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读书的成绩,商辂是明代近三百年科举考试中第二个“三元及第”(同时获得解元、会元、状元)(第一个是黄观,被朱棣除名。所以又说商辂是明代唯一“三元及第”),正统十年会试第一(会元),继而殿试第一(状元),三元及第之光,在明代只有被朱棣除名的黄观和他有此殊荣。
何况他又是国子监出身,执掌国子监近二十年之后,mén生弟子遍天下地原国子监祭酒李时勉的得意弟子。在年轻的士子官员之中,威望极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非常时期征诏入阁。招其入阁除了因为他的学识以及在年轻官员中的威望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确十分有才干。
“商卿之言也有些道理,杨洪自永乐年间,就为我大明征战四方,数十载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若是如此处置,的确会寒了天下军镇之心。”朱祁钰虽然偶尔在与上皇帝,也就是自己亲哥哥朱祁镇的问题上,显得过于**。
但是,他终究也不是个智商低下的二百五,被王文那么一刺jī,再加上商辂这么一分析,朱祁钰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理智。毕竟,事关国体,也关系到边镇数十万将士的军心,处置不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陛下的意思是……”王文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心里边很清楚,天子真要照自己的话做了,那自己可真就是上了岸的咸鱼,一辈子都别想翻身,甚至还有可能在青史的jiān臣榜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可不傻,原本他还以为高谷会跳上来,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商辂这小子,虽然心里边很不舒服,但是这小子入阁时间不比自己晚,而且,在年青官员中的声望不小,而那些占比极重的青年官员又恰好是大明清流的主体。为了自己身后的清名,不落个涎着脸去拍天子马屁的骂名,王文决定暂时放过这年轻小子一马。
重要的是,王文只是被天子强bī着出头的,既然有人愿意跳出来接掉话茬,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有过,当罚,有功,也当赏。”朱祁钰苦恼的发现,决定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看样子,就算是全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真正能ǐng身给自己卖命的,怕是连一个也没有。卧槽泥马的,这叫什么事啊?
“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仿佛是为了特地给朱祁钰添堵,高谷此刻站了出来,很是一本正经地道:“那喜宁如今已押解至了紫荆关,至京师不过数日便至,该如何处置,还望陛下圣栽。”
听到了这话,朱祁钰好半天才忍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粗话。“……朕今日有些乏了,待明日朝会之期,再议便是。诸位卿家退下吧。”
“臣等告辞。”这几位内阁大员皆恭敬地施礼退下。方离那uā厅不远,便听到了uā厅之中传来的一声脆响,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一般。
约约的咒骂之声也传扬了出来,不过这五位内阁大员仿佛都是聋哑人一般,垂着眼帘,疾步继续朝着内阁所在行去,天子发怒,爱发就发去,咱们可没必须再回去受那唾沫星子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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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尽管放心,下官一定萧规朝随,当不致老大人的苦心白费。”新任宣府守将都指挥江福一脸恭敬地坐在下首,向着那居于主位的杨洪言道。
“呵呵,有劳江指挥了。”杨洪抚了抚雪须,脸上lù出了几丝淡笑微微颔首。一身便服端坐,魁梧高大的身形里仍旧蕴藏着可怕的暴发力,双目烔然,动静之处,仍旧犹如一头随时会扑杀猎物的恶虎。
“不敢当。大都督乃是我大明武将之楷模,镇边数十载,威名赫赫,为外寇所惮,镇边数十载,功勋无人可及。今大明méng难,诸军栗然,唯有大都督敢以轻骑八百,溃十倍之顽敌,实在自京师一战之所,前所未有之功勋。下官当时听得此消息,只是恨不得能提刀追随大都督,快意雪我大明前耻。”江福说到热切处,忍不住起身拍着腰畔的刀鞘感慨道。
“江指挥能有此心,乃我宣府边镇百万军民之福音也,今日始,宣府诸事务,就有劳江指挥了。”杨洪看着这位四十余岁,一脸义气风发的新任宣府总兵,心里边颇为欣慰,却仍旧有些黯然。自己毕生努力的心血,尽在于此,如今,终究是要托付于他人矣。
“大都督有命,末将焉有不尽心力之理?”江福听闻此言,深深地长揖了一礼。
着人将江福送出府mén,安坐于厅中的杨洪犹如老了十余岁一般,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听得心头发酸的杨俊不由得恨恨地在拳击在茶几上,震得那桌案上的茶盏颤颤。“天子安能如此欺我杨家。”
杨洪雪眉一立,瞪目低喝道:“住口,汝休得胡言!”
立于一旁的老二杨能赶紧上前拍了拍自己兄长的肩膀小声地劝道:“兄长您就别惹父亲生气了。如今兄长虽然被贬为了白丁,可有父亲在,想来兄长起复并非是难事。”老三杨信也是频频点头不已,小声地劝慰着被天子下诏削职为民的兄长。
“大公子,汝代父过,实乃天子从轻发落之举也,还望大公子能想开一些才是。”作为杨家多年的老幕僚,王中恺清了清嗓子之后开言道。
“代父之过,乃是儿nv的本份,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恨日后,难有上阵杀敌之机了。”杨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苦涩地道。自己正值壮年,正是适合在边镇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而今却因天子一诏,便被削职为民,心中的yīn郁,又岂是三言两语消减得了的。
“俊儿莫非是怪为父?”杨洪略略有些不耐地紧皱起了眉头低喝道。
杨俊听得此言,赶紧起身恭敬地答道:“父亲切莫如此说,孩儿岂敢。孩儿只是觉得,凭什么把上皇和陛下要把咱们杨家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语气之中犹有忿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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