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玉玺的小太监与八名大内高手一番打斗,心中也有些焦急起来。难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吗?但是,若任由太子按下玉玺,那大未国的纷乱,只怕更难平息了。
只是,如果今天逃不出去,那情况必定会更糟。
“住手!”被众侍卫围在中间的周祈和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场中与八名高手相斗中渐渐不支的小太监,突然开口道,“七弟,你也住手吧。”
假扮小太监抢去玉玺的,正是七皇子周祈云,听大皇子叫破自己身份便也停下手,挺直了腰转身面对厅中几人,淡淡道:“大皇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一声太子殿下才是。”
周祈和挥手让护在身前的几名护卫退开,却让其余人等继续戒备,上前两步对周祈云道:“七弟,我们同为天家子弟,又何须多礼?当年那场大火让我等误以为你也不幸遇难,现在见你无恙,大哥实在很是欢喜。来,先坐下,让我们好好一叙别情。”
“太子殿下厚意,七弟担当不起。”周祈云瞥了一眼分立太子两旁的两名异族青年,对于几人刚才商议之事犹带不满,“太子殿下既是与重要盟友相会,七弟还是避让开的好。”
周祈和顿了顿,想起刚才承诺两族之地皆属北侯属地,而周祈云又与北侯一方关系紧密,也不免尴尬:“呵呵,如此,那就请七弟先到后院稍事休息,如何?”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就此别过了。”
“周祈云!”对方丝毫不给面子的举动,让周祈和也是心头火起,但想到这个弟弟和北侯的关系。以及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武力,周祈和强压怒火,勉强笑道,“七弟,何必如此着急呢?不知是什么要事,不如告诉大哥。让下人们帮忙去办就是。七弟,如今我们皇室日益势弱,正该是我们兄弟齐心的时候,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先坐下来商量商量,可好?”
周祈云心头松动,但一想起此次回京所见所闻,却又立刻硬声道:“太子殿下,不知若是有人勾结外敌。商议如何瓜分你家田地,你可会与他商议?若是有人以下犯上,伙同他人用药残害自己父亲。你可会与他商议?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我能与他商议什么!”
“你!”周祈和脸色大变,急呼数口气,才缓和下来,但声音里却已带上了几分杀意,“七弟,我们皇室势弱,大哥虽然一直想振兴皇室。奈何困难重重。或许我做错了一些事,但那也是情势所迫,无奈之举。我们本是亲兄弟,难道就真的不能忘记过去种种不快,共图大业吗?”
见周祈云丝毫不为所动。周祈和看看四周。只见更多地护卫闻讯赶到。连那两人也来了。不禁心中大定。自信必可将对方留下。便也不再故作无奈。冷冷道:“既然七弟你执意如此。就怨不得大哥了。众侍卫听令。立刻拿下这个窃夺玉玺地小贼。生死不论!”
尽管早有所料。周祈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看了那个表情冷酷地“大哥”一眼。迎上众侍卫地攻击。皇家无亲情。自小娘亲不久告诉过自己。而且自己向来与几个哥哥没有交情。但为何亲耳听得他如此无情地命令。还是忍不住心中沉闷呢?
很快。周祈云便无暇伤感了。这次围攻他地。除了一开始地八名大内高手外。又多了两人。这新加入地两人气息微弱。浑不似人。相貌也是普通到难以记住。偏偏武功却是高得吓人。招式也甚是诡异。看来这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地皇宫暗卫了。
周祈云心头一热。这些暗卫若都能有这般水准。那么自己获得这股力量后。就更有把握。只是。他们强虽是好事。但用来对付自己。就实在糟糕了。有了这两个人存在。只怕根本无法走出这个栖霞山庄!
又勉强应付了十多招。被逼无奈地周祈云也只能祭出干将。借助宝剑之力。可惜就算如此。也仅仅能保一时不败。
一旁观战地周祈和虽然武艺平平。却也能看出七弟已渐渐不支。用不了多久必定落败。脸上忍不住露出残酷笑意。
突然,周祈和感到心头一冷,鬼使神差的后退半步,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便擦着他的喉头飞过。周祈和惊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开口却发现一股可怕的气势压向自己,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周祈和的正上方破顶而入,直取动弹不得的周祈和。
看着头顶闪闪寒光越来越近,周祈和忍不住闭上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头顶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乒乒乓乓地打斗声。
周祈和睁开眼,只见那来袭之人已被身边护卫截下,本来围攻周祈云的两名高手中的一人,此刻也已退回自己身边。周祈和松了一口,感觉到那可怕地气势也已消失,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错觉。
那边周祈云因为少了一名高手围攻,压力大减,不禁精神大振,剑势更加流畅。到是那帮他解围之人,似乎渐渐不支,看来武艺要再自己之下了。不过他虽间接帮了自己,却不知是何方势力,所以周祈云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帮他。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云哥哥,那少年叫夏生,是我的好朋友哦。你朝他那边靠近。”
周祈云一听,心中大喜,忙不着痕迹的带着围攻自己的九人朝夏生靠近,顺便扰乱围攻夏生那几人的攻势。
在周祈云和夏生的共同努力下,两人终于顺利会和,背靠背一起御敌。少了一面受击,两人都觉得压力大减,情况又好了一点。
不过,敌方人多势众,这般被动防守,总会有力竭之时。若是主动突围,又力有不足。
这时。围攻两人的那名高手突然身形一滞,飞快从围攻圈子里跳开,仰头朝两人上方望去。守在周祈和身边地另一名高手见状,声音平板的问道:“怎么?”
“有毒,退开。”仰头而视的那名高手一见屋顶露出一个小洞,并有白色粉末不断落下。忙朝众人道,只是那声音依旧平板无生气。
“什么!”一听有毒,周祈和脸色大变,忙后退几步,便要远离打斗中的众人。但退得几步后,便突然觉浑身发冷,气喘心慌。围攻周祈云两人的侍卫们,此时也俱都摇摇欲坠,再握不紧手中兵器。
接着。厅中众人纷纷无力瘫坐下来,就是夏生,也额冒冷汗。摇摇晃晃,紧抓住身旁一根房柱才勉强站着。唯有周祈云和另外两名皇家暗卫的高手,才能自行挺立,只是暗里也皆是冷汗直流。
周祈云和夏生地头顶处,突然有一根白绫垂下,两人相视点头,一起伸手抓住白绫,破屋而出。
周祈和看得气恼不已,却又不敢妄动。忙朝正为自己把脉的暗卫高手问道:“如何?此毒可有解?”
那暗卫高手面无表情的道:“太子放心,此毒虽然奇怪,却并非立刻致死,毒性也不是很霸道,应该无妨。”
周祈和悬着地心放下一半,这次出京,为保安全带了太医院的两位最顶尖的太医,解毒一事应该没什么问题。见厅外护卫已有一半追着周祈云去了,忙对剩下地一半吩咐道:“立刻去把张太医找来!”
话音刚落。一道青影从破开的屋顶落下,一把抱起瘫坐地上的丰如公主,飞快的从原路离去。除了两名暗卫高手,其他人甚至连来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没能看清。
缓过神来的周祈和恼怒的对屋外护卫吼道:“都傻站着干什么!不要去追,屋顶上也给我守几个人!真不知道养着你们这群该死地废物有什么用!”
气得浑身发抖地周祈和心中还在咒骂不休,却见厅外护卫突然动作一顿,纷纷倒地不起。同时,一个清冷如泉。却又温润如玉的好听男声在厅中响起。接着。一名白衣似雪地翩翩少年飘然而至,在他身后。一名蓝衣人垂手侍立。
“太子殿下讨厌他们的么?那就由在下为你效劳吧。”
白衣少年微笑着,轻轻扬起的嘴角好似春风吹起地柳梢,只是眼中却是冰寒一片,好似冬天结冻的湖面。但这矛盾的冷暖,却让他整个人都更加特别,引得人无法移开视线。
周祈和看清来人,略感尴尬的瞟了一眼桌上没来得及盖上玉玺的密诏,笑道:“原来是童公子!孤听说你到西侯处求亲去了,怎的会出现在这里?呵呵,早知道童公子要来,孤一定亲自相迎。现在却叫童公子笑话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童毅然柔柔答到,那声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飘逸柔弱,却又暗含强韧,“殿下暗访民情至洛日,竟惨遭东侯毒手,以身殉国,实在可歌可叹,怎么会是笑话呢?臣等身为大未国子民,定要为殿下讨回公道才是!”
周祈和越听脸色越难看,握拳咬牙道:“童公子,孤并无大碍,一会儿张太医来看过后,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童毅然自顾走到大厅首座处,拿起那两份密诏,淡淡道:“哦,是么?可惜张太医已先太子殿下一步遇害了,东侯实在狠毒啊!”
周祈和脸色再变,眼珠急转,突然哈哈大笑道:“童公子,东侯确实可恶,孤回京后,定向天下公布其罪状,举天下之力伐之!有匈奴和鲜卑两族作证!”
童毅然目光移回周祈和脸上,轻轻一叹道:“太子殿下实在聪慧过人,狡诈过人,也狠毒过人,只是可惜注定英年早逝啊。”
周祈和还待再说什么,童毅然身旁的蓝衣人却已得了指示,手起刀落,快若闪电。白光一闪后,周祈和飞起地头颅,甚至还看到自己瘫坐地上的身体软软倒下,之后便眼前一黑,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