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谬赞。”
狄尘恭声说道:“只是家父对收复苍澜十六州一直耿耿于怀,尘只愿助家父完成心愿罢了。”
小宁王心里感慨不已。
现在的大乾朝,还有念着光复失地的将领,绝对是凤毛麟角了。
这下子,小宁王对狄尘更加满意了,笑眯眯地说道:“成家立业,男儿志在四方的确很好,但也不可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狄小将军不妨先成家,再谋取光复苍澜十六州之事,如何?”
“婚姻大事,尘不敢擅自做主。”
狄尘这么说,其实是在回绝小宁王了。
一旁的沐凝雪心中的暗暗叹息,这个狄尘未免过于耿直了些。
难道连小宁王想提拔他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吗?
这样的男人,终究无法成就大事。
还是先生那样的人,更容易出人头地。
小宁王也没想到狄尘竟然是这副态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气氛逐渐僵住时,忽然,阿大进门禀报。
“王爷,先生在河边生火烧饭。”
“嗯?”小宁王笑问,“先生又弄出什么新鲜东西?”
“据说是什么酸菜鱼。”
咯噔。
沐凝雪的身体颤了一下,止不住的回想起在山洞里品尝过的美食。
尽管没放任何调料,可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
“是为我做的吗?”沐凝雪心中暗暗期待。
“酸菜鱼?倒是未曾听闻,先生还说了什么?”小宁王也期待起来。
“先生说,邀请王爷跟沐姑娘一同前往用餐。”
“哈哈哈……”
小宁王的笑声畅快不已,“先生果然想着本王,沐凝雪,随本王出发。”
没多久,一行人便在蔡荃的带领下,来到了王悍生火的地方。
这里位于苍澜河的弯道,地面较为狭窄,可以抵挡大风。
只见王悍在地下挖出了一个深坑,里面填满了干柴,用火引燃,火苗滋滋作响。
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里面正煮着一锅干净的水。
“先生,这便是酸菜鱼吗?”
“还没开始呢。”
王悍扬了扬手里的黑鱼,看上去很是丑陋。
“王爷稍等片刻。”
“好。”小宁王学着王悍的样子席地而坐,盯着王悍将鱼儿翻来覆去的清理干净,而后放入大锅之中。
王悍这边都有十几人。
再加上小宁王带来的护卫,人数已然超过了三十。
一条鱼自然不够吃。
索性,王悍将张舜抓来了五六条黑鱼全部清理了一遍。
这里地处沧澜河畔,小河沟众多。
奈何军队不缺食物,根本无人问津河里的黑鱼,任由他们野蛮生长。
至于普通老百姓,连跨过边防军营的机会都没有,自然无法抓鱼充当食物。
于是乎。
黑鱼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每一条都长到了七八斤重。
五六条鱼,再加上一锅酸菜,足够三十多人享受一顿了。
这期间。
沐凝雪一直捧着脸颊,盯着王悍的背影发呆。
她的脑海里,全是在山洞里面的回忆,此时忍不住在想,早知小宁王如此安排,还不如一直待在山洞里面。
只有他们两个人,与世无争,也不被打扰。
或许,那样的隐居生活,才更适合作为她的归宿。
沉吟之时,王悍已然将黑鱼下锅,不一会儿,便问道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
张舜将黑鱼称之为乌龙,始终认为是不能吃的东西。
结果,闻到香味以后,竟然食指大动,恨不得直接掀开盖子尝一口。
好在,等了没多久,王悍便出声说道:“烧好了,准备碗筷,开吃。”
王悍亲自动手,盛了一块鱼肉递给小宁王,“王爷,请。”
“此物……本王的确未曾品尝过。”
亲眼见过黑鱼的形状,正式开吃时,小宁王竟然犹豫了。
“王爷,要不然,奴家带您先尝?”沐凝雪忍不住开口说道。
“哈哈,叫先生看了,还以为本王怕他下毒呢。”
小宁王不愿认输,硬着头皮咬下一块鱼肉。
下一刻。
小宁王轰然起身,“此鱼,竟当真如此美味?”
此时的王悍,已经盛了好几碗鱼肉,分别递给了沐凝雪,沈凌秋以及阿大等人。
不过小宁王没发话,他们不敢擅自动口罢了。
堂堂王爷,竟然因为一块鱼肉如此失态。
王悍暗暗笑道:“这个时代,食物太过匮乏,即使皇室也只能吃一些普通的东西。而黑鱼因为长相凶悍,被百姓忌讳,自然不会有人去尝试。”
“另外,材料也是一大难关,大多是以油和粗盐烹制,无法真正发挥出食物的美味。”
“看来啊,我以后可以尝试进攻调料界了,什么孜然,味精,酱油之类的调味品,全都可以弄出来,绝对能引爆大乾朝的美食市场。”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原材料。
只是看王悍有没有有时间去调配罢了。
就在这沉吟的功夫,盛到碗里的鱼肉,竟然全被吃光了。
“哈哈哈……”
小宁王意犹未尽,故作豪爽地大笑道:“如此美食,怎能无酒?”
“阿大,取酒来。”
阿大当即领命,一路飞奔着冲向军营。
小宁王兴致勃发,神采奕奕地盯着王悍说道:“先生,此等美景美食,可否吟诗作兴?”
尼玛。
不愧是皇室出身,在这等艰苦条件下,还能想到吟诗作乐。
王悍扫视全场,发现连沈凌秋和沐凝雪都露出了期待之色,他不好意思拒绝,便起身说道:“也罢,长久不抄……啊呸,不写诗,都生疏了。”
说完。
王悍走到河边,背对众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快,陈英。”
小宁王吩咐道:“取笔记下,莫要漏了字数。”
王悍作诗,必定能够轰动诗坛,成为人人争相传颂的诗界佳话。
这些人能恰逢其会,亲眼见证,并且参与其中,一样会被人津津乐道。
因此,哪怕一直看王悍很不爽的陈英,此时也不敢疏忽。
小心翼翼地取出纸笔,用口水浸湿,趴在石头上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时间一点点流逝。
王悍的诗却一直没有出来。
众人不禁疑惑,“以先生的才华,做首诗需要考虑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