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心中一惊,道:“你们的掌门在何处?”
老和尚怒道:“你不必明知故问!”
花明心中有气,道:“在下确实不识得,你可以明白的说出。”
老和尚瞪着一双怨毒的目珠,用手一指一具年老的尸体,厉吼道:“叫你认得,他就是本派掌门。”
花明随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但见一具尸体,已是面目全非,其死状比之其余四具,更见凄惨。
他一阵“嘿嘿!”冷笑,道:“告诉你,在下并未动他。而贵掌门,却差一点就将在下毙之掌下。”
老和尚道:“你不必狡辩!”
花明冷冷道:“我没有狡辩的必要!”
老和尚似乎愤怒已极,两只袖袍前后一摆,喝道:“上!”
一阵刺耳厉啸,人影晃动,“唰!”的疏散开来,将花明与朴桔梗,围困在当中。戒刀伸缩之间,幻出一片森森寒气。
朴桔梗吓得芳心乱跳,悄声道:“少林派出名的罗汉阵,这可怎么办?”
花明接道:“闯!”
他右扇左掌,指东打西,划南扫北。周围的和尚,本来转动得十分缓慢,尚能看清人影,他这一动……竟然越转越快?但见一道灰影,一条白线,围绕得水泄不通。
花明内功深厚,毫不觉得怎样。但朴桔梗就不行了,她只觉得被幌得目射金星,头晕脑胀。“哎呦!”的一声娇呼,仰身向后倒去。
花明大骇,左手一抄,将她紧搂怀中。如此一来,他又要照顾朴桔梗,又要对付四周的和尚,已感有点手忙脚乱。
“喳!”的一声,他的肩背上被刀剑戳了一下。若不是他穿的“玄冰蚕丝衣”,刀剑不伤,恐怕一条膀子,就要分家,就这样,也是火辣辣的难过。
眼看周遭的圈子逐渐缩小,戒刀所幌动的白光,已临头顶之际……蓦闻!一个冰寒至极的声音,喝道:“住手!”周围的和尚忽停,眺望来人。
少林和尚的“罗汉阵”一撤,朴桔梗也恢复原状。慈安大师喝道:“哪位高人,不妨请出一会。”他眼看着就要拿住“活报应”,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喝住,心里着实有点恼怒。
因为,只要能将“活报应”捉住,解上少林,不但可以追回失去的“九龙鼎”,就是掌门之死,也报了仇恨。想不到意外的变化,使希望又成幻影……老和尚恨得牙根痒痒的。
只听那个玄冰似地声音,接道:“不必。”
老和尚怒道:“既不现身,无端呼叫何意?”他说着话,目光湛湛,意在搜索声源。
接着,那人又道:“当然有意思!”
老和尚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全身一惧,道:“你是不是红魔?”
那人接道:“不是。”
声音忽远忽近,说不出对方置身何处。老和尚再次高喝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回道:“我是我。”
老和尚闻言,大怒道:“再不现身,老衲可要出言不逊了!”
那人笑
道:“出家人也要口吐污言,那才是天下奇闻?”
老和尚一听,语声立缓道:“那么,就请施主现身。”
那人道:“我说不必。”
老和尚不解道:“施主究竟有什么指示?”
那人继续道:“告诉你,你们的掌门,及四位僧众,并不是这位小兄弟所杀,你们错怪人了。”
老和尚问道:“是谁所杀?”
那人道:“另有其人。”
老和尚道:“请施主说出姓名。”
那人道:“你们慢慢打听好了,我也不清楚。”
陡地!老和尚不怒反笑道:“你是与活报应一起的!”
那人接道:“何以见得?”
老和尚冷“哼!”道:“你既不清楚凶手,却故意来此扰乱,岂不是与活报应一起!”
那人说道:“这是管窥之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和尚目珠一翻,道:“如果你有本事,还是面对面的解决。”
那人道:“不必!我以人格保证,不是小兄弟所为,为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适才替那位姑娘疗伤之时,你们的方丈掌门人,如幽灵似地掩至人家身后,竟出言威吓!他这种卑鄙行为,死有余辜。”
老和尚一听,竟与“活报应”说得一般无二,不由得哑口无言。忽然,他心中一动,接道:“如此说来,施主既是旁观者,就知道杀害本派掌门之人。若能说出姓名,即放行这位小施主。”
他说着,眼色一递,知会旁边肃立的几个僧众。那几个和尚会意,身躯暴起,分好几个方向,腾跃而去。
陡地!一阵“嘿嘿!”冷笑,道:“老和尚,你白费心机。”
紧接!又传来冰寒地声音,道:“小兄弟,还不离开,更待何时?”
花明豁然而悟,手拉朴桔梗玉腕,右手“赤扇”,一晃划出一片红光,将拦在前面的几个和尚逼退。一声长啸,一叶御虚轻功绝学施展开来,一闪而逝。
奔驰之间,花明暗暗奇怪,少林掌门方智禅师被何人所害?他这一死,骷髅神叟的仇,就无从报起。
适才,又是谁暗中搭救自己?这个冷漠地声音,好像在何处曾听见过一次。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忽然,朴桔梗螓首微侧,道:“明哥哥,武林各大门派,对令师徒,都无好感,原因何在?”
花明苦笑道:“我也说不出所以然。”
朴桔梗道:“是不是有人居中挑拨?”
花明肯定道:“有的。”
朴桔梗问道:“是谁?”
花明摇头道:“是谁?无从得知。只知此人假冒红魔,至武当夺取缅铁镜,复至少林窃得九龙鼎,并还伤及两派不少的门徒。”
朴桔梗吃惊道:“有这等事?”
花明点头道:“出乎人意料之外。”
朴桔梗急道:“明哥哥,你要赶快查出这个人。”
花明沉吟道:“嗯!”
朴桔梗又道:“此人
查不出,令师与你,将是遍地仇人!”
花明叹道:“我知道,现在已经是遍地荆棘。”
朴桔梗心有余悸,道:“少林这些秃驴,真够厉害。”
花明赞同道:“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我们两个,还真难冲出他们那个鬼阵。”
话声刚落,陡地!花明忆起一事。那是在“连理洞府”时,引开“连理双仙”之事,与这次暗助自己脱险的,似乎出自同一人的声音,同样的神龙不见首尾,深不可测……
两人一行,不断地言谈,就在当日的末时,石鼓山遥遥在望。
朴桔梗热血沸腾,银牙紧咬,侧头说道:“明哥哥,为了无为帮的复兴,更看在死去家父的面上,我希望你能接替帮主之务,存殁均感。”
花明一怔,道:“桔妹妹,你这是什么话?”
朴桔梗一脸认真,道:“我想,无为帮都会欢迎你的。”
花明面色一沉,不悦道:“我完全是为了你与令尊,并不他意!桔妹妹再要如此说,在下只有听任自便,我不便插手了。”朴桔梗一时,为之语塞。
两人电擎风驰……霎眼间,已进入山区。行走之间,朴桔梗“啊!”的一声惊呼,道:“明哥哥,你看!”花明随着她的纤手,遥指的方向看去,顿使他心肺气炸,目眦欲裂!
但见路旁的山石上,有两具尸首,被乱刀分尸,惨不忍睹!其尸身的旁边石上,写着八个大字:“凡入山者,以此为例!”
朴桔梗秀目含泪,颤声说道:“明哥哥,这两个人,都是无为帮众,他们都公推我代理帮务,而我,却无能保得住他们的安全。”
她的泪水,如同决堤似的河水滚下,花明毅然道:“桔妹妹,这正是你报仇的机会。”
言毕,手拉纤腕,荡空激射。行走之间,又接连不断地看见数起肉易,同样的,也是写着那八个大字,令人悚目惊心!
花明心头电转,暗忖:“我要叫桔妹妹,手刃仇人。”
忖念之间,陡闻!前面有人暴声喝道:“何方小辈,敢闯大始教分坛,瞎了狗眼,看到路旁字迹没有,再向前进,马上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话声甫毕,从山石后面,转出了四个腰悬小铁牌的大始教徒,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
花明目射煞气,冰冷地道:“在下活报应!”
此言一出,四个大始教徒,连连后退。这“活报应”三个字,吓得他们心跳加剧。一阵惊惧之后,啸声忽起!无疑的,他们是在招呼众徒援手。
朴桔梗自己受过大始教徒的惨毒,早已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娇躯一递,纤掌翻飞,凌空疾扑!她陡觉自己的功力,不自觉中,竟然精进一倍,掌风有如狂风似地猛卷而出。
四个大始教徒,心神一震,想不到这个女娃子的功力,会如此深厚?他们同时翻掌迎拒,讵料!
掌势甫出,劲气已至!两声惨叫,两个大始教徒,身躯凭空飞出三丈余远。“噗通!”摔在山石上,已是脑浆迸裂,呜呼哀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