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位王师傅,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我们也不想与你们合作,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吧。”
王路知道,自己失败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捡起了扔下的斧头,转身而去,谢玲扭头吐了口沫,也转身离去。林子里,封海齐、沈慕古、王比安都迎了上来。
皎口水库里的人没想到林子里隐藏着这样多的人,顿时紧张起来,门后又是一阵跑动声。
王路并不回头,大步而去。
大家一直跟着王路回到了机动船边,王路叹了口气:“我们回崖山。”
夜色中,机动船突突响着,向崖山驶去,大家都有些沉默,一座完好无缺的正在运行的水电站,正在背后离他们渐渐远去。
王比安终于忍不住了:“爸爸,那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明明那座水电站有很多很多电,他为什么不给我们用一些?”
王路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因为他们不信任我们。因为他们有私心。”
王比安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失望地道:“唉,好可惜啊,这样大的一个呢。”
众人回到卫生院后,陈薇和周春雨等人早就等急了,看到大家毫发无损地回来,特别是王比安,身上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没粘上多少,陈薇先松了口气,这才问道:“怎么样了?”
王路苦笑道:“好得很,一点没问题·正在顺利运呢。只是,电站里已经有人了,有幸存者占据着那儿。”
周春雨紧张地问:“怎么?打起来了?唉,早知道我应该跟你们去的。”
谢玲嘿了一声:“你跟去也没用,哥今天根本没和人家动手·居然只想靠两张嘴皮子说服对方,结果被人家骂了一通哄出来了。”
周春雨瞪大眼睛:“什么?居然有这种事?皎口水库的电量足够给一座小城用的了,那些家伙凭什么霸着不放?他妹的,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陈薇见周春雨这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苦笑着摇摇头:“小周,你哥这样做总有他理由的。”
谢玲哼了一声:“你现在再找上门也没用了,依我说,就该趁对方还没防备时·半夜里摸进去·把他们一个个杀了·现在好吧,对方已经有了准备了,我们再想偷袭也没门了。实打实的硬拼,我们可损失不起。”
陈薇见王路一直不吭声,还以为他在为此次行动失败懊恼,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家能平安回来就好。你们一定没好好吃饭吧?来,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夜宵,快吃了吧。”
王路淡淡地道:“吃了夜宵都去休息吧。”
吃了陈薇包的素菜水饺·大家就在卫生院里胡乱找个房间躺下了,王路却没睡,他坐在院长办公室里,面前放着个茶杯,杯口正冒着热气。
不一会儿,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闪身而入。
王路没有开灯,但他知道来的是谁,他推了推桌子上的茶杯:“刚泡的铁观音。”旋即笑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胡乱捡了一包来,这货在天涯上太有名了,没有铁观音的帖子不是好帖子啊。”
来人在王路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多久没喝茶了?都快忘记这茶味了。”
王路感叹道:“现在的物资供应与往日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回头想想,前不久大家还在饿肚子呢,吃饭都得数着饭粒,能走到现在,老封你是功不可没啊。”
来人正是封海齐,他又喝了口茶:“小王你谦虚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可是清清楚楚。”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王路肯定会伸手去找斧头,可现在他只是笑了笑。
封海齐没有深究这个话题,他道:“怎么,这次不想杀人了?”
王路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没杀过人,算下来鄞江镇上养丧尸儿子的母亲、谢玲的同学眼镜男、林家兄弟,也有那么几个了,如果有需要,对我来说,杀人和杀丧尸没什么区别。
虽然我对占据着皎口水库的一伙人自私的行为很恼火,但我并不想轻易就和他们开战。”
封海齐道:“是因为目前能源并不存在危机吗?”
王路点点头:“是,周边的加油站能维持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能源需要,但这只是一方面原因。老封,你看,我们刚刚架起电台招兵买马,我们永远不知道听到电台而来的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对他们我们一言不合就要拼杀吗?这样的话,我们还设什么电台啊,杀人虽然是种很方便的手段,但它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手段。”
封海齐突然一声轻笑:“小王,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活菩萨了。”
王路在黑暗中嘿嘿一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当然还有别的原因,皎口水库到现在还在正常运转,自然是那批占据者的功劳,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如果真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这又有谁来操作?拼死拼活落得一场空,这样的赔本买卖老子可不干。”
封海齐轻轻啜了一口热茶,突然道:“五至六个人。”
王路点点头,他敢于一人单刀赴会,是因为背后有封海齐、谢玲等人的武力保障,而且,他也相信,封海齐不会浪费这次引蛇出洞的宝贵机会。
王路用食指磕着桌子,缓缓道:“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青年男子,一个女人·另外几个就不知道性别了。”
封海齐颇有玩味地一笑:“小王,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我可不信你只看出了这一点。”
王路哈哈一笑:“这伙人没有一个真正的首领。你看,从头到尾,我说得很明确·我们有9个人,我站出来和他们交涉,自然是其中的领队,那么他们也应该有个头面人物和我对话,然而,现在对方先后有三个人和我对话,而且每个人的态度各不相同。最先和我对话的男子在这个团体中并没有决定权,他只是单纯地用武力威胁我想把我赶走在我表达出和平的意愿后他基本无所作为。
“第二个年轻人,说话很冲,没脑子,就是个愣头青,这样的人在幸存者团体原本是没有话语权的,但他却自说自话,甚至压过了前一个男人一头,这可真奇怪。”
“最后一个是女人。嘿嘿,这很有意思因为她出场后,另外两个男人就没再掺和,这最起码说明,这个女人在团体中有一定的威信。一个女人当家?难道人类真的已经倒退到母系社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