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侠歌还是背着杨振邦动用了他的特权,否则,战侠歌根本不可能把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杨振邦带上了拉萨飞往上海的飞机。
上海,那里是中国的经济中心,是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更是中国在改革开放后,一个面向全世界,最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窗口,战侠歌当然要带着杨振邦,来看一看几十年后的大上海。
这里的摩天大楼当然是此起彼伏,当然是车水马龙,当然是繁华而昌盛,当然是将钢筋与水泥的美感,发挥到了极限。
生活在这个高节奏,最大化与国际接轨的城市城,战侠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生存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转动的发条,远远要比内地城市的足,就连他们在大街上走路的速度,都要比别人快。
就是这样的高节奏生活模式,再加上上海独有的地理优势,造就了这个城市越快的经济列车。
到了上海,战侠歌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干净,很整洁,每一个人看起来穿着都很得体,语言都非常礼貌,轻声细语得让战侠歌不由想到了“鸟语花香”这个词语。
站在上海这样一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中,望着从身边经过的一辆辆轻轨双层客车,看着挤得象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天知道杨振邦抽了哪根筋,他竟然起了去挤公交车的想法。
“打扰一下,请问一下,我们想去参观号称‘东方之珠’的电视塔,我们应该怎么走?”就连问路时,那些被战侠歌叫住的人。
都展现出良好的知识修养。
他们一张口,流利地英语就从他们的嘴里跳出来,明明是大?,说出来的话,却是绵绵的。
带着一种发糕般的柔软。
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女孩向自己男朋友撒娇地韵味。
也许是战侠歌的英语实在不过关,也许是因为用幽默的态度来面对外来者,也是上海这个大都市的一种特色,战侠歌连续问了三个人,却得到了三种不同的答案。
当他磕磕巴巴的试图用英语和对方交谈时,面对战侠歌习惯性地用英文单词和手语组合起来进行交谈,被问路的人,脸上扬起的竟然是一种隐隐的……鄙视!直到这个时候。
战侠歌才突然想起了一段传言。
上海人看不起北京人,因为在他们地眼里,北京人就是乡下土包子,而其他地方地人……连让他们看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了!战侠歌背着杨振邦。
两个人了随意在街头上游荡,最后战侠歌还是厚着脸皮,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东方明珠”电视塔位于上海高浦东区,于一九九一年七月三十日动工,历经三年零三个月完工,塔高四百六十六米,建设完成时,位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三高塔。
设计者富于幻想地将十一个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球体从蔚蓝的天空中串联至如茵地绿色草地上,而两颗红宝石般晶莹夺目的巨大球体被高高托起,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创造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
在*夜色*(禁书请删除)的掩映下,整个东方明珠电视塔上***通明,远远望过去,就象是蒙上了一最灿烂的金色光芒,那围绕在它身边的喷泉此起彼伏,更是为它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东方明珠电视塔由三根直径九米的立柱、塔座、下球体和太空舱组成,那种扑面而来地现代感与时尚感,足以震撼任何一个初次见到这座亚洲第一高塔者的双眼。
遥遥相望着这样一个上海市最具代表性的建筑,连战侠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却没有原先那种近乎“猴子献宝”,要把中国最完美一面展现给杨振邦大哥的快乐感。
而站在战侠歌身边,和他并肩仰望的杨振邦,脸上也没有了那种目睹中国欣欣向荣时,一贯的感慨与自豪的笑容。
到了最后,战侠歌和杨振邦,竟然没有走进这个拥有四百六十八米高度的电视塔,当然更没有在里面别具特色的空中旋转餐厅里共进晚餐。
手里捏着李向商校长专用的银行卡,战侠歌难得的挥霍了一把,带着杨振邦住进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直到把杨振邦放下来,为杨振邦注射了一支从孙雷院士那里取得的药剂,战侠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
在服务向导手册中找到了服务台的电话后,战侠歌抓起床头的内线电话,拨通了服务台的电话。
战侠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是一连串熟练的英文,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战侠歌皱着眉头,过了好半晌,才问道:“canyousaychinese?”对面陷入了沉默,战侠歌通过电话,可以听到一连串键盘快速敲打的声音,过了大约二十几秒钟后,服务台的小姐,用略带歉意的声音道:“sorry,wedonothavechineseherethispenson!”战侠歌在心里狂叫了一声,**你妈的没有“汉语”这个人!!!“啪!”在这间四星级酒店,第二十七层的某个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坚硬物体折断时才会发出的脆响。
杨振邦看着挂断电话时,竟然把电话生生“挂”成两半的战侠歌,轻轻一挑眉毛,问道:“怎么了?”“没有什么,”战侠歌回答道:“可能是离开军营时间太久了,突然有点手发痒了。”
通过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战侠歌望着窗外那片醉金迷,不知道埋藏了多少机遇与财富的美丽大都市。
望着这个五彩灯光中,没有夜晚,没有黑暗的城市,战侠歌真是有迷茫了,他奇怪的想道:“这个城市……究竟是怎么了?!”迎着杨振邦审视地目光。
战侠歌随手丢掉手中服务向导手册,把写着诸如“宫爆鸡丁”、“糖醋里脊”之类?的便签纸捏成了一团,对杨振邦硬挤出一个笑容。
最后战侠歌带着杨振邦,走进了另外一间看起来装潢考究的饭店,当战侠歌打开菜单时,纵然知道他花的是李向商校长的钱。
以后他有百分之九十地机率赖账,但是望着菜单上每一道菜肴后面,那一连串的数字,战侠歌这位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面对笑容可掬。
就站在他们身边,微微弯下腰,手里还抓着笔和记录本,等着他点餐的服务生。
再看看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一种莫测笑容的杨振邦,战侠歌还真不好意思站起来调头就走。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太小,到了上海,才知道自己口袋地钞票太少。”
几个菜点下来,战侠歌在心中想的问题就是:“假如我不是太在乎面子问题。
能够背起杨振邦大哥落荒而逃,我能够省下多少钱,钱又能给多少失学的孩子买磁学习文具?!”这样收费近乎天价的餐厅,竟然有一半座位上都有顾客光临,这让战侠歌不得不佩服上海这个城市所蕴藏地财富,及她培养出来地高收入人群。
当战侠歌职业本能在整间餐厅里巡视了一圈时,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这间餐厅某个角落的桌子上。
那是一张两人使用地情侣桌,现在只有一个年龄大概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坐在那里。
他只要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工不昂贵的红酒,坐在那里自斟自酌。
这样一个男人,吸引战侠歌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身上那两杠四星,代表着师级官阶的军装。
这具男人脸上透着笑容,眼睛里透着笑容,他每次抓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时,总会在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他偶尔还会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自己肩膀上那两杠四星的大校军牌。
看,他应该是一个刚刚升职,推辞了所有同僚的酒宴,一个人跑在这里为自己庆祝地幸运儿。
从他那文静的动作,和全身上下自然而涌起的书卷气上来看,这是一个文职出身的军人。
不管怎么说,从上校升到大校,这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看着那位大校一边微笑,一边红酒道到嘴里,然后发出一声充满满足感的轻叹,就连战侠歌也为他感到高兴。
相对而言,和那位大校隔桌而坐的一群人,就显得飞扬了很多。
他们都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和真丝衬衣但是在推不换盏中,他们那故作斯文的领带,已经被他们扯成了只有无赖学生,才会拉成的角度,他们左拥右抱,在打扮得近乎妖艳的女郎轻嗔浅笑声中,大口大口的将酒汁,一杯一杯倒进自己的胃里。
在他们的餐桌上,摆满了诸如路易十三、XO之类的名酒,面对这样一个大主顾,酒店派出了两位服务生,他们一个专职负责酌酒,一个负责把这些顾客仅吃一两口,经过厨师精心调制,已经可以称之为一种艺术品的菜肴撤掉,把装在足足一尺半的盘子的食物,小心的夹到一个五寸宽的小盘子里。
就算是这位,那个可以同时容纳十二个人一起进餐的大型餐桌上,仍然被大大小小的盘子堆满了。
负责端菜的服务生,手里托着托盘站在旁边,而负责仍然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小心的对这群顾客中看起来最有身份,正在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人道:“先生,您看餐桌都被摆满了,是不是能让我们撤掉一部分您们已经不再吃的菜?”“好!”那个大概是老板的人明显喝多了,他一边打着酒隔,一边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道:“你们随便撤吧!”就在这个时候。
那位老板看到了就坐在自己附近的那位大校,也看清楚了那位大校餐桌上和他们相比,显得太过稀少冷清,价格档次更是相差太多地菜。
“倒掉太可惜了!”老板伸手指着餐桌上一份他们已经喝过的汤,叫道:“你们看看我们的解放军同志。
两毛四啊,才能吃那么两个菜,这怎么能行?把这份鲍鱼汤给他送过去,让我们的解放军同志也尝尝鲍鱼的味道吧!以他们那点毛毛雨一样的工资,只怕一辈子也吃不起这样的菜吧?!”就站在餐桌前的服务生,在这个时候。
面对一个已经喝得有点过量的顾客提出来的要求,他们竟然真的端起了那份鲍鱼汤,把它端到了那位大校面前!大校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份在菜单上标价一千六百六十八元一列,却明显人动过的黄金鲍鱼汤。
他可能是太开心了。
竟然没有注意隔壁发生的一切,他望着服务生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服务生指着隔壁餐桌,道:“这是那位老板请你吃地,吃吧。
是黄金鲍鱼汤呢!”这个服务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吃这种从餐桌上撤下来,还没有动过多少地食物,说话的声音里真的是透出一丝羡慕。
“啪!”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脆地声响,鲜血顺着战侠歌的手掌,慢慢的渗了出来。
杨振望着战侠歌不断淌出鲜血的手掌,和战侠歌那发着颤,已经在喷火的双眼。
道:“不要动!”那位大校的脸胀红了,他全身的发颤的望着面前这盆什么狗屁黄金鲍鱼汤,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猛地叫道:“廉者尚知不爱嗟来之食,你们当我是什么?!”大校指着那个一脸坦然的老板,在这个时候,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清楚了,“你,你,你……你凭什么看不起人?!”说着,说着,这个文职出身的军人,这位肩膀上挂着两杠四星的肩章的军人,这位可能是在军工领域代表着权威与光荣,拥有正师级待遇的军人,眼睛已经红了,他叫道:“我不是叫花子!”“上啊!”战侠歌死死捏住了他的拳头,任由他的热血,一滴滴从手掌的伤口里渗出来,他在心中狂叫着:“还废话什么,上啊!上去扬起你的拳头,狠狠揍他们这些混帐儿子王八蛋啊!只要你敢第一个动手,就算是***天理不容,赌上一个军人的荣誉,就算是真的要被送上枪决的刑场,我也会替你把他们每一个人的骨头都一块块折成碎片!”杨振邦伸出他的右手,隔着桌子轻轻摁到了战侠歌的手臂上,他们都是战块上几度生死轮回的英雄,杨振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这一刻,战侠歌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
在走过了墨脱,认识了墨脱,重新回到人世间,来到上海这个大都市之后,面对这一幕,面对那一盆鲍鱼汤,战侠歌一旦发了疯,他真的敢把这一间不知道用多少人民币堆积起来的饭店烧掉、炸掉,成为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怖份子!但是那位大校毕竟只是一位文职军人,面对一群毫无愧色的商场成功人士,面对几名把别人吃过的鲍鱼汤,真的端送到他面前的服务生,他能喊出来代表自己最大愤怒的话是:“把你们的经理叫出来!”值班经理听到这边的争吵快步走过来,他的目光迅速一扫现场,象他这样一个受过严格职业训练,拥有超人眼力和处理非常事件手段的职业经理人,在这一刻,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个静静坐在餐厅里,不知道为什么手臂还被另外一个同伴摁住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就象是一座正在不断积蓄力量,几近爆发边缘的火山!值班经理只用一分钟,就搞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并当场做出了决定:“把鲍鱼汤端到大校餐桌上的服务生立刻解职,为了表达对这位大校的歉意,全免他这一餐的费用。
而且餐厅会将那位老板餐桌上所有出现过地菜肴都重做一份,请大校免费品尝!”当说出这样的决定,值班突然觉得身上一轻,他不由狠狠吐出一口长气,直到这个时候。
他才突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直觉告诉他,一种可以让他后悔终生的危险,已经离开了。
原因,不知道!危险的来源……值班经理不愿意去想。
更不愿意去猜,他只知道,能给他这种压力地人,绝对不是他应该去招惹。
或者去评判的人!大校一个人坐在堆满各种精美菜肴的餐桌前。
在他的身后,也同样站了两名服务生,他们也同样是一个负责斟酒,一个负责把足足一尺半宽的餐盘。
更换成只有五寸宽的小盘。
但是那位,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那一份份特级厨师精心烹调的食物。
他虽然只是一个文职军人,他虽然不擅长用拳头去发泄心中的愤怒,但是在这个大校身上,依然有军人地傲骨!战侠缓缓站起来,他先向杨振邦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了那位大校地面前。
由于自己穿的是便装,战侠歌并没有向这位大校敬礼,“这里的菜很多,你能不能请我一起吃?”大校望着战侠歌,战侠歌也静静的回望着那位大校,两个人虽然来自不同地地方,他们接受的训练,他们的人生态度,都绝对不同,但是“军人”这个名词,已经足够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让他们在彼此对视中,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大校略略一点头,战侠歌就坐到了他的面前,但是开口要求分享菜肴的战侠歌,竟然和那位大校一样,面对满桌的菜肴,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好份黄金鲍鱼汤送到餐桌地时候,战侠歌才终于动手了。
战侠歌伸出的是左手,他捏着一只汤勺,把鬼才知道那里有纯金的鲍鱼汤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呸”的一声,又将鲍鱼汤吐进碗里。
抓起一瓶桌子上的xo,战侠歌仰起头,犹如鲸吸牛饮般把酒汗倒进自己的嘴里,他用力漱了漱自己的嘴,然后又将“漱口水”吐进了那份黄金鲍鱼里。
战侠歌望着那个已经被值班经理当场宣布辞工,但是还没有正式脱离这份工作,脸色苍白神情充满懊恼的服务生,用平淡的语气道:“喂,把这份猪才能喝下去的黄金鲍鱼汤,端过去!”战侠歌手指的方向,赫然就是那个老板!所有人都呆住了,战侠歌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个畏缩不前左右为难的服务生,他干脆伸出左,端起那份黄金鲍鱼汤走到了隔壁的餐桌上,那里坐着的人,都脸色铁青的望着他这个横插出手的程咬金。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你凭什么伸手管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是谁,你们只需要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是谁!”“我不需要你们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们给我看好了,他是一位大校,一位拥有正师级待遇的大校!一位头顶着国徽的大校!我告诉你们,当你们把那份狗屁鲍鱼汤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你们已经同时污辱了中国上千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进过军营,扛过钢枪的军人!”战侠歌凝望着那位受到委屈,都能冷眼面对,现在眼圈里却已经蕴满了晶莹泪光的大校,放声叫道:“记住,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害怕自己人单力薄,更不要讲什么斯文人的面子,叫什么值班经理。
跳起来拼尽你全身的力量,对着这群肥猪的脸,狠狠打上***一拳!”当战侠歌终于扳着脸回到自己的餐桌上时,他们餐桌上的菜已经放得快凉了,而杨振邦也一直没有拿起筷子,只是微笑的望着他,战侠歌狠狠一拍桌子,把所有人又吓了一跳,叫道:“买单!”在服务生递上帐单时,战侠歌道:“噢,对了,我刚才不弄坏了你们一把勺子,一起算到我的帐上吧。”
迎着那位服务生不敢置信的眼神,战侠歌缓缓张开了他的右手,在他的右手掌里,血肉模糊中,杂夹着一把被他生生捏碎片的……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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