
沈瑜重重的点了下头，其实沈瑜一直都没怪过他，她怪的人始终都是她自己。
“那…以后有什么事都问问我再做决定好吗？”
“高中咱们相处了三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沈瑜不说话了，确实程枫很善解人意，就算删人也会告诉原因的吧。
可能她越在乎，越没有理智。
程枫：“所以，对我有些信心好么？”
“嗯。”
沈瑜低低的嗯了一声。
说到这儿他才突然想起来件事。
“那我还记得，我们从头到尾没说过分手吧。”程枫终于找到了事情反转的地方。
沈瑜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听到这句话时才瞪着眼睛，有些惊讶，抬头看着程枫。
“……”
他们当初并没有明确的确定情侣的关系，只是王者荣耀组了CP，程枫一直追着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沈瑜说过要等高考结束之后。
他们打着这个CP的名义，做着情侣的所有事情，只是这对情侣有实无名而已。
所以当她被程枫删好友，然后CP自动解除的时候，沈瑜默认为他们已经分手了。
其实就是个乌龙，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过分手。
程枫看着沈瑜一脸惊讶，他突然又生一计继续追问，语气还带了一丝委屈，又带了一点点的懊恼。
好像是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所以你不应该给给我个解释吗？女朋友？”
沈瑜：“……”
程枫的声音特别好听，当初高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瑜就特别喜欢听程枫在她耳边说话。
当时她有很多数学的题不明白，就特别喜欢程枫在她耳边讲解题的过程。
沈瑜当时又在想，若是数学老师的声音能有他一半好听，她也不至于数学每次考得最差。
沈瑜最喜欢的就是，他每讲完一道题的时候，用那种很蛊惑的声音问一句，懂了么？
明明不是特别明白，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就直点头，程枫就会拿笔敲她的头，然后很宠溺的说一句，你懂什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女朋友三个字，差点让她没忍住想点头。
“……”
脑海里两个小人开始打架，一个白色的小人激动：说清楚你的心意，喜欢他就上啊，别怂。
另一个黑色的小人，已经过了五年了，他喜欢的是原来的你，你早就变了不是么？
程枫也不急，沈瑜没有马上拒绝他，就是心里也有他，不好意思说。
“枫哥，在么？枫哥？”沐木在门在喊，沈瑜一个女生的房间他不好意思说进就进。
“在。”
听到回应，沐木又喊了一句，“开始训练了，别磨蹭了。”
“要训练了，先训练吧。”沈瑜看到有机会赶忙转移话题。
程枫：又是想打沐木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