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不进入嵩阳帮的情况下通知陈绮霞偕同卫戍出逃,武翰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只好去找肖芝荷商量。肖芝荷仍然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山顶,共享天伦之乐。武翰阑不约而至,她很高兴,不管他为什么目的而来,她都会高兴。他满面愁容的说出了自己的烦恼,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两人商量了一下细节,打算依计行事。孙女被武翰阑接下山,肖爷爷和肖奶奶表面上有点儿舍不得,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他们已经把他当作孙女婿了。
肖芝荷回帮做好准备。第二天一早,武翰阑带领全帮弟子聚集在嵩阳帮门前。他对守门的嵩阳帮弟子说:“你们帮里的关犀是假的,他是图业厚,他杀了我们的李师叔。只要你们把假关犀交出来,我们就离开,否则,我们就冲进去杀了他。快叫你们帮主出来说话。”
“你们嵩华帮是打不过我们的。”
“我打不打得过你呀?”段江流问。
“打得过。”
“还废什么话,赶快进去通报。”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所有嵩阳帮的弟子和图业厚的部分手下来到大门前,和嵩华帮形成一种对峙的局面。武翰阑和图业厚互相观察对方都来了哪些人,武翰阑现还有五个图业厚的人未到;图业厚则现王欣没来。他不知道王欣已经离开扬州了,仍然有些顾忌,心情有些紧张。卫戍和陈绮霞站在图业厚的身边,神情淡漠,好像眼前生的一切与他们无关。嵩阳帮的弟子站在最前面,武翰阑对他们说:“弟兄们,你们甘愿做傀儡吗?甘愿替这个假关犀挡刀挡剑吗?只要你们散开,保持中立,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杀了这个假关犀,你们就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杀了陈绮霞。”图业厚只想让武翰阑闭嘴,一时心慌,口不择言。
“你敢!”卫戍立刻抱住陈绮霞。
“弟兄们,他要杀你们师傅的女儿,你们应该怎么做?”武翰阑说,“他如此丧心病狂,迟早会杀到你们的头上。”
“不要说了。”卫戍说,“我们并不是傀儡。关师傅一定会中兴嵩阳帮。请大家相信他。”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李预?”图业厚问。
“我们亲眼看见的。”段江流说。
“除了你们嵩华帮的人,还有其他证人吗?”图业厚继续问。嵩华帮无人回答。图业厚接着说:“你们上次杀了前帮主陈中碧,不也是说我们没有证据吗?”
“既然如此,大家扯平。”卫戍说。
“图业厚,有胆量你就不要躲在嵩阳帮,出来咱们单打独斗。”段江流说。
“你们的目的,就是要兼并嵩阳帮。我要是死了,嵩阳帮就是你们的刀下肉。”图业厚说,“下个月我们就要决战了,等不及了吗?难道你们怕输?你们这样闹,岂不是要死很多无辜的人?”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从你口里吐出来都不堪入耳。”段江流说,“你要是为嵩阳帮着想,就带着你的人滚出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嵩阳帮,我们决不兼并。”
“你喊来喊去不废力气吗?有谁信你?”图业厚说,“你这么大嗓门,干脆上街卖烧饼去。”
嵩阳帮的弟子听了都笑了。段江流气红了脸,拔出剑,准备率先冲进去,武翰阑挡在了他的身前。“不要伤害无辜。嵩阳帮的弟兄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图业厚,就让你再得意几天。我们走。”
“看你得意到几时!”段江流不甘心就这么退回去,向图业厚瞪了一眼,补充了这一句。
嵩华帮弟子井井有条的往回撤,武翰阑和几名武功高的弟子断后。就在他们和嵩阳帮对峙的时候,肖芝荷穿着王欣的衣服,画着王欣的眉毛,蒙着面从后山进入嵩阳帮的后院,四顾无人,进了陈绮霞的房间,把一盒胭脂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迅离开,经过水井和厨房,顺便下了迷药。她知道图业厚疑心重,一定会怀疑有人乘机闯入有所企图,所以下迷药只是障眼法。胭脂盒中有一张纸条,陈绮霞一定会现。纸条上写着:“明晚亥时三刻,请劝说卫戍一同离开。我们在汪府外接应,你们到了就向府外扔石子。”
进出嵩阳帮,肖芝荷没有碰到一个人。原来图业厚考虑到己方的实力本来就不足以制胜,再分散兵力,必定被逐个击破,所以他把人集中起来,只在汪府的密道入口安排了五个人。肖芝荷本来想用王欣的剑术杀几个人,图业厚没给她机会。直到今天,她还没有开杀戒,她不知道自己到了逼不得已要杀人的时候,会不会手软。她想密道之中必定有人把守。对于像她这样没有江湖经验的女人来说,杀入黑漆漆的密道,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她只好作罢。从后山秘密潜回帮中,她偷偷进了自己的房间。帮内空无一人,这是她和武翰阑预先设计好的。因为假扮王欣的事,不能被人现,尤其是本帮的人。只有本帮的人知道王欣已经离开,又出现一个王欣,不免引起他们的怀疑。他们俩人大费周章,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肖芝荷已经学会了归元无极功,已经是一个内力高深的人了。结果她圆满完成任务,没有流露蛛丝马迹。如果她早知道不会碰到任何敌人,就不必搞得这么神秘,可是世事难料,还是保守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