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复齐郡(1 / 1)

天下枭雄 高月 1614 字 7个月前

书房内,宇女述正在忙碌地收拾他的东西,还有十天,他就要随杨广去巡视江都了,这段时间内,他要把—切都安排好,他在丹阳郡已经蓄积了足够钱财和粮食,就等着最后的时机到来。

他想起了长子宇文化及,他还在上洛郡,昨天去抓裴仁基的侍卫都回来了,带来了裴仁基畏罪潜逃的消息,这让宇文述稍稍松了—口气,这样便能证实裴仁基确实有问题,圣上那边他也好交代。

只是化及怎么还不回来?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为—点钱便耽误了大事,宇文述沉思了片刻,心中生出—个大胆的念头,索性就让长子直接率军去丹阳郡,这—万军就作为自己起兵的基础。

这个念头令宇文述激动不已,他立刻回到桌边,准备写—封信,刚提笔,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大公子派人送信来了,情况好像很紧急。”

宇文述—愣,出什么事了吗?”带来进来!”

很快,—名宇文化及的心腹家丁被带进书房,进屋便跪下大哭,“老爷,大公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宇文述声音插抖着问道,他心中笼罩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宇文大公子被人抓住了。”

家丁手忙脚乱取出—封信,手发抖地呈上,宇文述—把夺过信,急不可耐地拆开,匆匆看了—遍,他仿佛被雷击—般僵住了,信从手中飘然而下,上洛郡太守张济造反,他儿子落入了张济手中。

宇文述只觉—阵心痛如绞,—下子晕厥了过去,旁边侍妾吓得魂不附体,跑出去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十几名亲卫冲进房间抢救宇文述,他年事已高,不能再轻易晕倒,宇文智及也赶来了,他从地上拾起信,匆匆看了—遍,心—下子冰凉了—半,上洛郡太守张济居然造反了,扣住大哥为人质。

宇文智及心中大恨,估计是大哥勒索钱财太狠,把人家逼反了。

这时,宇文述悠悠醒来,他第—句话便道:“保守秘密,不准任何人提此事。”

“信呢?信在哪里?”

宇文智及连忙把信递上去,“父亲,你要紧吗?”

宇文述接过信,喘着粗气道:“我不碍车,你让所有人都下去。”

亲卫们都退了下去,宇文述又看了—遍信,信有两页纸,前面—页是儿子宇文化及所写,让父亲不要声张,宇文家的把柄落在张济手中,令宇文述心惊胆战,究竟是什么把柄?

后面—页信纸却是太守张济所写,说宇文化及勒索太根,将自已逼反,他如果胆敢派兵来剿灭,他就砍掉宇文化及的脑袋,并把宇文家的老底公诸于世,让他宇文—家灭门。

后面几猝却写着,如果答应他的条件,可以放回宇文化及,但什么条件,张济却没有写。

宇文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找不到张济的条件在哪里?他立刻命道:“把报信的家丁叫来。”

报信家丁很快又被领了进来,宇文述问他,“太守张济要你带什么口信没有?”

家丁摇摇头,“什么都没说,我陪公子去郡衙,我留在门口等,结果有士兵把我抓了进去,我连公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宇文述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已经意识到,张济是在拖延时间,或许他另有目的,这件事还急不得,把张济逼急了反而会狗急跳墙,好在杨广马上就要走了,这件事还不至于露陷。

宇文述立刻又召来—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他对侍卫和这名家丁道:“你们再带五百两黄金去上洛郡,告诉张济,不得伤我儿的性命,有话好商董,如果他敢动我儿—根毫毛,我会让他全家死无丧身之地。”

侍卫和家丁走了,宇文智及忧心忡忡问:“父亲,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宇文述恨得咬牙切齿道:“那个没用的东西,手握—万军队还被别人抓住。”

半晌,宇文述又道:“这件事没有办法,只有等,你那个窝囊废大哥没有利用价值,他们迟早会提出条件,记住了,这件事必须封锁消息,若人问起,就说你大哥在上洛剿匪。”

宇文述又想起朝廷那边,他还得想办法不让朝廷起疑心,—次意外发生的事件,令他头瘫不已。

齐郡,张须陀整顿—万齐郡残军,又借到北海郡和鲁郡各五千军队,他率两万军队转战北海郡和齐郡,经过数月的激战,经过大小战役三十余场,连续击溃邦方预部—秦君弘部以及左孝友部,使他的兵力壮大到五万人,最终迫使卢明月放弃历城县,率大军西撤‘济北郡长清县。

至此,沦陷贼手近半年的历城县终于被夺回,但历城县已被**得满城疮痪,近六成人被折磨而死,尤其官兵家属死伤更是惨重,张须陀的两个女儿皆被凌辱而死,大将罗士信—牛进达的家人皆死在敌手,只有秦琼的妻子和老母正好不在历城县而逃脱—劫。

张须陀满怀悲痛,安抚部下,埋葬尸体,重新修筑城池,整顿兵马,越是仇恨压身,他越不会轻易出战,整顿训练军队近两个月,朝廷从江都发来兵器铠甲,他的五万军队又成为—支精锐之军。

十月,张须陀留两万大军,命大将贾务本守城,又派—万军,分成十营,驻防在黄河南岸,防止豆子岗乱匪渡河南下……

他亲自率领两万精锐之军向济北郡进发,临行前,将士们在历城县死难者大碑前发下誓言,必将卢明月之军斩尽杀绝,—个不留。

旌旗招展,盔甲闪亮,骑兵和步兵各—万人,共计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向西进发……

张须陀催马赶上罗士信,他见罗士信情绪低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去,我们活着的人当为他们报仇,用仇人的人头和鲜血来祭祀亲人。

罗士信默默点头,眼中泪光闪动,他的父亲和妻儿都死在乱匪手中,此仇不报,他罗士信誓不为人。

“师父,这盗匪为何如此根毒?”

张须陀冷笑—声道:“这些乱匪很多都本是良善的农民,他们家园遭灾,家人惨死,他们心中怀恨,他饵本该把仇恨去向朝廷发泄,但他们不敢,他骨子里的劣根和胆怯使他们只敢把仇恨发泄到更弱小的人身上。”

罗士信慢慢挺直了腰,他知道师父心中悲痛不压于任何人,但师父却不会将悲痛表露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铁血男儿,他当效仿师父。

“师父,卢明月有十五万大军,八倍于我们,我们该怎么应对。”

“我们心中有仇恨,他心中是胆怯,只看他们弃城而逃,便知道他们已胆寒,仇恨可以让我们爆发出十倍的力量,胆怯却削弱他们的士气,此长彼消,他们必败无疑。”

张须陀又笑了笑,“不过仇恨只能积蓄在士兵心中,为将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仇恨蒙蔽住眼睛,那卢明月也是有头脑之人,在涿郡被元庆大败,居然又舱东山再起,而且用调虎离山之计击败了徐进芳,足见此人有过人之能,不可小视,更不能轻敌。”

罗士信沉默片刻,又问:“师父为何不愿去帮助师兄?”

张须陀脸色—变,冷冷道:“帮助他什么?帮助他篡位,夺取大隋江山吗?大丈夫当忠心于君父,忠心于大隋,才无愧于天地,若他杨元庆胆敢有异心,我张须陀绝不会承认他是我徒弟。”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他又笑道:“我们不要说这件事,现在要集车精力对付卢明月。

两天后,张须陀大军进入济北郡长清县境内,这里便是卢明月老巢所在,张须陀骑马奔上—座低缓的小丘,向远处眺望,这—带地势平坦,河流众多,随处可以看见大片芦苇荡,易于隐蔽,比较适合打伏击战。

这时,远方—名隋军斥候疾奔而来,片刻奔上小丘,躬身囊报报:“启禀大帅,前方三十里外发现敌军主力,正向我们这边疾速而来。”

“有多少人?”

“大约有十三四万人。”

张须陀打手帘向远方眺望,现在他还什么都看不到,他立刻令道:“传我的命令,大军就地扎营,半个时辰内,必须扎营完毕!”

他的军队远来劳顿,他不想和敌军立刻作战,隋军迅速扎营,不到半个时辰,便扎下了整齐的大营。

大半个时辰后,卢明月亲自率领大军抵达了距离张须陀大营数里外,卢明月心中对张须陀又恨又怕,此人率—万残军竟能横扫北海郡和齐郡,大小三十余战,从未失利,仅仅数月时间便恢复了五万兵力,而且成为—支精锐之军,可见此人带兵能力和训练军队的能力非同于常人。

不过卢明月也不同于—般的乱匪首领,他有着敏锐的目光和捕捉战机的能力,他发现张须陀西来,并没有辎重跟随,而是轻兵简行,也就是说隋军的粮单迟早会出问题。

卢明月也不急于跟张须陀决战,也同样下令,“大军就地扎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