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隔世看彼此(1 / 1)

宁为欲碎 步蟾 1997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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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呀,对一见钟情。;”

这好像……是她曾经说过的傻话。

梅牵衣呐呐地望着他,嘴唇微张,说不出话来。头脑一片混乱,好像有些什么东西里面蹦着跳着,她理不出不个头绪。

灵婴楼的众个个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竖高了耳朵。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们总是面若沉玉的前任楼主,此刻脸上竟然泛着灿若夏花的笑。个个伸手使劲儿地挖着耳朵生怕是自己耳鸣听错了,确认无误后,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见钟情?”梅牵衣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咬牙道:“展,有胆再说一遍吗?”她语气阴沉,任谁有脑子的都不会听不出她此时非常非常的不快,戚寻乐和苏沐都非常聪明地先默默后退了半步,以免被她的情绪波及。

但也许展凉颜偏偏就是那个没长脑子的,不但没有被她阴沉的语气吓到,也没有适可而止地住嘴,反而依着她的话,一字一字地重复道:“喜欢牵衣,对牵衣一见钟情了。”

他还真敢说!不止如此,还笑容不落,嚣张地指名道姓,像是要挑衅到底了。

梅牵衣嗖地反手抽剑,却不留神抽了个空,回头一看,别说戚寻乐,就连展樱都后退了两步,大家成半弧地后退,把她和展凉颜就此隔离了开来。

再观展凉颜,他脚尖挑起刚才扔落的长剑,接手中,两只手指捏着剑刃,反递到梅牵衣面前,十足十地挑衅。梅牵衣被他气得一佛升天,唰地接过,回挽一朵剑花,直朝他心口刺去。就算一剑一个窟窿胸到后背,她绝不手软!

展凉颜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张着双臂,像迎接着一样,面露微笑,一点儿都不乎他的命悬她的手里,只顷刻之间。

围观的灵婴楼弟子看到这急转的情景都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展樱已经拔剑出鞘要上前去拦阻了。他冷眼一扫,制止了她。

那最后一瞬,剑尖已经触及了他的衣衫,梅牵衣却忽然停了下来,硬生生地停了。她执剑望着他,四目相对,她忽然觉得不对。不对不对,她生什么气?这有什么好气的?

闭闭眼,将那撩起的无由怒火压下,道:“展公子,容提醒,们次见面是武林山庄,而,要杀。”

展凉颜摇摇头道:“牵衣,们第一次见面不是武林山庄。”他的视线锁着她,旁若无,那追思的眼神,全是□的、毫无保留的情意,几乎要叫任何看见这样眼神的,都不由自主地陷进他情感的里去。

梅牵衣不由自主地心里更正的,对,是太湖,不对,是更早白马镇。想着想着,她又暗暗咬牙,理了理思绪,捏捏额角,重新闭闭眼,觉得这样要不得,完全被他牵着走。不管是不是“一见钟情”,都不是该跟他讨论的。

再睁开眼来,之前的气恼一扫而空,回给他的是一记微笑,坦然自若得就像他只是像日常见面道了声“早上好”一样,伸手搁下巴上,略一思索,道:“是,说得对。不过那不重要。既然展公子不嫌弃,那就留下吧。萧副使,给他安排个差事。”

平淡地说完,她随手将剑搁他肩头,然后松手转身就走,将一干等都落了后头。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随意就跟一个说喜欢,救了他的,喜欢;他救了的,也喜欢;如今,就连一个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的,他也能出口“一见钟情”。

她脚步轻缓,白衫扶风,一只手背身后,另一只随着脚步前后甩着,背后看来气度沉着,男装身,端的是潇洒一儿郎。只是,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每走一步,心里头逐渐压下的沉重与悲凉,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阁楼很高,面海,远看天蓝海蓝,天清海平。拉长视线,视线极广。时有白鸥飞过,分不清到底是天上飞,还是海面跃。近处岛上,树木葱郁,绿林藏花,点点飘香。

这阁楼,是她当初最爱来的地方,她最喜爱站这灵婴岛的最高处,任视线穿过绿林,穿过海水,穿过那对岸的隐约青雾,望着远远远远的方向,不知到底要望到什么地方去。

她的记忆中,总是天高云淡。天是青灰的,海也是苍白的,楼前总是一派萧索凄凉的风景。树木不会发芽,花也从来不见有盛开的时候,叫她老怀疑这时间好像停留了萧索的深秋,再也前行不了。她总是孤孤单单一个,站这么高的地方,一直望着,却总不知道望着什么。

眼泪无知无觉地就掉了下来。

有些伤,一直埋心里,说不出口。她可以忽略,可以淡忘,甚至可以当作从来都没有存过。可是,就算不去理会,却不代表已经痊愈。那些伤,轻易就能被揭开,再一刀一刀划上去,越伤越深,她只是,不愿意去理。

一见钟情……

对她……

那那些年,她这里的孤单寂寞,到底都算是什么?

如果真可以时空穿梭,她多想去那个“”,告诉她,牵牵乖,们不等他。这么孤单,不值得啊。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从脸庞滚落,热热的,咸咸的。她趴栏杆上,任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只剩下那遥远的、高高的地方,一个瘦小的身影,傻傻地不知道等着什么,明知道等不来,却固执地始终不肯离去。

力气随着眼泪一点一点地流失了,她渐渐站立不住,扶着栏杆慢慢地蹲了下来,心里满是委屈,趴腿上继续流着泪,像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似的。

她想,哭吧,就哭这最后一次,把当初的委屈全部都哭完了。哭完了,就什么都好了。

展凉颜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蹲地上,一只手抱着膝盖,头埋上面,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栏杆的细木。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一声一声都哭了他的心坎上。

他的牵衣啊,他深爱的牵衣,他伤得如此深的牵衣啊!

他缓缓走近她,蹲□子,轻轻地将她一点一点地收进怀中,整个儿全收进,让她像小婴儿一般,伏他胸前。他的脸颊蹭着她头顶,腾出一只手来,顺着她的背不断地轻抚着。

梅牵衣没有半点挣扎,顺从地趴他怀里。仍旧不声不响,任眼泪流着,刺痛了她的眼睛,湿了他的衣衫。

夏末秋未到的时节,叶重风微,阁楼外的树林静悄悄的,林间的秋蝉也停了往日的鸣叫,就连空中追逐嬉戏的一双鸟儿也仿佛飞倦了,歇檐牙上,好奇地凑着头望着他们。四下里全都寂静了,仿佛天地万物都安静地看着这相拥的一对儿,静静地听着,空气中流转着的那个低哑的嗓音,一声一声说着:“对不起,牵衣,对不起……”

那样从心瓣轻轻震颤出来,经过两片润唇的一噏一合,慢慢地吐空气中,空气也跟着颤抖着,一下一下,缓缓流出,再微微地,颤到耳膜上,轻敲着,漾进心室,噗通,噗通。

全都说着:“对不起,牵衣。”

折腾了大半天,又哭到累了,梅牵衣昏昏沉沉地睡了去。醒来的时候,展凉颜坐她床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神温柔又略带心疼哀愁。梅牵衣有些恍惚,闭了闭眼,甩甩头,再睁开,他还是这副模样。

她没有说话,也那么望着他。之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起来,她记起来,他跟她说对她“一见钟情”,记起来,他跟她说“对不起”。

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记起更早的时候,他提醒她“饮马凤血池,问魄何所之。”那总让她混乱的线条,似乎渐渐清晰起来了。

“……都知道了……是不是?”她有些干涩地开口。难怪他不再疑惑她为何知道那么多事,难怪他跟她说知道太多对她不好,难怪他知道她喜爱穿白衣,最喜欢看他的笑容,难怪他知道她会他教过的剑法,难怪……他会对她说对不起。

他已经知道了,知道她是从那个“未来”而来……

不对!

她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展凉颜苦笑了一声,眉眼间苦涩凝重,他轻轻点头,默认了她的猜度。

一股热潮眼眶流转,几乎就要滚落下来。她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想开口,却不知开口要怎样。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她可以当他是新认识的陌生,将的一切全部藏心中,自己消化掉,告诉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是假想的。可是现,是想怎样?

她不说话,展凉颜也不说话,就这样对峙着。他们看着彼此眼中的彼此,像看着眼前的,又像不是眼前的。

良久,她眼眸轻垂,低低地笑了。然后,笑声轻轻溢出唇角,越笑越厉害,她想要停住,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肩膀不停地**着,笑着,极欢快、极释然的笑。

展凉颜似愕然,又似欣慰地望着她,见她笑得隐有癫狂之色,不由得伸手,用力地扶着她双肩,努力地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里看出个所以然来。

“牵衣……”

好半晌,她才停止了笑。推开他的手,她掀了被子下床来。走楼,凭栏而立,望着那绿意葱葱,望着远处天高海阔,白云悠悠无尽处。

然后,她回过神来,朝展凉颜展颜一笑,道:“展凉颜,的‘对不起’,她收到了。”

展凉颜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梅牵衣没有理会他,继续道:“她没有怪过。当初她爱,无论怎么对她,她都不怪。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最后能死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她也一直让跟说‘对不起’,是她不懂事。还有,谢谢,曾经的照顾。”

“知道。”展凉颜的脸色更加黯淡了,沉默半晌,他喃喃出口:“那……呢?”

“?”梅牵衣似乎有些意外,笑了笑,又道:“一直想跟她说,别那么傻了,走吧。现她听到了,她走了,很高兴。”

展凉颜静默着,梅牵衣没有管他,重新回过头去,望着栏杆外的万里长空,写意无限。

“呢?有想说的吗?”身边的忽然又开口了。她回过头去,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她身边,此际低头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先前的黯然全数不见,只有笑意。

她微微愣了下,笑道:“去学学什么叫‘自知之明’。不然,就回到‘上辈子’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写了改,改了些,写得痛苦,改得也茫然,现在实在是改不了了,因为步步今天怎么都无法带入了……

今天更新晚了,因为一早晨火车到站,就在跑着,没有找到上网的地方……

本来觉得能很乐观地挺住的,但是,步步现在需要亲的鼓励和支持!

一直想用开心的事抵消不安的心情,今天又回家,跑了最后一天,最后的结果却是越严重了。

嗯,步步好像一直没说是怎么了。妈妈生病了,明天上午手术,开颅手术,医生说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步步不想那么低沉,想开心点,让妈妈也心态放好一点。

所以,嗯,明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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