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一个黑色人影突然出现在赵政床前。
“老师,您来了。”躺在**假寐的赵政发觉房间内的动静,睁开眼来,一道锐利的精芒飞射而出,赵政连忙起身向来者恭敬的说道。
“政儿,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来者见状,微微点了一下头,语气温和的问道。
“回禀老师,徒儿的伤势已经好多了。”赵政恭声答道:“老师,四师兄他怎么样了?”
“别提那个逆徒,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来者闻言,顿时气恼的说道:“要不是政儿你阻拦,我早就把他给逐出师门。”
“老师,四师兄只是一时冲动。”赵政闻言,连忙出声说道:“我不怪他,您也就别怪他了。”
“逆徒,你听见没有,还不出来给你小师弟叩头认错。”来者闻言,忍不住挥手向一旁的阴影中挥掌拍去。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倔强的从阴影中走出,右手捂着脸,咬着牙,两眼中的热泪吧嗒吧嗒的滚涌而出。
“四师兄……”赵政关切的叫道。
“赵政,你别叫我四师兄,我没有你这个师弟!”那孩童恨恨的瞪了一眼赵政,怒声打断赵政的话语。
“啪!”的又一声脆响,来者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抽了过去,怒声喝道:“逆徒,还不快跪下。”
“老师。”那孩童热泪满面“扑通”一声跪在来者面前。
“逆徒,我不是让你跪我!”来者气得又扬起手来。
“老师,鹏儿不服!”那孩童强忍着眼中流出的热泪,愤恨的瞪向赵政,怒声低吼道:“鹏儿不服!赵政有何德何能成为老师您的关门弟子!那盘龙剑法连天资纵横的牧师兄都没得学,他凭什么能够学得您的盘龙剑法。武勇更不用说,就他那病怏怏的身子能活过二十岁就不错了,与屠师兄相比根本就是天与地的差别。鬼师兄马前鞍后辛苦伺候老师您二十年,也没能一见盘龙剑法。鹏儿天资愚钝,鹏儿更有自知之明,鹏儿为三位师兄感到委屈。他——赵政凭什么能够得到老师您的独爱!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是一个病秧子。我庆鹏一比他吃的多,二比他力量大,三比他长的高,四比他尿的远,五比他聪慧,六比他憨厚,七比他认真,八比他努力,九比他谦虚。比身份,他只是个秦国质子私生子,我是百越王子。他什么都不如我们,难道就因为那个狗屁的天命吗?鹏儿不服!!!”
“你个逆徒!你给我滚,快滚!我盘龙老人没有你这个逆徒!”盘龙老人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近乎咆哮对着跪在地上的庆鹏怒吼道。
“好,我走!”庆鹏闻言,面如死灰,满心的绝望,庆鹏嘴唇都咬破了,伸手左右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跪着向后退去,两眼死死的盯着赵政,咬牙切齿的阴笑道:“赵政,我庆鹏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我发誓,我庆鹏一日不死,你赵政就永无宁日!!”
庆鹏说完,对着盘龙老人三跪九叩后,又恨恨的盯了赵政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那道怨恨阴冷的眼神看得赵政心中一寒,头皮忍不住发麻!
“老师,请停手!!”见到盘龙老人想要出手诛杀庆鹏,赵政连忙翻身下床,扑跪在盘龙老人脚下,叩头哭求道:“老师,您就饶过四师兄这一次吧。”
“唉。”盘龙老人面色复杂的叹息一声,掌心散发着森森寒光的飞剑瞬间没入衣袖中,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庆鹏疯狂的哭号着狂奔出邯郸城,一路上跌倒数十次,摔得满身是伤,脸上血肉模糊,眼泪和热血混合在一起模糊了双眼。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庆鹏撞上石堆,身子倒弹而回,庆鹏身子在血泊中不断因剧痛而抽搐着,牙齿咬断了四颗,缓过一口气的庆鹏,斜视着漫天的星辰,嘴角浮现出一丝邪异的阴笑,庆鹏面容狰狞,目光坚定的低语发誓道:“赵政,我与你势不两立!!母后走了,父王不要我了,连老师也不要我了,我庆鹏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啊……,庆鹏我恨你,恨你!谁让你这么愚笨!谁让你这么无能!谁让你没有天命!我不要做庆鹏!!我以后叫……就叫荆轲!!!贼老天,你不让我好过,我偏要逆你而行,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庆鹏,哦,不,应该说是荆轲疯笑着,哭号着,吐着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秦昭王看着新来战报,两条长眉紧皱成一团,脸色阴沉的可怕。
“武安君得到消息了吗?”秦昭王声音冰冷的说道。
“回禀大王,武安君已经得消息了。”阴暗之中,一个冷森森,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声音响起。
“他说了什么?”秦昭王长眉一挑,不怒自威,出声问道。
“回禀大王,武安君说‘当初秦王不听我的计谋,现在如何?’。”冷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放肆!”秦昭王闻言顿时大怒,右手“砰”的一声巨响拍在桌案上,一阵微风吹过,整个桌案化为一片碎末,随风而散。
“微臣不敢,请大王赎罪。”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人,连忙跪在秦昭王脚下,满是惶恐的请罪道。
“传范雎觐见。”秦昭王面如寒冰,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谨遵王命。”黑袍连忙恭声说道。
不多时间,范雎面色紧张的慌忙赶来。
“微臣叩见吾王。”见到秦昭王神色不悦,范睢满脸惶恐的跪拜道。
“你自己看吧。”秦昭王把手中的竹简随手扔在范睢面前,面色缓和了许多。
范睢双手捧起竹简,快速阅览一遍,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