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有国才有家,朔方城虽然对于很多商贾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他们经营中很多个城池中其中的一个,但是相比起来却无疑的更加的重要。
张毅非常清楚,边境贸易那可是暴利中的暴利!
就拿盐来说,因为岭南海盐的打量产出,如今的粗海盐在大唐不过十二文钱一斤,这样的价格不说便宜,但是也绝对不贵。
可是,就算是商贾以十二文钱一斤的价格收购起来,然后运送到朔方便可以直接以两斤盐换取突厥人的一匹战马!
这样的交易不可谓获利不丰,也正是如此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边关危险,却依旧让大批的商贾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搏一个富贵。
“所以,我的意思便是,我们可以发动城里的商贾以及百姓去清理垃圾堆,另一方面,军队这边我们可以同时烧制红砖以及水泥,一旦出产了部分红砖和水泥那么我们便也可以立即着手修缮城墙!”张毅道:“如此一来,咱们可谓是三方面同时进行,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并且水泥这东西大家也清楚,只需要三日左右便能够完全干涸,咱们朔方因为风的关系估计最多两日,如此一来只要人手足够,咱们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将朔方城修缮完毕!
而朔方城修缮完毕之后,我们的囤堡计划也可以直接进行。按照事先预定好的地点打地基,然后拉框架,最后再用水泥浇灌,如此一来朔方城那便真的成了固若金汤!
而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大后方便能安心的种植农物而不必担心受到突厥人的掠夺,慢慢的形成一个自给自足或者说是半自给自足的形态!”
对于防御的事情唐鹏听得有些头大,不过当张毅说到自给自足的时候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要知道,按照原计划朔方的守军可不是种粮食,而是种田七,如果前线真的固若金汤的话那么就可谓是整个朔方乃至于几乎整个河套沿边都可以种植。
那么多的土地,还不用交税,而且利益还直接关系到每一个士兵所以他们不可能不出死力,这样的话他唐鹏就算是只能分到一成的利益,那么他也足以成为一方土豪!
当下,唐鹏便道:“既然如此,我看你们都有事儿做,我也不能闲着不是?”
说着他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牛进达,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薛万仞,立刻就站了出来,拍着胸脯道:“这游说朔方城商贾和百姓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就不信事关国朝安危,和他们自己的身家,他们不出力!”
“游说?嘿嘿!”牛进达突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声音立刻就变得深寒:“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个商贾,胆子大着呢!他们背后是谁你知道不?这些人,这些年胆儿肥了,你说一句他们能跟你说两句,待会儿你直接带上我的亲卫,凡是不愿意出力的以后也就不用在朔方城里呆了!”
牛进达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一般的商贾还敢来朔方?
就算是来那也不过是一些个小商贾,真正的大商贾背后却是有着各方勋贵大佬的影子,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是他们的产业,无非是让外人打理而已。
在牛进达看来,既然作为勋贵,一边享受着国朝带来的红利的时候,另一方面自然也需要为国出力。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大唐基本上所有勋贵都有这种自觉,毕竟利只不过是他们维持富贵生活的一条门道,而爵位、身份才是他们的根本。钱少赚一些不会死,可是如果因此让朔方出了问题,那么等到李二秋后算账的时候指不定就将他们一撸到底,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不能接受。
所以,派遣一些护卫、仆役清理一下垃圾之类的事情,应该不难!
而牛进达让亲卫跟着唐鹏去处理此事,一方面算是认同了张毅的办法,另一方面同时也是担心这群商贾里边真出一两个刺头。
“那末将便协助牛将军防御朔方城了!”唐鹏哈哈一笑,当下看着牛进达道。
“也好!”牛进达点了点头,对于张毅的法子他也心动了,正如张毅所说的那样,水泥的凝固速度他是知道的,并且水泥的坚固程度那也是堪比金石,虽然只是在原来朔方城的外墙穿上一层外衣,但是防御力却可以说直接提高了数倍。
如此一来,朔方便真的成了盘踞在河套口的一头雄狮,任凭饿狼如何凶残它也可以安然不动!
当下,牛进达便道:“既然如此,薛万仞听令!”
薛万仞当即向前一步跨出,拱手道:“末将在!”
“老夫命你将朔方城守军旧部与老夫亲卫混编,挑选两千精锐防守朔方城,以及打探四周消息!”牛进达面色无比凝重,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老夫便当即独断一回,拼着老命也要为我大唐修筑一座钢铁之城!”
待薛万仞领命退下,牛进达又对唐鹏道:“唐司阶,既然你自告奋勇前去游说城中商贾,老夫便准你这个差事!不过你要切记,凡有不从者以通敌处理,切不可心慈手软坏了我等大事!”
“末将领命!”唐鹏也是朝着牛进达一拱手,然后便退出帐外。
到了此时,整个营帐之中便只剩下了张毅与牛进达二人。
“末将这便去召集人手烧制红砖和水泥!”看着牛进达严肃的表情,张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对于牛进达他其实也就一般的交往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出征那也仅仅只见过两次面,所以还略显得生分。
“且慢!”牛进达一挥手,阻止了张毅,盯着张毅看了好半天之后,才道:“张毅,你可知道你父亲和老夫当年同样也是兄弟?”
“恩?”张毅不禁身子勐的停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牛进达在这会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
还没等张毅反应过来,牛进达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只听牛进达道:“你可知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