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邙山南麓有一外风景秀丽之外,名叫莲花坡,这里古木参天,小河潺潺,交通也十分便利,方圆数十里都是齐王的私人园地。
在山麓最前方的小河旁新修了一座道观,占地约十余亩,楼阁殿堂数百间,飞檐斗梁,殿宇辉煌,这里便是齐王耗资数百万钱给老道潘诞修建的嵩阳别宫,也是潘诞在京城的老巢,里面住着他从嵩阳宫带来的徒弟一百余人这天中午,一支约五百人骑兵队风驰电掣般驰来,冲过小桥,疾奔至道观前,五百骑兵声势骇人,守门的道士吓得转身便逃。
“摧毁!”
为首校尉正是杨七郎,他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开始捣破墙,冲进道观内打砸器物,道观主持者是潘诞的三徒弟除尘子,他见大殿前两丈高的香炉被士兵轰然推倒,眼睛都红,冲上来大喊:“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毁坏潘上仙的庙宇?”
杨共碎冷笑一声,高声道“潘诞妖言惑众,毒害良民,特奉杨侍奉之命摧毁巢穴。”
除尘子一惊,“杨元庆!”
“然也!”
杨七郎喝令:“把人统统赶出去,一把火烧了这个妖洞!”
五百骑兵凶狠无比,将一群道士打得哭喊连天,跌跌撞撞向外逃去。
这时,士兵带出了一群哭哭啼啼的年轻女子,一名士兵上前禀报,“启禀校尉,这是在后院搜到,地窖里还很多金银珠宝!”
几十名士兵抬出了十几只大木箱,箱子里满满的全是金银珠宝,除尘子在大门口看见,那可是他师傅几十年的积蓄,他惊叫一声,扑上来,趴在箱子上大哭,“这是我师傅之物你们打死我吧!”
几名士兵劈头盖脸的鞭子抽去,将除尘子强行拖出了道观,打了出去,杨七郎冷笑一声马鞭一指十几名女子,“把这些女子送给官府。”
“这些财宝怎么办?”
“带回去交给将军!”
半个时辰后,道观搜查完毕,所有的道士都被赶出去,道观里外堆满干柴,士兵开始在四面放火,片刻,一座气宇壮观的道观便被熊熊烈火吞没了五百骑兵绝尘而去所有的道士都跪地大哭除尘子抹去眼泪大喊:“师弟们,跟我去找师父,血海深仇,让师父来报!”
黄昏时分,百余名道士浩浩荡荡来到了齐王府,一起哭倒在地,引来无数路人侧目,这么多道士一起跪在地上大哭倒是很少见之事,包围齐王府的士兵们也不阻拦他们,远远地看着这些道士。
片刻潘诞闻讯命徒弟抬他而出,齐王杨暕也跟出来了,潘诞见他的徒子徒孙们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心中惊惧万岁,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除尘子跪在师傅面前大哭,“师父,杨元庆派士兵砸毁了别宫,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潘诞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他瞪圆眼睛大喊,“为师那十几箱法器呢?”
“师父,法器全部被杨元庆拖走了!”
潘诞‘嗷!’地惨叫一声,竟晕厥过去,百余道士吓坏了,扑上来大喊:“师父!师祖!”
齐王杨暕大概已经明白了一二,自己给上仙的别宫被杨无庆毁了,那里可是他的封地,杨暕铁青,拳头紧捏,捏得指节发白,杨元庆,你简直太过份了!
潘诞慢慢苏醒,他想到自己五十年省吃俭用攒下的财富,就这样被仇人抢走,他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杨暕叹口气,上前劝道:“上仙莫要想伤,道观毁了,本王给你再修一座就是了。”
“殿下!贫道修炼三百年的法器,飞升登仙全靠它,现在被杨元庆抢走,让贫道怎么升仙?”
潘诞简直痛不欲生,他恨不得将杨元庆千刀万剐,杨暕也恨道:“他拿法器有什么用,本王亲自去问他要回来!”
潘诞吓了一跳,这可不行,他慌忙道:“殿下好意,贫道心领了,但那些法器下了禁咒,殿下千万不可干涉,会害了殿下,贫道自有办法,只是要折一些修炼。”
杨暕对潘诞之话深信不疑,他没有丝毫怀疑,便点头道:“我的王府占地广阔,先让道友们暂时住在东跨院,改日我再派人去重修道观!”
潘诞万分感谢,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担心,只得带着徒子徒孙们先进府去慢慢商量对策。
杨暕瞥了一眼那些看守他府邸的军士,他心中哼了一声,转身回府,就在这时,他身旁一名侍卫道:“殿下,崔少尹来了!”
杨暕一回头,只见京兆少尹崔伯肃匆匆走来,后来带着几名衙役,杨暕脸一沉,他来做什么?
尽管崔伯肃也不敢来找齐王,但他心里明白,他的官职能在多大程度上保住,就看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了,有些事情尽管会得罪齐王,但也非做不可。
崔伯肃上前施礼,“卑职参见齐王殿下!”
杨暕现任京兆尹,是崔伯肃顶头上司,他冷冷道:“你不去协助杨元庆立功赎罪,来我这里做什么?”
“卑职找殿下正是为公事而来,有两件事需要殿下配合。”
“什么事!”杨暕极不耐烦道。
崔伯肃心中有些胆怯,只得硬着头皮道:“第一件事,是在城南官道上发现一具尸体,有人报了官,身上的鱼牌是伊阙县令皇甫诩,是被重打而死,卑职查到,上午有人亲眼看见,皇甫诩从齐王府内被抬出,浑身是血,微臣就想问一问……”
崔伯肃不敢再说下去了,杨暕冷笑一声,“他死了,这种背主之人死了倒干净,崔少尹,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多问,还有什么事?”
崔伯肃叹了口气,那皇甫诩被野狗啃得残缺不全,惨不忍睹看身上鱼牌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怀疑是杨暕所害,听杨暕的口气,确是他所为皇甫诩毕竟是县令,这件事不好办,得上报吏部。
其实崔伯肃也有点怀疑,毕竟齐王府外面全是杨元庆的手下士兵,杨元庆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让皇甫诩暴毙半途?他有点怀疑死者并不是皇甫诩,但他没有证据,更重要是他不想得罪杨元庆他只需要一个借口现在齐王愿意承认他也好对吏部交代。
崔伯肃也不再多问此事,他又躬身道:“第二件事是十几名洛阳民众朕名来官府告状,告道士潘诞强抢民女,关在道观里**辱,而这个妖道潘诞现就在殿下府中,希望殿下把他交给微臣,殿下不要被他影响了名声。
杨暕勃然大怒,一巴掌煽去‘啪!’地一声重重抽在崔伯肃脸上。
“瞎了你的狗眼,滚!”
他铁青着脸转身便回府了,侍卫们一片讥笑声跟着齐王回府,大门轰然关上,崔伯肃脸胀成了猪肝色,捂着脸呆愣愣地站在齐王府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齐王竟会如此侮辱他。
“士可杀不可辱!。
一种深深的耻辱从他心中燃起,他是清河崔家子弟,宁可不要这卑官,他也要保护自己的尊严,崔伯肃转身愤恨而去。
崔伯肃回到衙门,他将门关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铺开奏折,愤然提笔写道:“臣京兆少尹崔伯肃叩拜皇帝陛下,有一事身涉齐王,臣不胜惶恐,然臣食君禄,不敢瞒君,有鼻阳宫妖道潘诞……”
杨暕从小被母亲溺爱,又是父皇的爱子,加上他身份高贵,早养成了他目空一切性格,在他眼中,这些官员都是父皇养的狗罢了,高兴了,赏一根骨头,惹恼了,一刀宰了都可以,给了崔伯肃一记耳光,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上仙的忧情令他担忧,他回府便快步向后院道观走去,道观院子里站着潘诞的几名徒弟,面带忧色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他们心中担忧到了极点,积攒了大半生的财富被人夺走,师父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杨暕走了进来,几名道士连忙施礼,“参见殿下!”
杨暕摆摆手,指了指房门,“上仙如何?”
清风眼珠一转道:“师父正在施术转移法器上的道力,师父在法器上倾注了半生修为,他必须尽快转回来,只是不能悉数收回,至少要折掉六十年的修为,令人遗憾!”
杨暕点点头,损折六十年修为,确实可惜了,他也叹了口气。
“是殿下在外面吗?”房间里传来了潘诞的声音。
“正是弟子,上仙无恙吧!”
清风心一紧,连忙道:“师父好了,我先去帮助师父收功。”
他推门快步走进去了,“师父,是徒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潘诞长叹一声,“哎!五十八年的修为啊!可惜了,殿下,请进吧!”
杨暕慢慢走进房内,只见潘诞靠坐在软榻上,神情萎靡,面色憔悴,就像刚刚行了大功,大大损耗了精神之气。
他连忙跪下,“弟子参见上仙。”
潘诞眯缝着眼睛,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机,迅速瞥杨暕一眼,淡淡道:“我刚才收回法器上的修为,无意中发现杨元庆此人杀机凛冽,木性极重,隐隐有天子之气,完全已经将殿下压倒,若殿下再不以金石破之,圣上回京,就是殿下大限之日,殿下若听我言,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愿听,贫道就此告辞,去云游天下,寻找升仙之道!”
杨暕想到父皇即将回京,他此时已六神无主,惊得砰砰磕头,“弟子愿听上仙之言,请上仙明示!”
潘诞咬牙切齿道:“破除杨元庆木性,唯有用金刀,殿下可派武功高强之士,斩其阳首给我,我会施道术,彻底破除他的木性,保殿下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