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和水灵坐在直升机上,在隆门镇上空不停盘旋。
隆门镇面积并不大,很快就循环转了好几圈。
水灵紧张地透过舷窗看着镇里面搜查的场面,双手紧抓着腿上放着的急救箱,时刻准备着救人。
但是当她转头看时,林寒却背靠坐椅,闭上眼打盹,似乎隆门镇的行动和他没有关系。
真是奇怪。
按说,最想抓捕苗毒花的人就是林寒,但他为什么如此漫不经心?
对讲机不断传来隆门镇各个街道的回复:
“报告,平安大道没有发现情况。“
“报告,北大街没有发现异常。”
“报告,裕丰酒店客人信息准确无误。”
……
林寒忽然睁开眼睛,拍拍驾驶员的肩膀:“回去吧,在上面转够了。”
水灵不解地问:“林大哥,你好像一直对行动不看好,是吗?”
林寒打了一个哈欠,道:“这样鸡飞狗跳的搜捕肯定抓不到人,放松些,你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会很容易疲劳的。”
水灵更加困惑,“这次行动不是您策划的吗,如果您觉得抓不到人,干嘛还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林寒笑了笑,看向窗外,“有用和无用可以相互转化。看似无用其实是有用。不打草惊蛇,蛇就会还赖在草里伺机捕食。只有让他们受到惊吓,蛇才不会肆无忌惮。”
水灵恍然大悟,觉得林寒说得很有道理。
但她还是有自己的疑问:“这样虽然可以让巫毒门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我们也更找不到线索了呀?”
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案发药店前面的小广场。
林寒打开舱门,笑了笑:“线索早就存在,等我们办完这里的事就该出发了。”
什么!
水灵惊讶至极。
她一点头绪也没有,林寒什么时候已经找到线索了?
林寒径直走进药店,拿了竹铲来到后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铲土。
水灵不明就里,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不想打扰他。
此时,少校也到了药店。
他大嗓门沮丧地说:“你说多邪门,我几乎把隆门镇翻了一遍,就算是太平间都没有放过,但就是找不到一点线索。巫毒门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了人,然后就跑了……”
来到后院,看到林寒似乎兴致勃勃挖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寒头也不抬地答道:”你说得没错,不可能无缘无故犯罪。巫毒门已经达到目的,他们不会再留下来了。“
少校更糊涂了,走到林寒面前,问:“这么说来,你已经弄清楚巫毒门杀人的动机了?”
林寒挖出连带根茎的植物,站起身。
“采集这种植物不能用金属工具,否则保质期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少校睁大眼睛看看水灵,问:“这是什么玩意?”
水灵摇摇头,她没有见过,而且印象里,《本草纲目》似乎也没有记载过。
林寒用井水洗了洗植物根茎,解释道:“它叫冥参,剧毒,切割开根茎流出汁液,只要几微克,大象也能当场毙命。”
少校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嘟囔道:“这对夫妻有病啊,种什么不好,非要种这些绝子断孙的毒药。”
水灵明白了,冥参毒性太强,有没有任何药效,《本草纲目》不会收录这种致命的植物,以防被坏人利用。
林寒看着冥参说:“这种参特别娇贵,不能用碰金属,生长需要上好的水质和土壤,否则毒性就会大打折扣。“
少校似乎也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巫毒门杀人是为了抢夺冥参?”
林寒让水灵拿出塑料袋,把冥参放进去,卷好后小心翼翼放进背包。
“巫毒门来人肯定是为了冥参,但他们不会是为了抢冥参杀人,因为这里的冥参本来就是替巫毒门种的。”
林寒的话让少校和水灵都大吃一惊。
“巫毒门种植冥参怎么会用这么小的空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少校难以置信地问。
林寒指了指这块地说:“冥参对巫毒门来说,不是为了造毒药,而是用冥参做营养液,培养嫁接过的蛊虫,而营养液只需要一克就足够成千上万的蛊虫使用。”
少校和水灵看着满院子的冥参,禁不住点点头。
林寒叹口气:“刚才我说过这种冥参很娇贵,除了适合的土壤和水质之外,还需要用药渣定期维护土壤成分。隆门镇虽然所辖的农村面积广大,能做到这三点,只有老隆家的后院。”
他分析道,老隆的药店位置虽然不好,日常销售额也不高,但他家的装修和布置,绝对在镇里算得上奢华级别的。而卧室抽屉里的现金就有好几万,他老婆的金银首饰价值不菲。
因此,不难得出结论,老隆和苗毒花有采购协议,老隆定期供应冥参,苗毒花许以重金。
少校不得不承认林寒的推理很严密。
但是这样还是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巫毒门杀老隆夫妇的动机是什么?
林寒洗了洗手,三个人坐在药店的圆桌喝茶。
“以我的推测,应该是老隆夫妇不想再种冥参,引起苗毒花的杀心。”
林寒慢条斯理地讲述自己的想法。
少校奇怪地问:“老隆想取消协议,苗毒花尽可以找别人做,杀人不应该是第一选项吧?”
林寒答道:“在苗毒花眼里,人和蛊虫没有区别,她杀人完全没有罪恶感。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杀老隆夫妇,她的秘密极有可能曝光。”
少校忙问:“什么秘密?”
林寒答道:“从验尸结果看,老隆的老婆指甲呈现酒红色,那是长期和冥参在一起染上的毒症。因此可以说,她才是真正养冥参的人。”
水灵惊讶地捂着嘴,她还以为是死者涂的红色指甲油,没想到会是中毒……
林寒看了看少校:“你介绍过,女死者是巫村人……”
少校点头:“是的,我查过女死者的档案。”
林寒喝了口茶:“她在巫村外的天坑找到可以培植冥参的环境,这是天大的秘密,苗毒花必须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