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在林间小道之上,四周的树木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摇曳,时不时还发出嘶嘶的风声,好比寒风划破长坡的声音。地面上除了人们常行走的小路意外,其他地面上枯黄的落叶堆积得很厚。此地靠海,林间并不像万妖山的丛林,其间还有着绿色的灌木乔林,多少还会有一些绿意。寒风呼啸着,其中还夹带着淡淡的海水中的鱼腥之气,而天空中也渐渐飘起了雪花,众人早已是添上了厚一点的衣服,戴着斗蓬,在寒风中前进。
小女孩儿一路上蹦蹦跳跳,行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众人依旧放缓步子跟在小女孩身后,看着小女孩儿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到也给众人带来了一些缅怀童年的时间,众人不语,羽卿晨想着过去,面上微微一笑,不知何时起,心中多了一些洒脱。
“小妹妹,你家里这里还有多远啊?”若夕见小女孩儿在前,哼着从小娘亲为她哼唱的催眠曲,一路上欢快的蹦跶着,于是上前轻声轻语的问道。
“不远啦,我家住在海边呢,海边可好玩儿了。”小女孩儿回头看着若夕嘟着嘴回想了一下答话,之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众人闻言,四处张望了一番,但见视线穿过前面不远的林子,隐约间还听到了海浪拍打的声音,众人心知已是不远,便不再说话,跟着小女孩儿的步子缓缓走去。
出了林子,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座用木头搭成的简易村门,村门倾斜着,木头上腐朽了不上,而横木之上刻着三个大字,临海村,大字之上黑漆已经褪去不少,而此时一只寒鸦飞了过来,停落在村门横木之上,继而传来突发而急促的叫声,声音在寂静的天空中回响,经久不绝。
众人进了村,四周观察一番,村中大概坐落着十来户渔民,简楼破旧的房屋洋洋洒洒坐落着,并没有相互挨着。村庄依山而建,面临大海,村前便是一片河沙积成的海滩,海滩之上简易的木架之上挂着一些破旧不堪的渔网。从海滩向着海外延伸而去十来米左右,上前是用木头搭建成的简易码头。码头之上木头腐烂一部分,有些地方显然已经塌陷了很久,腐烂而成的黑色腐垢显示出经年之后的沧桑。
村庄里的房屋十分破旧,除了屋顶严实之外,四周的墙破烂得满目疮痍,可以说是挡雨不挡风,而在这寒风呼啸的冬天里,这所谓的房屋更是形同虚设。村子里寂静非常,时不时能看到三两人在屋外顶着寒风与雪花缝补着破旧不堪的渔网。众人一路走来,所遇的渔民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其中不乏众人之前所到村庄中那些人一般的目光。众人边走边四处观望,谨防有村民袭击他们。
小女孩儿在前面带路,缓缓走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子前,破旧的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刺耳。众人进屋之后
,只见房间里昏暗不已,房子中间一位头发微白的老妇人正盘坐在火堆旁缝补着渔网,火堆之中正用铁索悬挂着一个水壶,水壶之中的水传来的沸腾声在整个屋子里显得特别的大。纵观整个房屋之中,四周的墙壁是用芦苇杆子编制而成,其中破旧的洞口很多,有些地方虽说能看出有很明显的修补痕迹,但似乎都无济于事,寒风透过风洞吹进屋子,众人仍旧能感受到一丝寒意。
老妇人见众人随着小女孩儿进了屋,于是缓缓说道:“馨儿,快去给客人们拿杯子。”老妇人说话之间,没有抬头,始终一心一意的缝补着手中的渔网,语气之中没有丝毫波动。
名叫馨儿的小女孩儿听了老妇人的话便转身向房屋中的另一处角落而去,破旧的木桌之上倒扣着几个杯子大小的海螺,馨儿一手拿着一个,如此往复了三遍,五个海螺杯摆在老妇人面前,老妇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开始提起水壶逐个倒茶。莫白等人盘坐在火堆前,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此时莫白问道:“老人家,我等五人赶路至此,天色已晚,无奈之下只能打扰老人家了。”
“屋子不挡风,各位不嫌弃就行,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孩子他爷爷出海还没回来,不过也应该快了。”老妇人倒好茶,逐个递向众人,与此同时淡淡的回答着。
众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楚云帆与罗正双手捧着茶哈着气取暖,若雪坐在莫白身旁一言不发,神情依旧那般冷俊不禁,而若夕则不然,从进屋子则忍不住好奇的四处观望,没个消停。馨儿挨着老妇人坐下,理着渔网中的线头,而雪凡又不知跑去了何处,自进村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或许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吧。
房屋四周的墙上风洞很多,寒风毫不犹豫的吹进来,虽说屋子里有火,但众人的背后仍是传来一丝丝寒气,若夕紧挨着羽卿晨环抱着身子驱寒。
老妇人见若夕的样子缓缓说道:“往年这个时候虽说已入冬季,却也不会这么冷,今年从立夏之时起,我们这里就开始下雪啦,温度也很低,真不知道这是老天怎么啦?”
众人听了老妇人所言顿时有些惊讶,仲秋之时该是一年里最热的的时候,为何此处却开始下起雪来?只见楚云帆问道:“老人家,你之前说从立夏起便开始下雪,往年也是如此么?”
“往年的这个时候哪儿会下雪,只是今年如此。”
莫白听了四处看了看房子,又会想起之前看到的整个村庄,萧条不已,于是问道:“老人家,你们这儿常年已打鱼为生计,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为何现在是如此模样?”
老妇人听了明白的话顿时叹了口气,答道:“不知怎么啦,今年立夏开始,天气骤变,变得寒冷至极,而海中的鱼也变得少之又少,每每出去打鱼几乎都空手而
归,这半年里我们几乎打不到鱼,更别说维持生计了。村子里的人渐渐搬离了这里,而留下的几乎都是些难以行动的老人和小孩儿,这半年里还好有仙子每月定是给我们送些食物,让我们勉强维持生活,可是至如今,仙子已经有两个月没来送食物了,家中已经断粮好几天了,是在不行,因此馨儿他爷爷下午又出海了,看能不能打到鱼,不然我们祖孙三人就真的得饿死啦。”
听得老妇人所言,众人心中不禁生起一丝同情之意,若夕神情凝重,从怀中取出了一些银子首饰递给了老妇人说道:“来,我这里还有些钱,你们上集市买点食物吧,挺一挺,说不定就挺过去了。”
老妇人见若夕递上钱财,微微一笑,说道:“小姑娘的好心老妇心领啦,只是通往那集市的路上妖怪甚多,往年还有一些年轻的男子一起赶集,相对会安全很多,而今年轻人都搬离了这里,留下我们这些老头老婆子跟本不敢出去,你这钱对于我们来说还不如一条鱼,哪怕能煮碗鱼汤都好过这钱财百倍了,呵呵。”
若夕听了此话也知晓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妖怪也是难以对付的,但是若夕仍坚持着说道:“老人家,你就拿着吧,坚持住,只要挺过去了,我想这些钱总有一天用得上。”
老妇人见若夕坚持,便也没在推辞,接下钱交给了馨儿,只见馨儿起身将钱财放在了一直巨大的蚌壳中,随即盖上了盖子。
只见楚云帆问道:“老人家,之前你所说的仙子是?”
“她们可是活菩萨啊,每个月都会给我们送来足够维持一个月食物,至于她们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们从海了那一边乘船过来,每次都是三个年轻美丽的女仙子。”老妇人淡淡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意。
莫白与楚云帆相视,心中暗想应是雪蟾宫的弟子,随即问道:“你之前说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来啦?”
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今天气变成这样,或许她们也是遇到难处了吧。”
莫白心中暗想,莫非雪蟾宫出了什么事?不过有什么事会让她们放弃这些老百姓的性命呢?目标想得入神,而此时,但闻一“吱呀”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不约而同的皆望向门口,只见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此时正走进房屋,同时去下头上的斗笠。此时众人才看清,老头头发凌乱蓬松,下巴之上还留着寸许长的黑白胡子,身上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脚上踏着芒鞋,而手中却拿着一支与其等高的手杖,手杖的样式看起来十分怪异,而手杖顶端呈三角之状并向手杖柱心凹陷下去,看起来似乎少了什么一般。
老头放好斗笠,拍了拍身上留下的些许白花花的雪花,见到众人,嘴中淡淡说道:“你们终究还是来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