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门高射机枪匆匆搬上了白墙,有了它们的加入,金属鞭子抽打得航模接二连三掉落下来,然而,架不住航模体积小,再加上丧尸再次通过隧道攻击家园,防空火力有所减弱,终于有一架直升机航模载着一个只有2岁多一点的丧尸婴儿越过了白墙。
那航模一过白墙就冲着疫苗实验室俯冲下来,在多名战士的枪击中,咚一声撞到了离实验室20多米的空地上。从航模的碎片中,爬出了同样切除了下肢,掏空了体内器官,代之以炸药的丧尸婴儿,它用双手扒拉着地面,向疫苗实验室爬去。旁边战士们拦阻它的子弹雨点一样泼洒过来,轰的一声,这枚特殊的航空炸弹,在离疫苗实验室7、8米远处被子弹击中引爆,实验室临街的几扇窗户被震碎。
更多的航模在冲着家园飞过来,但困于隧道口丧尸“步兵”的压力,夏真司令根本派不出更多人手来防空。这个如同玩具大战一样的空战,硬是打得家园的战士们忙乱成一团,一旦被航模“空军”突破防线后,撞到家园内部的半截丧尸简直比制导导弹还可怕,撑着两只手拖着半截身体的丧尸会出人意料地将炸弹送到任何一处地点,已经有多名战士被炸死炸伤。只不过,这些航模“空军”更多的是瞄准疫苗实验室进行轰炸,已经有半堵墙被炸塌了。夏真司令紧急派遣了一队战士守护实验室,在白墙和隧道的防守力量进一步减弱。
然而。更可怕的消息被监控战场雷达的战士报告了上来:“智尸的空军!更多的空军正在向家园扑来!”
夏真司令失态地吼道:“见鬼!它们哪里来这样多的航模?它们打劫了一个航模仓库吗?!”
那名战士吞吞吐吐道:“这次不是航模,它们的速度很慢,似乎、似乎是热气球。”
气球,真的是气球,只不过不是热气球,而是氢气球。
由于白墙外侧如今已经完全被丧尸大军所控制,有智尸在紧靠着墙根的地方运来了许多氢气瓶,然后当场灌注起一个个大氢气球来,充好气的氢气球被直接塞进旁边待命的半截丧尸炸弹手里,那氢气球就带着丧尸慢悠悠升了起来。顺着风向。越过白墙,向家园内部飘来。
这类似飞屋环球的一幕,在战士们眼里,根本没有一点浪漫sè彩。因为在彩sè斑斓的气球下。悬挂着的是死亡。战士们纷纷向氢气球开火。氢气球的速度比航模慢多了,也更容易击中,问题是氢气球的数量实在太多。白墙根下,智尸指挥丧尸在一排氢气瓶前同时开工,眨眼间就可以派出一bō又一bō的气球丧尸炸弹,那些丧尸只要一越过白墙,就松开了手,落到地面到处乱爬,爆炸声在家园内到处响起。
夏真司令脸sè铁青:“快,派出一个小队的战士,到白墙外将那些氢气瓶炸了。”一个战士敬了个礼,二话不说就点了几名战友冲了出去,原本,如果钢帽堡防线还在的话,丧尸大军根本不可能侵入到白墙根下,那些气球炸弹如果是从远处飘来,不定的风向就能让它们偏离目标,可现在,战士们不得不用人命去换不值钱的氢气球。
隧道口已经被丧尸全面占领,那几名战士只能带着长长的绳索,从白墙上索降,墙外的丧尸很快发现了战士们的行动,几辆轮式战车冲过来,向着索降的战士们喷吐出了火舌,当场就有几个战士凌空中弹,挂在绳索上成了一dàng一dàng的尸体。但那位临危受命的带头战士,冒着弹雨终于接近了氢气瓶,他脚蹬着墙体,斜身向气瓶射击起来,当一枚子弹击中气瓶,引起连环爆炸时,那名战士自己也中了好几枪,被剧烈爆炸的氢气瓶炸成了碎片。
然而,这一队战士的牺牲,只让气球炸弹停息了片刻,白墙外如今已经成了丧尸大军的主战场,它们很快调集来了后备的气瓶,不久之后,一串串氢气球再次升起,如同梦幻王国里的美梦一样,向家园飘去。自然,那并不是梦,而是杀戮。
夏真司令员受伤了,她被一只从气球上掉落下来的婴儿丧尸炸伤,额头上有道大口子,一名医生正在给她包扎,夏真司令边接受治疗边下令:“一定要守住隧道,不惜动用疫苗子弹,那些航模气球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只能起到sāo扰的作用,航模和气球的载重量太小了,携带的半截丧尸炸弹装药量并不多,至今为止,我们多是受伤的,死者却不多。丧尸大军想占领我们的家园,除非对墙体进行爆破,要不然,只能从隧道进攻。所以,除了少部分人员防空,大部队还是要集结在隧道口,同时保留一支预备队,防备智尸真的爆破城墙。”
这时,疫苗实验室的大门突然开了,一名专家抱着一个玻璃瓶匆匆走了出来,瓶内装着的,正是蓝sè的疫苗,他急步走向临时搬迁到隔壁的弹药生产车间--因为流水生产线被毁,疫苗弹药只能用手工制作,不过好在实验室能源源不绝提供疫苗。
夏真司令盯着那瓶蓝sè的疫苗:“看到没有,只要有疫苗在,胜利终将是我们的!”
疫苗实验室里,余勇正在埋怨:“钟老儿,怎么又来抽我的血,真想把我抽成人干啊?我现在可是个普通人,血抽多了可真要死的。”
已经不眠不休好几天的钟院士抱歉地道:“对不住,你也听见了,外面炮火连天的,疫苗成了抵抗丧尸大军的唯一希望,只好多抽你一点血。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将监禁室另外一只智尸带上来,抽取他的血液以备制药了。”
余勇一愣,监禁室其余的智尸--那不就是孙队长吗?他耸了耸肩。现在自己和孙队长都成了普通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余勇喃喃地道:“抽吧抽吧,唉,老子命真苦,变异成智尸后不久就被你们抓来,也没落着什么好处,现在恢复成普通人了,外面又被丧尸大军打上门来,这要是被丧尸冲进来吃了,可不知道多冤。为了打赢丧尸。你想多抽点就多抽点吧。”
片刻后。孙队长果然被送了上来,他一见到钟院士就问道:“钟院士,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打成这个样子?我听爆炸声,都已经离疫苗实验室很近了。丧尸已经突破白墙了吗?”
钟院士看了看这位曾经最忠诚于家园的战士。他对孙队长一向印象颇好。此时也不想隐瞒着他,叹了口气:“都是凌珊珊搞的鬼……”便将家园受袭击的情况大致说了。
孙队长极是敏锐,立刻道:“凌珊珊是关键。她大费周折浅入家园,不是为了炸弹水电站和弹药生产车间这样简单的,她一定有后手,白墙外丧尸大军的进攻,只是障眼法,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掩护凌珊珊。钟院士,让我去找凌珊珊吧,只能智尸才能对抗智尸,只有我才能找到她!”
钟院士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夏真司令不会同意的,你没看到她至今将顾玮上尉都关押着吗?孙队长,你可以用别的方式帮助我们,我们需要大量的含抗体的血液做疫苗,你身为智尸注射过疫苗后,体内的抗体是最有效的,我只需要抽点你的鲜血,生产出疫苗子弹,前线……”
孙队长打断了钟院士的话:“我不知道我的血液中有没有抗体,因为我注射疫苗至今,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钟院士一怔:“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余勇早就恢复心跳和血压了,你虽然注射疫苗时间较晚,但是现在应该起效了。”
孙队长瞟了眼病huáng上的余勇,以及他旁边跳动着各项数据的监测仪器:“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孙院士你可以给我检查一下,就知道疫苗在我身上有没有效了。”
数分钟后,一向沉稳的钟院士失声大叫起来:“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恢复!至今为止连心跳都没有?难道你没打过疫苗?”
旁边一个专家忙道:“不会的,孙队长和顾玮上尉的疫苗是我亲手打的,绝不可能弄错。”
“可他为什么没有复原?!”钟院士已经是在大吼了,他突然怔住了身子,脸sè煞白:“疫苗--疫苗果然有问题!该死,这疫苗还不够成熟,有缺陷……”
旁边的专家们个个吃了一惊,他们都知道,有缺陷的疫苗有多大的危害,就连普通的卡介苗这样成熟的疫苗如果在运输中温度有所不适,都会造成大规模的后遗症,更不要说生化病毒疫苗这样人类至今对它所知不多的疫苗了。
有个专家结结巴巴地道:“就算是有缺陷,应该也有没有大问题吧,也许孙队长这样的是特异反应,家园的战士们注射后的效果不是很好吗?还有,余勇和那只丧尸也没问题啊。我听前线的战士说,疫苗子弹打在进攻家园的丧尸智尸身上,效果也非常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有连锁反应……”
钟院士脸sè铁青地道:“我们是医学专家,凡事讲科学,什么叫疫苗没大问题,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我命令,停止所有的疫苗生产!”
“可前线战士们急需疫苗子弹啊!”有几个专家反对道:“疫苗子弹已经是保护家园最后的手段了,如果没了疫苗子弹,那我们……”
就在这时,守住着余勇和丧尸的护士突然叫起来:“钟院士,快!快来!那只丧尸醒了!”
钟院士顾不上再争论疫苗的问题,匆匆赶了过去,果然,只见病huáng上的丧尸--不,应该是活人,正在转动着眼睛,喃喃道:“这是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钟院士飞快地瞟了眼生命监视仪,见上面各项指标都正常,轻轻松了口气:“你放心,这里是医院,你感觉怎么样?”
那人一抬手。却发现自己被手铐拷在病huáng上,顿时脸sè大变:“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医院?为什么把我拷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延边市交管局副局长!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我要去告你们!”
钟院士正在诧异,余勇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道:“这家伙完全没有身为丧尸时的记忆,他身为人的记忆还停留在生化危机爆发前。”
钟院士看那位前丧尸前交管局副局长太过jī动,心跳都有升高的趋势,忙道:“你冷静一点,这里是部队的一家医院,你真的记不起来你--你昏mí前发生过的事了?”
副局长显然也看到了隔离病房外穿军装的战士,一怔。态度稍微缓和了点:“这里真的是部队医院?等等。让我想想,我、我好像在上班的路上,我的司机有些感冒,车子开得慢。路上又堵。离单位还有两条街时车子彻底开不动了。我下车步行……啊,我想起来了,不知哪里跑来了一个疯子咬了我一口……啊。伤口好痛!”
钟院士知道这是这位副局长恢复感觉和理智后的正常反应,毕竟从纯医学角度而言,他的伤口刚刚才被顾玮处理好。他忙道:“对、对、对,你想起来了吧,你是被一个疯子袭击了,然后昏mí送到了我们单位救治。现在你已经没事了,康复了。”
副局长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愤怒地道:“城管在搞什么?这样危险的疯子也不送到救助站去?对了,医生,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药?我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你给我开点进口的药,国产的就是不行,反正能医保。还有,为什么这个人和我一个病房,我要求住单人间的高干病房,我是局级干部,可以享受这个标准。”
钟院士叹了口气,人啊,刚刚从白痴丧尸恢复过来,立刻开始摆官架子,说起来,这位副局长大人当丧尸时可比他当干部时“可爱”多了,最起码,那时候丧尸一律平等。
钟院士想随口繁衍几句,那个副局长突然唉呀唉呀地叫唤起来:“难受,真难受,全身都难受。”
钟院士有些恼火,家园正在和丧尸厮杀,不知多少英勇的战士为人类的明天而牺牲,可疫苗救回来的,却是这种货sè,他不耐烦地道:“你还没过适应期,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转身就出门。
副局长在后面瞪着眼睛嚷道:“你这个医生什么态度?!我要到你们院长那儿去告你!医患关系就是坏在你这种医生手里……唉哟,唉哟,难受,真难受!”
钟院士在这种混人身边简直一刻也不想呆,他以前当着央视的镜头,都对中央级部门的官僚风气公开抨击,对这个小小的副局级干部,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隔离病房里传来护士的慌急的声音:“钟院士!”
钟院士转过身,拧着眉:“什么事?这位副局长同志有什么要求,你先处理一下就是了。”
那护士颤抖着声音道:“副局长--他、他的血压……”
钟院士一怔,大步走回来:“血压怎么了?”然而,不用护士告诉他,正在疯狂往下跳动的生命监测仪上的数字,以及警报的嘟嘟声已经告诉了他。
钟院士如一个年轻人一样,一个箭步跳到了病huáng边:“怎么回事?!”
这时,那位副局长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巴、耳孔、眼睛冒出大量的鲜血,甚至连眼角也有血流出来,喉咙里咯咯响着,钟院士大叫着:“快,肾上腺素!氧气面罩!”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在短短数分钟内,刚刚复活过来恢复神智的副局长同志,还没住上高干病房,已经一命呜呼,他死得极惨,全身的毛孔最后都冒出了细细的血珠。
钟院士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举着原本想用于心跳恢复的电击板,盯着生命监测仪上的一条平平的细线,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刚才还好好的啊?!”
其实不仅是钟院士,实验所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méng了,大伙儿心头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疫苗!疫苗真的有问题!
“他妈的这疫苗有问题!”打破了实验室里诡异沉默的,正是余勇,他粗着脖子吼道:“这疫苗会害死人--不、不,会害死丧尸智尸的!钟老头,我可被你害死了!我好好地做着智尸,能天长地久地活下去,是你这个老混蛋用疫苗害了我!”
钟院士醒过神来,扑到余勇身边,手忙脚乱地mō着余勇的身体:“不会的不会的,你和那个副局长丧尸不一样,对,肯定不一样,你是智尸,他是丧尸,你们生理上肯定有所不同,你恢复得比他快得多,你的身体一定没问题,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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