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对他们动手除了想要从根底上解决突厥人和大唐商贾之间秘密的联系之外,更多的还是出于后世辫子王朝时候十大皇上的恐惧。
没有理会想要再次劝阻的将校,张毅执意的再次下达了对那个突厥部落劫掠的命令。
王老五带着一千五百名军卒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出了朔方城,漫天的雪花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茫茫的雪地上,很快就融入了这一片银白之中。
一百七十里,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距离。
和以往不同,以往的时候走在绿草芳华之间是一种享受,看着蓝天白云在头上掠过的时候还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可是当两尺来厚的白雪布满整个草原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去欣赏这种北国独有的风光了。
整个队伍的兄弟有一大半被冻伤了,冰冷麻布的四肢让他们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知觉。
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一件并不宽敞的羊皮背心,为的只是保留心窝子里的那一点点温暖,维持着心脏的跳动。
“五叔,还有二十里!”张狗子招唿着四周的兄弟靠在雪堆里坐了下来,长时间的赶路让他们所有人都累的不行,两鬓苍苍、脸色惨白,的对王老五道:“咱们是不是按照伯爷教的方法在雪地里先打洞?”
二十里的距离并不近,但是也算不上有多远。
如果是在平常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如果有马骑乘的话就无疑更快,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起码,两尺高的血沫子如果骑马的话马会受不了。
所以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牧人就不会再出帐篷了,他们会躲在帐篷里用整整一年风干储存起来的牛粪当做柴火燃耗取暖。
就在王老五前方不远的地方,散落着一大片的帐篷,厚实的雪花几乎将帐篷的牛皮完全染成了白色,如果不是仔细发现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当然,之所以发现还主要是因为这些突厥人烤火时候的烟雾气息。
“好,就地开始挖洞吧!”王老五点了点头,朝着身边的一名校尉吩咐道:“通知其他的兄弟动作小点儿,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是!”校尉领命,很快就艰难的朝四处的军士走去。
对于张毅所谓打洞的方法,张狗子是有些不信的。
作为张家庄出来的一员,王老五等一干老人已经非常详细的给他描述了如何将雪堆积在一起然后打洞的方法。
看着那些老人笨拙的将雪堆成一堆,然后开始挖洞的场面张狗子就心里发笑。
这雪那么冷,还要钻进全是雪堆成的雪洞里面,那可不更冷吗?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保留了一瞬间,然后就开始卖力的帮着王老五开始堆雪。
因为说这个方法的人是伯爷,所以即便是张狗子心里不信,但是身体还是接受了这样稀奇的命令。
雪到处都是,收集起来其实并不麻烦,约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军士们垒了两三百个雪包,而且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挖洞的流程。
雪就是水变的,所有人都知道。
绵软的雪沫被堆积成一堆之后硬上了不少,但是如果用陌刀挖掘的话无疑就轻松了不少。
这个工作并不难,无非就是像在庄子里挖地窖那样,而且还更加的轻松。
张狗子对于打洞这种活计非常擅长,他匍匐在雪地上,手里拿着王老五贴身的一把半尺长的匕首飞快的舞动,很快雪堆就出现了一个容的进两个人躲藏的雪洞来。
不过张狗子并没有停下来,他觉得这样的洞穴依旧还有些小,在家里就老住着矮小的茅草屋,所以他希望自己住的地方能够宽敞一些。
看着洞壁还非常厚实,张狗子就打算继续在挖的深一些,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要建造一个小窝一般。
随着整个身体进入了洞穴,开始张狗子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时间一长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发现洞穴里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寒冷的感觉,相反的在里面他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这是错觉?
张狗子脑海里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种奇异的现象和他所知道的知识发生了巨大的冲突。
雪是冷的,一堆雪无疑更加的冷,可是为什么在里面挖上一个洞之后躲在里面就觉得暖和呢?
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几乎每一个躲在里面的军卒都有这样的疑问。
随着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雪洞成型,军卒们终于可以歇息一下。
不过歇息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张狗子知道,挖出了洞穴也只是第一个步骤而已,他们还需要进入到洞穴里点燃那些被他们当成生命的干草烧和木炭,烧一锅开水。
之所以需要进入到洞穴里烧水,狗子知道是因为伯爷不希望烟雾散开被那些该死的突厥人发现。
他先是将怀里的干草取了出来,还好是放在贴胸口的位置没有受潮,用火石点燃之后几块乌黑的木炭也被他丢了进去,很快细小的火苗便在洞里升起。
久违的暖意立刻再次充满了洞穴。
拿出铁锅,然后在捧了一捧雪块丢了进去,然后又弄了三块石头将铁锅架在火堆上面等待雪块融化。
因为伯爷的方法里有这么一条,将洞穴挖好之后还必须在雪包从头到下淋一遍的开水,这样做出来的雪屋才结实。
自从感受到了洞穴里面的好处,狗子终于确信伯爷的话是最正确的。
谁能想到全部用冰冷的雪块堆建成的洞穴里居然温暖如春?
正想着事,水已经烧开了,狗子没有继续享受这种来之不易的温暖,他小心翼翼的再次从洞穴里爬了出来,顿时一股寒意就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一个寒颤过后,狗子双手端着铁锅迅速的走了出来,将铁锅里面滚烫的开水从雪包上面均匀的浇灌了下来。
顿时。
随着开水的浇灌,雪包表面上的雪沫子顷刻间便被融化,然而也仅仅只是融化了一小部分,很快的这些被融化的水就被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