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锐点点头:“我听说过这种传言,说的是米格31战斗机,它的相控阵雷达功率很大,能烧熟100米外的一只兔子。我以前在铁血等军事网站上乱转时,看到过这样的文章。旧人类,其实很强大,只是生化病毒感染得太快,让他们无从反击。”
赵科直视着张春锐:“所以,我们真正强大的是脑电波,只有将自己的脑电波进化得足够强大,强大得旧人类无法用所谓的现代科技来追赶,这才是正道。栋栋和潘教授的仪器虽好用,却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能有这一天吗?”张春锐道。
“我们肯定能有这一天。”赵科道:“生化病毒拥有的真正的力量,不是我们能看透的,你看看脚盆国的捕食者和肿瘤智尸,在此之前,可曾想到,生化病毒能诞生这样的造物?生化病毒,只有生化病毒才是唯一的,真正的主宰。”
“不对,王路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宰,他的命令是至高无上的。”张春锐打断了赵科的话。
赵科面无表情地道:“是的,王路是我们的主宰,但是,他同样是生化病毒的造物。”
张春锐想了想:“但生化病毒不可能命令我们,所以,王路才是真正的主宰。”
赵科点了点头:“是的,王路才是我们的真正主宰。”
随着张春锐等200多只智尸增援各处据点,崖山众人的士气重新恢复过来,与此同时,脚盆国智尸似乎也感应到了对方的防线上陡然增加了大量的智尸,200多只智尸以丧尸和智尸的比例而言,实在是个可怕的数字,在脚盆国,因为核辐射的巨大附带伤害效应,智尸的产量非常低,一个九州岛才只有100多只核智尸,如今在20多公里的沿海防线上,突然冒出支那新增200多只智尸,虽然脑电波并不强,可蚁多咬死象,倭奴指挥智尸也不得不更为谨慎。
海防沿线上,居然出现了难得的停火,倭奴丧尸甚至后退到了海上,脱离了与本土丧尸的接触。
“炮声停了。”庄桥机场的一处半埋式机库里,余建文侧过耳朵,仔细倾听着镇海方向,在刚才铺天盖地的火箭弹齐射后,那儿的战线沉寂了下来,连冷枪冷炮声都听不见了。
汪灏把头埋在一架歼八战机的发动机里,正在鼓捣什么,听到余建文的话声,钻出头来:“你说什么?”
“炮声停了。”余建文重复道:“把仅有两个基数的火箭炮都用上了,看起来前方打得很激烈啊。唉,我们在这个机场里翻了个底朝天,连一架完好的战机都找不到,我们这两个空军,真成了两手空空的军人了,连崖山未成年军训部的孩子都不如。”
汪灏沮丧地拍了拍自己刚刚在检查的歼八战机:“不行,这架飞机也不能用,看起来生化病毒爆发时,它的发动机正在维修状态--这是机师的活,我会开飞机,可不会修这个。”
余建文摸了把歼八蒙皮上厚厚的灰,苦笑道:“就算是发动机完好无损,这架战机已经扔在这儿两年多了,没有任何保养,甬港城地处海边,湿气重,咸份大,里面的电子元件不知腐蚀成什么样了,这样的飞机你敢飞?”
汪灏瞟了余建文一眼:“那你是怎么把那架歼十从北都飞到甬港市来的?”
余建文一怔,继而摇摇头:“我们堡垒拥有的技术力量可不是崖山这种小地方能比的。”
汪灏一皱眉:“我们都是当兵的,有些皮里阳秋的话就不要提了,堡垒的技术力量--哼,到崖山前,我曾走遍了沿海各大城市,是的,的确有不少幸存者聚集在一起,抱团求生,而且全力重启各类现代化的设施。可是你知道,真正的难处是在哪里吗?我告诉你,是技术的断层!没错,就是断层!现代生产,其实是一门集多种技术与一体的链条,光有其中一环是不够的,当你开动一台机床时,你会立刻发现需要开动另外十台机床来配合它。如今的企业和工厂,全都不是大而全的自给自足型的,再大的企业也有一批关联厂或下游企业给它配套。可是,在生化病毒无差别的感染下,技术人员出现了断层,也许你能找到一两个技术人员,可你绝对没法把一个系统、一个企业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找齐,哪怕是少了其中一个人,整条生产线就转不起来。如果只是生产小型武器,我相信以堡垒拥有的人口以及技术底子,的确没问题,可是,想修复一架歼十战机--我绝不相信你们凭一己之力能完成。”
余建文抱着胳膊盯着汪灏:“不管怎么说,我们来崖山了。”
汪灏也同样直视着余建文:“是的,你们来崖山了,不仅来崖山,还通过同样的方式掌控了全国各地的大型定居点。但正像我刚才说的,我绝不相信这仅凭你们堡垒能做到,你们,一定还有别的帮手。”
余建文耸了耸肩,并没有出声。
汪灏依然盯着余建文:“我还知道帮助你们的人究竟是谁--不可能是异能者,是智尸,没错!就是智尸!除了智尸,任何一方其他势力都不可能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那样充足的人力资源,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战机,修复它、保养它,装满油,然后就象淘宝购物一样,干净利落地给你们送到家门口!在这末世,我们人类幸存者、异能者做不到的事,只有智尸和它指挥的丧尸才能做到!”
余建文一字一句地道:“胡扯!”
汪灏哼了一声:“我胡扯?就在上个月,我们还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叫什么堡垒的组织,是的,你们在京城坚持战斗,可你们的势力范围从来没出过京津地区,然后--突然就一下子,你们从天而降,又是东风导弹又是什么弹药库无穷无尽的资源--我可不是看魔术表演从帽子里钻出的兔子就会看傻眼的毛孩子,除了得到智尸的帮助,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余建文的视线游移着:“随你怎么想。”
汪灏突然一把揪住了余建文的领口:“听着,我不管你们堡垒是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大,更不想知道你们和什么样的货色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我想,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拯救这个世界,人类绝不能灭绝。”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真正的纯种的人类就要完蛋了,智尸异能者,它们其实都是一种货色,那就是生化病毒感染后的变异体,异能者虽然还保留了一些纯种人类的特性,但他们早晚会彻底变异的,到了那个时候,纯种人类就成了智尸和异能者的奴隶--不,甚至比奴隶还不如,只是移动的供血机器。”
余建文用力推开汪灏:“那又怎么样,你们--我知道你和谢亚国有着特殊的关系,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又干了什么?用种种丑陋的手段让王路这个崖山头号的异种变成**者,不用等多久,现在崖山的纯种人类,早就已经是王路的奴隶了,他可以任意取舍他们的性命,甚至能够随心所欲地把他们变异成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智尸。我们到崖山不久,可已经听说了谢亚国干的好事,他不但把自己的女儿塞上王路的床,还恨不得跪下来天天舔他的P眼,看看他搞的什么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真他妈的恶心,为了手里的一点权利,他让所有崖山人都跪在了王路脚下!”
汪灏怒道:“你懂个屁,你以为在崖山搬倒王路这样的异能者是这样容易的?就算是你们堡垒真的有大量的东风导弹,把崖山炸个稀巴烂,王路这个家伙也有机会逃出去。没错,你看到了谢亚国把王路捧上了高位,可在此以前,王路在崖山的地位已经是不可动摇的,只要他的异能存在一天,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崖山之主,谁都不能推翻他。”
“可是,谢亚国的一系列内部改革,在将王路捧起来的同时,我们也在掌握大量的权利--你真的以为,在崖山,所有的人都像他们表面上表现的对王路无比恭顺吗?他在短时间内吸收了一万多号人,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独立意志,自己的追求……这一切,是学习什么地方志,或者由那个什么傻子柴老二神神道道念几句就能抹杀的?见鬼,你和我都懂得什么狗屁洗脑是不存在的,人们只是出于自己的利益需求假装去信那些鬼玩意儿。现在,生存的意义压倒一切,王路能提供他们安全,所以他们才顺从他,忍受他的种种压迫以及可笑的鬼玩意儿。”
余建文和汪灏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不约而同地低声笑起来。
“看起来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没错。为了纯种人类的生存。”
“王路不能死。”
“是的,目前,不能死,我们需要他的异能。”
“但我们总能想到办法治疗生化病毒的,到那个时候……”
“近期内我们还是需要在崖山的招牌下聚集更多的幸存者,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永远不会错。”
“是的,更多的幸存者,还有发展我们的力量,粮食,武器,还有,新生儿。”
“是的,新生儿,谢亚国也说过这一点,如果有什么是我们在这场战争中能获胜的终极武器的话,新生儿就是。新的生命,源源不绝的新的生命,新的力量,它们死一个就少一个,而我们,只要生育,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条路可不好走,王路的异能越来越强大,崖山的丧尸智尸也越来越多,不少人已经被假象所迷惑,真的开始认同丧尸智尸是能与人类共同生存的。”
“所以我们需要耐心,联合更多志同道合者。”
“我们有一个优势,那就是王路是有家人的,你知道,家人永远是弱点。”
“你说得没错,这很可笑,一个**者,居然将他的家人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但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只不过,必须要小心再小心,王路的反击也是非常可怕的。”
汪灏和余建文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一起战斗。”“为了人类。”
汪灏笑着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堡垒究竟是和谁在合作呢。”
余建文挠了挠头:“说真的,对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大家都在私下议论,京城有只智尸在帮助我们。”
汪灏并没有显得有多少惊讶:“智尸啊,这原本就在我们意料之中,谢亚国就曾经分析过,这只智尸有可能就是旧世界的那几个大领导,少说,那也得是常委级别的,要不然,接触不到东风导弹这样的机密情报。这可不是谁家的二踢脚,随便随便就能掏一根出来听一个响。”
余建文也点了点头:“生化病毒感染全球的那一天,很多首长也都被感染了,所以这其中出现一两个智尸并不奇怪,我们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这明摆着就是在壮大幸存者团体,而削弱丧尸和智尸的力量,难道他就没想过我们越强大,杀死的丧尸智尸会越多吗?”
汪灏苦笑了笑:“谁知道,也许这只智尸疯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胡说,智尸不受感情影响,他们分析事情只会更加理性。那只京城的智尸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理解他。
但是,管他呢,从目前来看,这只智尸所作所为对人类而言都是有益无害,这就够了。
汪灏对余建文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事,就是消灭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因为如果让它们上了岸,无论对普通幸存者还是异能者,对丧尸还是智尸,大家都落不了好。”
余建文也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脚盆国的智尸能发起这样大规模的一次入侵,就说明它们内部比我们团结得多--该死,核辐射反而让它们因祸得福了,如果不是脚盆国普通人类幸存者几乎全灭的话,脚盆国的幸存者、异能者和智尸也会像我们一样,陷于永无停止的互相攻击之中。可是现在倒好,脚盆国的智尸能迅速统一全国的丧尸智尸,并且一致对外,难道就算是到了末世,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一群中国人是条虫,我们热衷于内斗的民族性格都没有变吗?”
汪灏苦笑着摇摇头,他当然知道,如今的局面与什么民族性格毫无关系,脚盆国丧尸智尸的入侵,也不是为了玩丧尸版的大东亚共荣圈,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只不过是想逃离受核污染的脚盆国,找块陆地让自己生存下来而已--谁让咱们种花家和它们靠得这样近呢。风向,洋流都助它们一臂之力,甚至连人种都太过相近,只要混入内陆城市,它们就成功了,能一辈子住下去,完成了它们在一战、二战都没有完成过的,在大陆找一块生存之地的梦想。
汪灏拍了拍歼八战斗机:“咱们一定要找到一架战机,那些老人孩子,丧尸智尸都在前线拼命,总不成咱们袖着手看白戏吧。对付海上目标,还是空中打击最致命。海空战海空战,说到底,就是我的飞机能打你的军舰,你的军舰却打不了我的飞机,这才算是胜利。”
就在这时,机库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郑奋冲了进来:“嘿,哥们,你们知道我们找到了什么?天哪,你们绝对不会相信!”
15分钟后,在庄桥公园里的一片绿地中,汪灏和余建文张口结舌地看着屹立在绿地水泥底座上的一个银光闪闪的家伙,余建文抑制不住激动地吐了句粗口:“**,这、这是七爷!”
七爷,歼七,上世纪60年代在前苏联米格-21战斗机技术转让的基础上仿制和改进发展的高空高速轻型歼击机,中种花家空军和海军航空兵装备规模最大的战斗机,达900多架,一直到生化病毒爆发前,才开始从部队里大规模退役。
种花家的战斗机退役,除了当废铁,有少量会流向博物馆或地方上的公园,显然,这架出现在庄桥公园绿地上的歼七,就是部队将退役战斗机赠送给地方上表示军民鱼水情的一种常见的方式。虽然庄桥是个小地方,可谁让海军航空兵部队的机场就在这里,弄架歼七让老百姓开开眼,在公园里多一个取镜拍照的地方,那是小事一桩。
然而,真正让汪灏和余建文惊讶的是,这架显然是配备给海航部队针对高盐份地区进行过特殊改进的歼-7H非常非常完好,这个完好,不仅仅是外表干净整洁,而是连发动机和驾驶舱仪表都一应俱全。
这绝对不应该啊!
种花家大大小小的城市里,都会有这样几架军机用来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可是被孩子们爬上爬下乱鼓捣,表面都是脏兮兮的,而军机的武器、发动机、雷达以及驾驶舱内仪表,都应该被拆得干干净净,基本上,就该是一个空壳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