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都随着贺然向后张望,他们此时也都对这少女生出同情之心,纷纷附和着劝贺然收下她。
“带她过来吧。”贺然知道若再不收留她,这些侍卫疑心会更重,回去后必然着重向齐敏禀报,以齐敏的精明自然会猜出自己的心意,那样反而不好了。
众侍卫闻言都lou出了笑容,争抢着策马去接绿绳儿。
绿绳儿再次上了马车,她眼含泪珠扁着小嘴看了贺然一眼,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了一会她才呜咽道:“我方才自己走路好害怕。”
贺然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好了,不要再哭了,我带你去德昌。”
绿绳儿从怀中取出贺然刚给她的那两块金锭,递到贺然面前道:“这个还你。”
贺然见她抓着金锭的手指还是很用力,不觉想笑,可转念一想,对穷苦人家的孩子而言,这两锭金子无疑是平生仅见的巨大财富,在自己没有索取的情况下她能主动交出来已属不易,也表明这绿绳儿十分乖巧,关键时刻不但懂得取舍,还能不失心计,因为她没有把第三块金子一并拿出来。
“你收着吧,留待日后花用。”贺然微笑着说。
绿绳儿咬着嘴唇看着贺然,这青年公子的笑容让她感到心虚,因为他的笑容看起来虽然很亲切很随意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浮,但却让绿绳儿有一种无从捉摸的感觉,根本无法从他的笑容中揣测到他真实的心意。
“哦!还有一锭。”既然猜不透他的心意,绿绳儿觉得还是老实点好,她装作猛然想起的样子把最后的那块金锭也掏了出来。
贺然哈哈大笑道:“收起来吧,收起来吧。”
这次绿绳儿看准了,因为他现在的笑容显得很真实,看他此刻那种开心的神态简直就像一个刚作了得意之事的孩子,她不好意思的收起金锭,嘟着小嘴道:“你这人嘴上虽不讲谎话,可比我还会骗人。”
贺然顽皮的眨了下眼睛,笑道:“其实我比你还爱说谎,足可以当你师傅了。”
贺然的神情顿时让绿绳儿觉得与他亲近了许多,胆子也大了起来,故作认真的点着头道:“嗯,你这句谎话说的就不错。”
贺然被她逗得大笑起来,绿绳儿也绽开了灿烂的笑颜。
“有机会我让你领教领教我说谎的功力,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家风范。”贺然悠然的躺了下去。
“嗯嗯嗯,我等着,呃……我猜你不是摔伤的,而是说谎说伤的,是吧?这般造诣真是令人叹服!说谎大家是不是都是躺着的?”绿绳儿嘴中啧啧有声。
贺然为之气结,可自己屁股被马鞍磨伤实在是件丢人的事,绝不能对她说,只得郁闷的闭上了嘴。
寂寞的旅途有了绿绳儿立即就变得快乐起来,欢声笑语中行了两日,贺然试着骑上马,感觉不怎么疼了,他惦记着齐宁的事,急于要赶回去,就想命两个侍卫保护绿绳儿随后缓行。
可绿绳儿唯恐贺然不再管她,着急道:“我会骑马,不信我骑给你看。”说着抢过一个侍卫的马,费了好大劲爬了上去,马还未动她就摇摇欲坠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绿绳儿生气道:“人家好久不骑了,有什么好笑的!”
这次她说的倒不是谎话,适应了一下就能勉强骑行了,好在贺然有伤在臀也不敢快行,也就依了她的心意同意她同行了。
四日后他们回到了德昌,绿绳儿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都市,欢喜的左顾右盼不时发出惊呼声。贺然本想先给她找个客店住下,可绿绳儿死也不肯,这车水马龙的城市虽令她兴奋但也让她产生了莫名的畏惧与恐慌,自从贺然提出建议后,她就一直用力抓着贺然的胳膊再也不肯放开。
几日的相处,贺然对她的态度已由最初的怜爱变得有些骄纵了,见她这如此紧张,体会出了她内心的不安,无奈之下只得带她朝王宫走去。
走近气势恢宏的王宫时,绿绳儿睁大了眼睛,胆怯的问道:“这就是你家?”
侍卫们都笑了起来,有人告诉打趣她道:“这是王宫,送你进去作宫女好不好?”
绿绳儿吓的一哆嗦,惊慌的望着贺然道:“你莫非是王子?”
贺然柔声道:“不是,我只是一个在王宫里面做事的人,别怕,不会有人欺负你。”
绿绳儿向后退了几步,哀求道:“我不要进去,我还是去住店吧,你做完事再来找我。”
贺然明白平常百姓对王权的那种敬畏之心,笑道:“也好,不过我事务颇多,可能要等些日子才能去看你。”
绿绳儿眼中有了泪水,颤声道:“你莫要骗我,你若不管我,在这里我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你千万莫要骗我。”
贺然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放心吧。”然后对一个侍卫吩咐道:“带她去刚路过的那家居宾阁,好生照看。”
绿绳儿边走边回头用泪眼望着贺然,那种依依之情让贺然心中很不好受。
一直以来,贺然爱慕、追求的都是特立独行有主见有思想的女人,这与他的身世有关,过早的独立面对社会,让他有了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心态,对那种动不动就撒娇哭鼻子的女孩子颇为厌烦,可绿绳儿却让他领略到了青春少女的可爱之处,并生出了爱恋之情。
其实贺然还未意识到,他的这种转变是和身份权势相关的,先前他无权无势,自然承担不起任何责任,所以希望找到一个不需依kao他的伴侣,经过一年多的历练,他已有了强大的自信,有了相当的权势,因此对依赖他的绿绳儿才有了喜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