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妓归位,乐声顷刻间便大作而上,然后一群舞娘就踩着音乐的韵脚如仙子般翩翩起舞……
舞蹈非常优美,只见场中衣袂飘飘、罗衫轻舞,舞娘动作如风如蝶穿插过往,又如落英缤纷聚众离散!
待舞娘离退,中间居然一位十四、五岁绿衣小萝莉就显露了出来。只见她双腿盘膝而坐,腿上正架着一把古琴,皓腕轻轻一拭顷刻间优美的琴声便开始在屋子里回**!
琴音很细,因为离的近却异常清晰,然后小萝莉优美的歌喉便传来出来:“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挮也,扬且之皙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歌声抑扬顿挫,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忧伤,在琴音的伴奏下瞬间便描绘出一位女子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画面。
显然这种生搬硬套的感觉很不协调,动作倒是学了个七八分相似,可是无论是神态还是表情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想想也是,这么小的一个人儿哪里来的那么多多愁善感?即便是古代女子成熟的早,没有那种经历想要融入进去根本就没可能。
随着歌声渐渐进入佳境,除了程处默和张毅之外,长孙冲、李怀仁、房遗爱……一众纨绔立刻就摇头晃脑如影琼浆般跟着念念有词。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程处默也不闲着,拿起一只鸡用力一扯就掰下来好大一块,然后就啃了起来,突然眼睛一斜就看到了同样无所事事的张毅,立刻就仿佛发现了知音一般问道:“兄弟,你也听不进去这鸟曲子?”
本来就是个大嗓门,而且还毫不顾忌,顿时小萝莉就朝他投来一道鄙夷的眼神。
简直就是个粗人,居然连《与子偕老》都听不出来?
张毅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也听不是很懂,以前学语文的时候老师虽然教过古文,可是……那也仅仅只是一些诗词而已,要论道古文的研究或者曲子之类的东西……他除了知道是出自诗经和意思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曲子它不合胃口啊!
一个听惯了白话流行歌曲的人你要是让他听一些连歌词都听不懂的古怪曲子要是能听进去那才是怪事!
看着程处默一脸疑问的表情张毅只好点了点头,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程处默一巴掌就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顿时音乐和歌声就停了下来。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见程处默这货哈哈一笑,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做错事的自觉,对张毅道:“每次来都听这些个软绵绵的曲子,听的老程我净打瞌睡,现在好了终于有人也和我一样了!哈哈哈哈哈!”
被指名道姓归纳成一个粗人这就有点儿难受了,还当着众多纨绔的面说出来张毅立刻就有了一种想要把这货吊在树上打的冲动!张毅看了看笑得乐呵的程处默心里就嘀咕,怪不得这货到死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这张臭嘴绝对是一大助力。
赶紧侧过脸朝一边看去,丢不起这个人啊!
张毅在郁闷,长孙冲却笑呵呵的说道:“默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你把婉儿姑娘都快吓哭了!”说着又朝小萝莉走了过去。
不过这货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你说常人走路都是大大方方的朝前走,这家伙居然鼻孔朝天,一步三回头。几步距离楞是走了好几个唿吸!
待走的近了才作出一副倾慕之态道:“婉儿姑娘这首《与子偕老》真当是唱出了个中深意,曲子婉转动人让人深入肺腑。正好对音律某也略有所涉,不如我等一起入席研究音律如何?”
这就是不要脸了!
研究音律?傻子都知道这货到底打的是个什么心思,估计研究、研究不出半个时辰就要研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谁说我吓着人了?哥哥这叫孔武有力!”程处默也站了起来,对婉儿笑道:“别瞧这家伙猴模狗样的,满肚子全是坏水,今天跟着哥哥走保准这家伙碰不的你分毫!”
说着就伸出那双双粗毛大手,轻轻一提就把婉儿提了起来,还没等婉儿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放在了胡凳上裂开嘴哈哈大笑。
“还说我,你也好不到那儿去!长人不长脑的混球!”长孙冲毫不在意,鄙视了程处默一眼就继续回坐喝酒。
众人就坐歌舞又起,场中立刻就变得歌舞升平!
婉儿对现在这种状态很不适应,面对着一只犹如非洲类人猿的动物换做是谁恐怕此刻心里除了害怕剩下的还是害怕。所以小脸就变得煞白,任凭程处默又是讲述军中的往事又是吹一些府里的趣闻,使出了浑身解数小美人最多也只是强颜欢笑。
“我说栗子,你这么侧着头脖子不疼?”这时候冯智戴好奇的问张毅道:“自从刚才我就看你一只侧着头,先还以为你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可是看你了好一会都不见你动,你该不会犯了什么病吧?”
本来就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程处默不懂音乐被人鄙视,本来还想躲着现在看来躲不成了。
“无他,就想曲子而已,刚刚听了婉儿姑娘的曲子还在回味,呵呵,回味!”转过脸,果然看见房遗爱、程处默一干纨绔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只好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固然是一大美事,不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特别是春芳楼这种地方恐怕更多的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话音刚落,乐声就有了一丝颤抖,就连舞姬都慢上了半个动作,显然张毅这句话已经触动了她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