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成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对众人喝道:“你们只要听我的号令,就肯定会赢,这些蛮子根本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好,依照我方才说的排好队!”
被挑中的移民们迅速排成了一行横队,周可成走过横列,用刀鞘在每个排行单数人的肩膀上拍了下,当走到行列的另外一头,他高声喝道:“方才被我拍到肩膀的人后退两步!”
人们执行了周可成的命令,变为了前后两行,周可成走到第一行的右前方,高声喊道:“现在所有的人,放平长矛,然后跟着我唱!啦——啦——啦!”
“啦——啦——啦!”九个人下意识的跟着周可成唱了起来,与其说是歌唱,不如说是有节奏的呐喊,听到整齐的呐喊声,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前进,跟着我的步伐,不要停止歌唱,啦——啦——啦!”
平端着长矛的人们仿佛受到操纵的木偶,随着周可成的步伐向前走去,有节奏的呐喊声成为一个隐形的节拍器,即便是踏错了步伐的人也能下意识的调整过来,齐声的呐喊声消弭了怯弱和紧张,让其仿佛融入了一个整体,突出的矛尖形成了两条直线,向敌人逼去。
对手奇怪的举动让道卡斯人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样上战场的,不像是打仗,倒像是部落里祭礼祖先时的舞蹈。阿坎也感觉到了手下质疑的目光,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喝道:“怕什么,跟着我冲上去,记住勇敢的人总会赢得胜利!”说罢便高呼一声,挺着自己的矛冲了上去。
在首领的激励下,道卡斯人一拥而上,但面对两排整齐的矛尖,绝大部分人本能的向两侧避开,想要绕开来进攻敌人的侧面,但这却让少数没有这么做的人暴露在密集的长矛的进攻下,结果就是三人的腰腹被矛尖刺中,腰腹沾上泥点,不得不沮丧的退下。突破了敌人正面的周可成立刻下令部下竖起长矛,然后转身,重新平端长矛(为避免转身时候长矛误伤自己人),向道卡斯人压过来,这一次赢得更加轻松,绝大部分道卡斯人还没等到对方的矛尖挨到自己就掉头逃走了,抵抗到最后的阿坎和他的一个同伴全身上下有七八个泥点。
“五比零!”周可成笑嘻嘻的说:“阿坎,如果这是真的打仗,你现在身上已经成马蜂窝,便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了!”
“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的人就会用投矛来对付你的人了!”阿坎一边抹掉自己身上的泥点,一边不服气的反驳道。
“投矛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如果是真的打仗,我会让第一排的人拿着长牌,就是你们用的那种蒙上兽皮的藤牌。而且在战场上队形会更加密集,你的人如果想要闪避,只会自相践踏!”
阿坎也是经历过部族之间的攻杀的,知道周可成说的不错,他皱起了眉头问道:“当真是奇怪得很,我挑出来的都是部落里的勇士,便是面对黑熊也不会转身逃走,为何方才在你的人面前那么不堪一击?”
“阿坎,你这就不明白了。你的人那不过是匹夫之勇,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打仗的事情,你知道的还少得很呢!”说到这里,周可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离开。
看到胜负已经分明,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开,赌赢了的一方大声的说笑着,从对手手中接过赌注,而赌输的人则沮丧的咒骂着连累他们赔钱的道卡斯人。不过最沮丧的却是道卡斯人,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输给了两个女人,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阿坎站在那里,神色阴暗,他的部下站在一旁,不敢离开,过了好一会儿,阿坎突然吐出一口长气,猛地一击掌:“我们今天运气真好!”
“阿坎,你不会是气疯了吧?”一个高个道卡斯人诧异的看着他:“今天我们背对着女人逃跑,那些凯达格兰人会把这件事情遍进歌谣里,传唱一百年的!”
“没错,可如果这是真的打仗,我们几个恐怕早就死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担心被凯达格兰人编进歌谣里羞辱?”阿坎面带微笑,全无方才被女人打败的羞辱:“你们进一步想想,用了周掌柜的办法,女人都能打败我们,那我们若是学会了,谁又是我们的对手?比起这些,那点羞辱又算的什么?”
“对,对!”两旁的道卡斯人顿时领悟了过来,个个面带喜色,方才那个高个子笑道:“阿坎,还是你脑子快,那你快去求周掌柜,让他把打仗的法子传授给我们!”
“说你笨,你还真的笨了!”阿坎冷笑了一声:“换了你有这等本事,会随便传授给别人吗?”
“这倒是!”那高个子顿时张口结舌:“若是换了我,肯定是谁都不告诉的!”
“算了,大伙回去后都想想!这件事情就让凯达格兰人先高兴几天,等到我们从周掌柜哪里学到了诀窍,自有他们的好看!”
当天下午,阿坎就带着那三百根长矛返回道卡斯人的领地,而周可成次日便带着允诺的三十人援兵乘独木舟出发,相比起只有兽皮裹身的土著人,周可成及其手下的装具要奢侈的多,除了人手一支鸟铳之外,还有半个月的口粮,搭设帐篷所需的斧头、绳索等物,虽然不过三十人,但行李装具却足足装了三条船都差不多了,周可成自己还身披铁甲,这副从米兰达手中弄来的胸甲表面都小心的打磨过了,还镀上了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煞是显眼,结果划独木舟的土著桨手们给他起了个绰号——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