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标医院

午饭很简单，就是烤肉。

老尼森手脚利落，熟练的把熊腿剥皮切碎，在文火上慢慢烤着，翻转的时候撒上点细细的盐份。

女孩本来想帮忙，但老尼森微笑着拒绝了。

当他在河边找到她时，第一眼还以为是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女儿。都是因为两人长得实在是很像，特别是沉默时，嘴唇紧抿着，眉头微蹙时那倔强的神情，都每每触动着他已经如死水一般的心。

所以他才打破了一直保持着不管闲事的底线，将其救了回来。

“吃吧，应该饿了的。”

肉已经烤好，外皮金黄焦脆，香气四溢。老尼森把烤肉切成薄片，装在盘子里，递给女孩。

“谢谢。”女孩道了声谢接过，但捧在手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不合口味吗？还是头痛得太厉害了，没有胃口？”

老尼森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下午我再跑一趟医院，如果可能的话争取找点止痛药回来。”

说完他看了看女孩，见她默不作声，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将盘子上的烤肉三两口吃完，收拾好厨具，然后躺下准备休息两个小时。

一个早上的伏击消耗了老尼森太多的精力，毕竟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医院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需要最充足的准备。

下午两点，经过几个时辰的曝晒。室外已经不是那么寒冷了。

老尼森做着出发前的最后准备，一把锋利的匕首、自制的反曲弓、一壶水……装备已经准备好了。他在做着战斗前的热身。

“我也一起去吧。”

正在做俯卧撑的老尼森以为自己自己听错了，停了下来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不行！”老尼森的语气很重，他以前就是个生活作风非常严肃的人，因为这个原因女儿并不怎么亲近他。在经过灾难之后，已经改变了很多。但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因为他认为女孩这样做太任性了，虽然他承认长时间呆在地下室是很抑郁容易滋生狂躁。但呆在地下室是保住性命的唯一方法。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牺牲一点自由活下去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趟很危险，比早上猎杀黑熊时还要危险，所以你绝对不能跟着我。”或许是说完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他缓和了下来，并解释道。

“就是因为太危险了，所以我必须去。我觉得我能帮上忙。”

“但是……”

然而不等老尼森说下去，女孩就直接拿下墙壁上的一副反曲弓，搭箭弯弓。也不见她怎么用力，反曲弓就被拉成了满月状，然后崩的一声响，大概20米外的一根直径不到5毫米的绳子被一箭两断。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就好像她天生就是一个弓箭手。

老尼森见状吃了一惊，快步走过去。看到箭支有一大半深入了墙壁之后，箭尾还在剧烈的晃动中，他用手拔了拔，却感觉箭支好像被牢牢固定在了墙壁上。根本就拔不动。

站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他眉头深皱着走到了女孩的旁边：“你对射箭还有很深的印象吗？”

射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到很多方面的技术，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是无论如何也射不出她刚才那一箭的。何况墙壁上的那副反曲弓的弓力大概是150磅，而他手上的反曲弓只有50磅。那副反曲弓是他的一个已经长眠于地下的老伙计用的，而他的老伙计是个肉体觉醒者，力量倍于常人。

但她看起来太软弱了，难道她也是一个觉醒者？

“不知道，刚才我只是看到弓箭的时候有一种熟悉感，拿起来时自然而然的就射了出去。”女孩摇了摇头说道，眼神中透露着茫然，估计是她心里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射箭，而且随手射出去的力量这么大。

“你确定你真的能出去吗，头痛会不会严重影响到你的行动？”老尼森经过深思熟虑后问道。

“是的！”女孩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很坚定的回答。

“那你确定你会服从我的指挥吗？”虽然老尼森现在认为女孩不是那种轻浮不知轻重的孩子，但他还是要确认这一点。不然如果到时候她到处乱跑，很可能两个人都要把命丢在外面。

“好！”

“那你换上衣服，跟我来。”

五分钟之后，老尼森和女孩拿着装备一前一后走出了地下室。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罗纳德医院，位于奥图森市中心。与他们落脚点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要经过大量的废墟，还要躲避各种变种人、变异体，他们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罗纳德医院附件。

但即使是近在咫尺了，在去罗纳德医院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一座奥图森广场。

奥图森广场现在已经被一棵巨大的植物给占据了，那棵像是变种榕树一样的植物直接在广场中心的喷泉处破土而出，现在覆盖了附近方圆几百米的地方。高二三十米，一根根遒劲得好像扭曲的钢筋一样的树藤，从树干上垂直到地面，并深入泥土之中。而在树藤上，长着一颗颗好像眼珠一样的肉瘤。

大量好像迷雾一样的不明气体就从肉瘤上散发出来，笼罩了市中心的天空，导致市中心这一带无比的阴森寒冷。

有这样巨无霸一般的植物存在，导致附近没有任何野兽、变异体敢接近，显得死寂荒凉。

“我们必须绕过去！”老尼森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受到了这棵植物的影响，低沉而嘶哑，说完他朝女孩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跟上。

老尼森显然对这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就在七拐八弯中找到了一条路。这条路当初应该是一道奥图森市中心的防线，两边是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墙壁。但即使是这样，仍有无数的树藤穿透了那几十厘米后的钢筋混凝土墙壁，有一大截钻了进来。

“我喊一二三，立即跑过去，什么都不要想，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明白吗？”在路口处老尼森叮嘱道。

等女孩点头之后，老尼森观察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其它的意外之后开始了数数。

“一——二——三，跑！”

女孩在前，老尼森在后，快速往前跑去，争取用最短的时间通过这条路。

哗啦啦！

在他们刚进入这条路的时候，那些钻进来的树藤就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开始抖动了起来。

“别理会，快跑！”

树藤像蛇一样扭动起来，并朝跑动的两人“抓”了上去。只不过因为两人先跑一步，树藤觉醒在后，没有一下子“抓”上。

随着越来越多树藤的觉醒，数不清的树藤追在他们的背后，仿佛一条条的巨蟒，很快就将这条三米多宽的路塞满，远远看去直叫人头皮发麻毛发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