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庄的子爵府绝对是整个大唐最没有规矩的子爵府,一个个眉开眼笑的仆役、婢女此时就非常夸张的在房前里外不住的吆喝,而前来的客人也是五花八门,勋贵、官员、庄户,甚至还有半大的娃子,这人一多立刻就像个鸭棚子热闹非常。
门前停了不少的马车,非富即贵,就像后世的名车一样,马车这东西往往代表着其主人的颜面,看了看张毅就发现了差距。
东西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人啊!
人家的马夫那是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的驾坐上,而自己家的马夫刚把马车停下来就跑的不见了踪影,用大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货肯定是拿着银子忙着去讨好他那个大屁股婆娘去了。
明知道银子这东西不能用,不合规矩,可是总是有人附庸风雅,更有甚着还想着直接化了打个镯子、耳环什么的。
最看不起这种怕老婆的男人,女人一句话就乐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张毅一边鄙视着马夫,很快就进了府门。
一进门,里面果然如同张毅想象的那样,整个前院直接变成了菜市场。
老太太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在他的旁边张香难得的被她允许出了闺房,正脸红着站在奶奶的身后准备随时伺候。
而另一边也站着个女子,而且还是熟人,最关键的是她那微微隆起的肚皮就有点儿让张毅有些不爽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真不知道程处默到底要有多好的牙口才能下得去嘴……
不过显然人家小两口非常恩爱,以至于老太太看见张毅进门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带着一丝阴郁,在她看来今天虽然张毅封伯,但是还是有些美中不足,如果能像程处默一样从外面给她带回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哪怕也是清楼里的歌妓她也能乐个半天。
可是孙子就是个不爱搭理女人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毛病,家里都给他准备了好几个有模样、有屁股的可人儿了,也没见他下手。
当然,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人善于察言观色,而且还非常会拍马屁。
一看到老太太眉宇之间的忧郁,长孙冲就笑呵呵的对老太太道:“老夫人,您也别羡慕默子,我给您说啊,栗子的相好可有好几位呢!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上次我们哥几个去春坊楼就数他出的风头最大……”
老太太顿时就乐的眉开眼笑,毫不在意身后正给他捶背的允人一脸的委屈,朝着众纨绔道:“还得多谢你们几位小公子带我家毅哥儿出去见世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好的伯爷不住在长安城里,愣是到庄子上住!”
“对,在长安城里住着多舒坦!”李怀仁也随竿子往上爬,笑着恭维老太太说到:“住在城里咱们几兄弟随时也能聚一聚啊!您看,老夫人您和栗子住在泾阳,离长安可有好几十里路呢,这一来一去的光是坐马车的时间就得好几个时辰,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说着,李怀仁又建议道:“要不老夫人您就让栗子带着您去长安住吧,正好我家就挨着安兴坊,您要是有兴趣我让人帮家里物色一处宅子,还有府门前的匾额也的换换,改成泾阳县伯府,都封了伯爵了还挂着子爵的匾额这可不行!”
“那是!这事儿得加紧办了!”房遗爱也不含煳,笑着插嘴道:“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儿!再说了,栗子可是咱们兄弟里边,不,就算是整个大唐,那也是个人物!”
一边说,房遗爱就朝着张毅翘起了大拇指,口沫横飞的道:“我们几个全蒙家里的福荫这才有了点儿所为的身份,和栗子靠着自己实打实的用功劳换取的爵位……呵呵,真让人汗颜啊!”
他这句话无疑拍到了老太太心中最得意的地方,老太太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朝张毅招了招手,说道:“毅哥儿,刚才几位小公爷都说咱们啊还是搬回城里住比较好,这段时间奶奶也算是看出来了,庄子虽然清静,但是比起长安来总是少了些繁华。
再说了,陛下可是下了圣旨让你去宫里陪太子殿下读书的,要是还住在庄子上这来来去去的时间都花费在路上了。所以啊,奶奶就想着咱们是不是再重新置办一出宅子,以后就算不住人,好歹也有个歇脚的地方不是?”
也不知道以前是谁一听说封地半夜就把人叫起来去庄子里的,这下好了,子爵府才刚刚新修两三个月,老太太居然又要回长安,张毅顿时就一阵无语。
“奶奶,长安有什么好?无非就是人多了点儿,热闹了点儿而已,还不一定有庄子好呢!”对于长安,张毅心说自己躲还来不及呢那敢还傻楞楞的往里凑啊!
当着这么多纨绔不好给老太太说缘由,张毅只好继续道:“您老可别忘了,现在虽说蝗灾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可长安城外的灾民可不少呢。您是没瞧见,光是城门边就睡了不少人,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说,生疮害病那也常有的事儿,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死人,万一一个不好生出瘟疫啥的躲都没地方躲去!”
“啥?瘟疫?”老太太顿时一惊,刚刚还升起去长安置办宅子的想法立马就有开始动摇了。
其实不只是老太太,就连长孙冲、程处默几人也收起了嘻哈打闹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张毅。
这才应该是大伙儿真面目!
张毅不禁朝着几人看了看,上辈子的封常交际学还真没白看,他可不会像老太太那样被人三两句话就忽悠的头脑发热,楞是兴匆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说道瘟疫,张毅可没有瞎说,上午还在太庙的时候他就悄悄向孙思邈问过,虽然现在长安周边没有大规模爆发但是绝对已经有了苗头,虽然朝廷已经加强了相关方面的控制,不过效果却并不太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