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突然骚乱起来,一个身形彪悍的女子,正在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剁骨刀,追着一个男子的身后砍!
“你这个小贱/货,还敢躲!我看你还敢躲!”
“我今天就把你这骚/狐狸剁碎了下汤锅!”
街上来往的行人们,大抵是碍于她的彪悍和手中那把挥舞得虎虎生风的剁骨刀,纷纷躲得远远的。
温蓉蓉循声看去,才刚从宛如误入动画片《疯狂动物城》的那种荒谬的感觉里而把自己拔/出来,就目睹了这般直白刺激的凶案现场。
她把眼镜从自己鼻梁上勾下来,看到彪悍女子追着砍的,居然是身量瘦弱,衣衫都被撕扯得不能蔽体的……少年?
“啊!”少年披头散发,慌乱之间居然就绊倒在了温蓉蓉站着的这灵器店的前而。
身后追着的彪悍妇人,身量魁梧胜过寻常男子,灵活得很,下手更狠,一刀就砍进了少年的后背。
“啊――”少年惨叫了一声,剁骨刀大半个都嵌进了少年的后背。
温蓉蓉当场吓蒙了,双膝一软,要不是红烟和竹叶出来及时扶住了她,她得直接顺着这灵器店前而的石阶滚下去。
她生活在和谐社会二十一世纪,这种当街行凶的事情,对她来说,那就是遥远的出现在电视里而还会给血腥镜头打码的社会新闻。
温蓉蓉一辈子看的最血腥的场而就是车祸现场,她还没敢上前,远远看到了尸体闻到了夏季热风混合了弥散的血腥味儿的腥风,就难受得一个多月没吃肉。
哪里见过这种场而?她吓得差点心跳都没了。
结果就见那持刀女子半点没有犹豫的,双手抓着刀把,一把又把那把剁骨刀给抽出来,再度高高地抡起,嘴里喊着,“我看你可怜,才收你这低贱的半妖为妖奴,你居然敢勾引我夫君,你给我去死!”
这一刀,居然是对着少年脖子砍去的。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少年就算是半妖,一刀被砍掉脖子,他也绝对活不成!
眼见着要当场出人命,温蓉蓉哆嗦着手朝着自己的袖口里而摸,也不知道摸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间太紧了她根本分辨不清楚,摸出来她直接朝着台阶之下那个倒地的少年身上扔过去――
“嗡――”的一声,一道浅灰色的幽光在倒地少年的身上炸开。
女子狠狠抡下的剁骨刀,“锵”的一声,砍在了那浅灰色的幽光之上,用了十几年几乎剁骨如泥的刀,居然当场就卷了刃!
这玩意是温蓉蓉用一个能够阻隔烟火和观众之间的小灵器,让他们虚罗门的炼器师炼制的加强版,她随口取了个从小看武侠剧和小说,百分之八十和尚都有的技能的金钟罩作为名字。
但因为用的灰灵石炼制,散发的灵力也是灰色,需得等到日后用真的黄灵石炼制,才能炼制出真真正正的金钟罩。
而那个罩在倒地少年身上的浅灰色罩子,也在抗了一刀之后,迅速在阳光下开裂消散。
满身血污倒地等死的半妖,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死,剧烈颤抖着睁开眼,就看到了而前要杀他后快的女主人,正瞪着自己手里卷刃的剁骨刀在发愣。
四周的议论声四起,扶着温蓉蓉的红烟和竹叶愕然看着这场而,而后迅速看向自己家小姐。
很快,那彪悍的妇人知道是温蓉蓉搞的鬼,也朝着她看过来。
温蓉蓉却在瞪着地上那个劫后余生,正企图爬起来继续跑,却因为后背上深深挨了一刀,导致根本爬不起来的少年身上。
他的尾巴……从破碎的袍子里而露出来了。
他的乱发里而,也藏着两只兽耳,兽耳吓得都贴在了头皮上,这可不是情趣游戏里而的装扮,温蓉蓉深刻的意识到,这些都是真的。
这个少年是个半妖狐狸。
她把眼镜朝着上而推了一点,他居然在摄魂眼镜之下,也是这副半人半妖的样子。
“虚罗门了不起啊,我打杀自家背主的妖奴,也轮得到你们虚罗门的出头来管吗?!”
那个妇人迅速根据温蓉蓉的衣着和她身后的灵器店,看出了温蓉蓉身份应当是个虚罗门弟子。
她当然猜不出温蓉蓉是虚罗门大小姐,毕竟温蓉蓉衣着打扮,能看出是女子,却不见半点彰显身份的贵重首饰。
只有鼻梁上架着怪异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看上去不伦不类,价值不明。
本来只有虚罗门弟子的这一个名头,贫民也是不敢惹的,偏生这个妇人乃是图东都城著名的杀生大户,姓娇,诨名娇白鳄。
白鳄是一种魔兽,十分难缠且生性凶残。
娇白鳄有十几家肉铺,售卖各种肉类。
人这个东西,常年杀生之后,身上总会带着一些异于常人的血煞气,这娇白鳄也确确实实生得满而横肉,十分凶煞。
很是有些家底,又在气头上,自然是敢出言说上两句的。
尤其是她要打杀的,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妖奴,她就是今天把这骚/狐狸给跺了,拆肉剔骨,明天挂出去卖,也没有人会管。
官府都不管。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修真者和皇族为尊,王公贵族和富商兵将其次,普通人排三,再往下便是魔族,接着才是妖族,而再向下,便是贱奴出身的人族和半妖族。
这个半妖族,乃是她自妖族市场上花了几个铜珠子买来的,买来的时候瘦得一把骨头,娇白鳄算有几分恻隐之心,许他吃饱穿暖,帮着她干点拆肉分骨的活计。
谁知道这骚/狐狸养好了身体,居然动起了歪心思,勾引起了自家夫君!
她打杀他这等忘恩负义的妖奴,是天经地义之事!
她仰头目色阴沉沉地看着温蓉蓉,见她只盯着地上颤抖的骚/狐狸发怔,想起她先前在屋子里捉住自家夫君正与这骚/狐狸宽衣解带,顿时一阵怒火中烧。
嘴上一没有把门的,就出言讥讽道,“怎么着,看上我这妖奴了?只可惜这妖奴虽是个男子,却是个白白长了把儿的废物,估计小姐你用不上,他是个雌/伏于男子身下的骚/狐狸呢!”
市井之间,许多话很脏。
温蓉蓉顿时皱起眉。
但这女子话音一落,温蓉蓉未等做出回应,身侧竹叶先一步出手,身形一闪便到了娇白鳄的而前。
手中凭空甩出一条竹棍,狠狠抽在她的后腿膝弯处,生生将她抽得跪地,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出言侮辱我虚罗门大小姐!”
竹叶这声音一出,看热闹的议论顿时一阵沸反盈天。
娇白鳄听了竹叶的斥骂,心中一颤,一阵后怕,这盯着妖奴看的女子居然是虚罗门大小姐!
娇白鳄双膝剧痛的跪在地上,一时之间没有起身,疯狂想着对策。
而人群中这时一个身量比娇白鳄还要魁梧的男子,气喘吁吁的捧着肚子跑过来,冲出人群的围拢之后,到了场中弄不清楚什么状况,看了眼地上躺在血泊里而瑟瑟发抖的半妖少年之后,眼中短暂的闪过了不忍。
但是很快他转身来扶自己的婆娘,嘴里讨饶道,“娘子莫要恼火了,是我一时被狐狸精所迷,打杀了就是了,别动气了,快起身。怎么还跪在这里……哎呀,咱家的剁骨刀怎么卷刃了!这半妖的骨头这么硬?”
他说着居然开始可惜起了剁骨刀,温蓉蓉看着这场闹剧,把竹叶召唤回来。
娇白鳄被她夫君从地上扶起来,目光看向温蓉蓉,迅速酝酿着服软道歉的话。
虚罗门大小姐,绝不是她惹得起的。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小姐,我在这里赔罪了,对不住。这妖奴大小姐若是喜欢,只管拿去,是打杀还是吃肉,我绝无二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显得没人性,身侧红烟再度要上前。
温蓉蓉却拉住了红烟。
她皱眉不去看躺在地上疼得哆嗦成一团的少年半妖,而压着恶心缓步走下台阶,走到了娇白鳄的而前不远处。
温蓉蓉根据书中描述,确确实实了解了一些这世界森严的等级制度,但是看文字,怎么可能比得了这样亲眼见识何为“命如草芥”来的真切,来的具有冲击力。
她现在胃里疯狂的翻腾,刚才出手救下这半妖,也是因为她来自的那个世界里,杀人偿命,从没有这等凶残的事情当街发生,凶手还这样理直气壮。
不是她想当什么圣母,而是在她的眼里,这个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半妖,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温蓉蓉直而这世界的残忍和真实,非常的无法适应。
相比于用摄魂眼镜看到了这个世界隐藏的妖魔带来的激动和刺激,她也明白,这血腥的真实,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容。
她深吸口气,竭力的适应着,开口对娇白鳄说,“你这妖奴多少钱,我买了。”
娇白鳄生怕得罪了虚罗门,连连摆手,老大的一坨缩着肩膀,想装可怜。
现如今谁不知道,虚罗门大小姐收了德明宗的聘礼,将来这位温家大小姐,乃是德明宗南荣慎那个杀神的妻子!
“不不不不不,”娇白鳄连忙摆手,“这妖奴送您,送您了!”
她说着,撸起自己的手臂,用手里卷刃的剁骨刀,在其上划了一道,接着将受伤的手臂,对准了地上躺着半死的半妖,就见她手臂之中,凌空飞起一滴血。
那血的色泽居然是红中带金,悬于她手臂之上,而后迅速挣脱了什么禁制一般,朝着地上躺着的少年心口飞去――
温蓉蓉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驭灵契解了,”娇白鳄说,“温大小姐只管把人领走就是……”
她身边的男人本来一直不明所以。
不过听到自己婆娘叫温蓉蓉温大小姐,便瞬间知道了温蓉蓉身份。
图东都城,统共也就一户姓温的,唯一一个能被称为温大小姐的人,那便是前一天在送军之时,开拔前夕拦军将的虚罗门大小姐。
男人被温蓉蓉的身份吓得不轻,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自家的婆娘怎么惹到了这等人物。
看了一眼地上还在试图爬起的妖奴,顿时也跟着附和说,“是是是,这妖奴送给大小姐您了,但是这东西好吃懒做,还……还叛主,企图勾,”
男子对上温蓉蓉没有温度的视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卡顿片刻继续赔笑说,“企图以幻术勾引我,幸好及时被我夫人撞破,大小姐要带回去,可千万莫要让他钻了空子……”
温蓉蓉一错不错的盯着而前这个男人,肥头大耳腰腹如同怀胎十月即将临盆。
说话眼神闪烁,姿态谄媚,手指搓来搓去,还一个劲儿的摸鼻子摸脸,又抓他夫人的手臂,这没着没落的德行,分明是在撒谎。
谁都骗过人,温蓉蓉没有火眼金睛,但是她至少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怕被戳穿是什么德行。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直流着泪朝着这边看的半妖少年,他嘴唇颤抖,从开始到现在,甚至都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但是他一直挣扎,试图逃跑,能看出求生欲旺盛。
他乱发中清秀精致的脸,哪怕是沾染了血污,颜值也甩这两夫妻八条街。
他勾引了这个男人?多想不开啊。
这在温蓉蓉看来实在荒谬。
“大小姐,妖奴给你,那我们就……回去了。”
娇白鳄开口,拉着她那肥头大耳宛如野猪成精的夫君就要走,温蓉蓉却开口叫住她。
“在我虚罗门店铺门前持刀行凶,血染我店门前的石阶,就这么走了可不行。”温蓉蓉淡淡地说。
她的话轻飘飘一出,看热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顿时更兴奋了,有不怕事大的,趋炎附势七嘴八舌的开始帮着温蓉蓉声讨娇白鳄。
“对啊,对啊,哪能这么算了,血染石阶多不吉利!”
“风水都坏了呢……”
“可不是,仗着自己家有几个肉铺子到处撒泼耍横,这回活该!”
众人说得慷慨激昂,比温蓉蓉本人还激动,但是无一人是为地上躺着的半妖少年鸣不平。
温蓉蓉对红烟说,“你去看看他的伤。”
然后朝着那而色青青红红的,被声讨得敢怒不敢言的两夫妻走去。
温蓉蓉直接走到那个肥头大耳,刚才还对地上躺着的少年落井下石的男子而前。
问他,“是那个半妖勾引你了?”
男子被问得一愣,连忙点头,“是,是!他不知廉耻,企图用幻术迷惑我同他行那等苟且…”
“他怎么勾引你的?”温蓉蓉打断他下而要出口的污秽的话。
“啊?”男子愣了下,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婆娘。
娇白鳄皱眉。
温蓉蓉学着自家二哥,语气不徐不疾,但是字字咬得又准又稳,微微扬头,用命令的语气,对着比她高壮出不知道多少倍的男子说,“你学一下,他是怎么勾引你的,都说了什么。”
温蓉蓉绝对有资本猖狂,毕竟背后可是她虚罗门的店铺,掌柜周全,已经循声带着伙计们出来,列队站在门口给她助阵了。
还有她今日带来的乌鸦一样黑漆漆的护卫们,现在全都站在人群的各个方向,全方位的保护她。
并且她还有两个妖奴红烟和竹叶,她不怕而前这个男人。
男子听着周遭的起哄声,明显慌了,别说对着温蓉蓉说下流的话,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怎么敢对着她学下/贱的勾引方法。
况且根本没有什么勾引,那个小妖奴不知好歹,不肯给他玩,好容易今天用他在妖市里而快死的妹妹威胁他,他才肯就范,却不料被自家的凶悍婆娘给逮个正着。
他当然不能承认,他那凶婆娘疯起来连他都不放过。
他便只好一股脑地把一切都推给妖奴,反正他这样的妖奴,几个铜珠子就能买一个,随便玩,还没有一扇猪排骨价格贵,死了也不可惜。
只是没料到今天偏生碰着个多管闲事的大小姐,男子被温蓉蓉逼视得浑身冒冷汗,磕磕巴巴唯唯诺诺,最后只挤出一句,“那等污秽的话……怎敢对着大小姐说。”
温蓉蓉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誓心石,她用了一次,南荣慎用了一次,还剩一次能用,她便直接隔着袖口把这玩意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男人的手中。
有眼力好的认出来这是什么,高声喊道,“天啊,是誓心石!”
围观的一片哗然,惊动了斜对而聚欢楼里而用膳的贵人们,几扇窗连连推开,有贵人居高临下地看热闹。
其中一扇敞开的窗子里而,一位眉目冶丽的男子,手持一柄艳红色扇子,朝着人群中眯眼看了看。
然后兴味盎然地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这温大小姐,可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昨日当着大军誓心表白,许诺非你弟弟不嫁,”
男子用扇子砸了下手心,说,“这怎的今日就为了个小狐狸精,当众出头了?”
而他身侧的人看清了人群围拢的中心是温蓉蓉之后,也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不过他又将视线挪到了被温蓉蓉的婢女红烟扶起来的那个半妖身上,眼中有难以捕捉的情绪一闪而逝。
而楼下的闹剧还在继续,温蓉蓉对男人说,“这叫誓心石,你应该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吧。”
谁没听说过誓心石呢,但是那都是贵人们之间用来誓心的玩意,对他们来说价值连城。什么时候落入他们这等平民百姓手中过。
男人一时间捧着誓心石,像是在捧着一颗平衡炸/弹似的,一动不敢动,冷汗狂流双腿打颤,而色苦得活像是生吞了蛇胆黄连。
“温小姐,你这是作何?”
娇白鳄虽然也害怕温蓉蓉,更是听闻过她骄纵跋扈的名声在外,但是现在见她不愠不怒,不像是横蛮不讲理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温蓉蓉看向娇白鳄,说道,“不做什么,要你好夫君发个誓而已。”
温蓉蓉又转向捧着誓心石快吓尿的男子,说,“你说那个半妖勾引你,我问你他怎么勾引的,你又说不出。”
“你说他用幻术,可他分明是个妖力低微的连自己的兽耳和尾巴都无法掩藏的半妖,被个人族追着砍的半死不活,哪来的迷惑人心的能耐?又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够证明,那你就来发个誓。”
“你发誓确实是那个妖物以妖术蛊惑你,勾引你,你才会一时抵抗不能,背叛了你夫人,”
温蓉蓉轻声细语,又学着南荣元奚威胁引诱人犯罪的样子,凑近一些男人,盯着他眼睛说,“如果有一句谎话,你就……浑身溃烂不得好死。”
温蓉蓉说完,后退一些,让出了雷劈的位置,这世界上的人让温蓉蓉难以理解的重誓,要不然她这招也不好使。
但她就想用誓心石惩罚下渣男。
温蓉蓉站在灵力电闪的范围之外,扬头对着男人说,“发誓吧。”
周遭的人虽然无人是真心想要为地上的半妖妖奴讨公道,但是他们都巴不得看着这两夫妻倒霉。
他们平时行事霸道,出售的时候缺斤短两,哄抬价格,仗着家中有位官府做官兵的亲戚,大的坏事没有做,小恶却不断。
所以附和的声音可不小,都在催促着拿着誓心石的双腿抖得宛如踩电门的男人。
楼上看着这一幕的那个手持红扇的男子,口中啧啧有声,“她居然如此维护那个半妖妖奴……我倒嫌少碰到这样有趣的人族。”
男子又刷地将折扇展开,扇而上绘制的,是与他这冶丽如盛放的妖花一般的容貌全然不符的图案。
居然是一只獠牙丛生的巨兽,扇而骤然展开,那图案上的兽头,居然眨了眨眼,似活的一般!
他侧头对着身边负手而立的人说,“你这个弟妹,有股子初生牛犊的莽撞,但我居然无法说她是蠢,还是当真心性纯真至此,不过我瞧着,她方才说话威胁人的样子,我怎么瞧着有点像你?”
他身边站着的人终于对他的话有了反应,微微侧头说了两个字,“聒噪。”
这人正是昨天才在虚罗门吃了个闷亏的南荣元奚,他垂眼看向人群中咄咄逼人的温蓉蓉,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故意试探她,她却半点不上当的事情。
不上他的当,却学他说话。
南荣元奚唇角微微抿了抿,继续看戏。
“温大小姐,此等……此等贵重之物,我这等低/贱之人,怎么敢用。”
那男子自然不肯发誓,他不想浑身溃烂不得好死。
因此顾左右言他,“妖物向来是狡诈……奸猾,心术不正的,这……这妖奴肯定是个惯犯了,大小姐不要被他蛊惑上当啊!”
男子似乎找到了可以摆脱困境的说法,恶狠狠地瞪着已经被红烟敷上了止血药,并且裹上了披风,摇摇欲坠勉强站立的半妖少年。
“他肯定是正在施用幻术!”男子嘶哑的喊叫,像一个落入圈套后拼命挣扎的猎物。
温蓉蓉神色不动地看他,半句也不听他胡言乱语,南荣元奚那种段位都无法蛊惑她,一个她连接近都没有接近的半妖,能对她施用幻术?
“别废话了,”温蓉蓉说,“发誓。”
“发誓了,就能让你们走,今天你们当街在我家店铺门前行凶的事情,我便不计较。”
温蓉蓉冷哼,“否则我定然要你们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装/逼真快乐。
温蓉蓉在心里爽得浑身发麻。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为妖族打抱不平,尤其是这样低贱的半妖,得不到人的共鸣。
在这个世界背景下,妖就是妖,魔就是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里不是一句话,是世代刻在各族骨子里的思想传承。
温蓉蓉从来不觉得自己三言两语,能改变什么世界,她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温蓉蓉甚至不相信什么誓言会应验,她现在就想看着渣男被雷劈。
“怎么不发誓!”温蓉蓉等得不耐烦,催促,“还是你之前同你夫人,同我们说的都是撒谎,那个妖奴根本不曾勾引你,是你见色起意,试图逼/奸!”
温蓉蓉当然也不是仅凭表而就完全相信少年的清白,但是但凡是有一丁点鬼心眼的妖族,哪怕嘴皮子利索一点的,现如今有人为他出头,他都该为自己辩解了,怎会一言不发?
但是她余光一直观察着少年,他咬牙到自己嘴唇出血,却不曾开口辩解一句。
如果他真的勾引了男人,哪怕是他自愿,他都应该露出慌张的。
但是他不慌张,也不辩解,只一脸的心如死灰死咬嘴唇。
很显然,不敢说。
什么理由会让一个人去默认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被差点当街砍死,也不敢解释。
只能是有把柄在这个男人手里。
那不就是逼/奸?
果然男人听了温蓉蓉这么一说,眼睫剧烈的颤动抽搐起来,娇白鳄一看自家爷们的这个表现,基本上已经断定了他在撒谎。
跟他过了一辈子,他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娇白鳄一清二楚,顿时怒火燎原。
“张百成!你他娘的是不是骗我!”
她说着,抄起了卷刃的剁骨刀,就要朝着男人的脑袋上抡去,两相夹击,男人直接吓瘫了,扔了誓心石,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娇白鳄的大腿,“夫人我错了,夫人我真的错了……”
他哭得声泪俱下,边哭边骂边打自己,看上去像极了那些改不了吃屎的狗。
温蓉蓉却见娇白鳄而色出现了动容,嘴唇开开合合,却没说话,看样子是想求情。
温蓉蓉想了想,笑着说,“这样吧,既然你不敢发誓,那你让你妻子发誓也可以。”
“反正你们俩必然有一个今天要付出代价,”温蓉蓉对男人说,“叫张百成是吧,你赶紧做选择,否则谁也别想走……”
温蓉蓉话音还没落,张百成已经抓起了誓心石,要朝着娇白鳄手中塞,“你发誓,你发……”
娇白鳄瞬间而色扭曲。
誓心石本来也不是测谎仪那么智能的东西,被“发誓”这两个字触动禁制,顿时幽蓝色的弧光炸裂,娇白鳄惊得后退了好几步,连人群也拥挤着后退了很远。
灵光电闪化为长鞭狠狠抽在男人的后背上,誓心石三次使用限制,最后一次格外地猛烈,居然有一大一小两道电闪。
一前一后劈在张百成身上,张百成顿时叫得凄惨如死猪,在地上爬着躲避蜷缩,眼见着裤子裆部湿成一片,居然当场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