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媚宠天下
夜凉如冰。
小狐狸屈膝而坐,双手抱着小腿,赤着双足,望着天上的明月。
太阳,无论何时看,总能给人温暖。
而明月,心情好时看它,觉得温柔,心情坏时看它,凉薄。
如今白漪看它,只觉得满目都是冰冷。曾经,对于银狐家族来说,明月是她们的神祗所在。
也许是心灰意冷,看人间一切皆是枯败。
千里共婵娟,不知道那一个时空的月亮是否是自己眼前的这一轮呢?
『迷』糊中,总觉得月亮上印出了自己来世前生憔悴衰老的样子。
白漪赤着脚,走在含元殿前的屋檐上,好想伸手去『摸』一『摸』那轮月亮。
于皇帝庄,自己也许可以彻底放弃了。
他,没有心,面对自己的哀求,他始终没有答应。说到底,他不相信她,亦或者,他从来不曾真正相信过别人。
他对自己,真的有心么?如果有心,那也是被千丝万缕束缚的心,早已看不见它本来的样子。
不过自己要的,或许也不是他的心,
只是一句话。
他不明白,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获得莫大的幸福,他却吝啬得如同葛朗台。
不明白自己如此美丽,怎么就失败得如此彻底。
是太过于自信了吗?
忘记了美人计的前提。
还是,不是本人太笨,而是敌人太狡猾?
“你是希望我早点死吗?”皇帝喝了『药』,看着她赤足站在高高的屋檐上,千言万语和打好的腹稿都化作了这句话。
什么叫枯木逢春,什么叫雪中送炭,什么叫柳暗花明,就是这句话了。
有时候恶言相向比甜言蜜语更甜蜜。
小狐狸轻盈的转过身子,眼泪『迷』朦的看着他,然后轻轻跳下来,身姿优美的犹如一片洁白的羽『毛』飘落进他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屋里。
看他将她的脚握在手里,用衣袖擦拭,再放入怀里温暖。
眼泪越掉越凶。
心却越来越冷。
小狐狸想起某个神话。
那是一个古老的神话,讲述那个被装在瓶子里的魔鬼。
渔夫救了他以后,听他怎么说的。
“第一个一百年,我发誓,如果谁来救了我,我就让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
“第二个一百年,我发誓,如果谁能救出我,我救让他做这个世界的王。”
“最后第三个一百年,我发誓,谁放我出去,我将会好好报答他:我要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白漪紧紧的抱着庄思浩的腰,她忍不住崩溃了。
哭着,喊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求求你跟我一起回家~~”留在这里,他的生命将日渐消亡。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嚎啕大哭,因为哭的是心声,所以哭得特别真切。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他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
小狐狸抬起头,摇摇,不说话,只是眼泪如雨般落下。
再次低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大哭大叫,毫无贵『妇』气质可言。
皇帝承受着她的齿咬,拳打,脚踢。
他很清楚,她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回去的,只是,因为舍不下他,所以,她无奈的恋恋不去……
哭累了,打累了,抬眼却望进一汪情海里。
他用宽袖擦了擦小狐狸美丽的脸,轻轻的啄上粉唇,“小野猫疯够了?”
这一夜两人好像彼此仇人般的撕扯,疯狂。
用旷男怨女形容应该也不过分。
最终,白漪觉得皇帝在**可能有一点受虐倾向,当然施虐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我在生病。”庄思浩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小狐狸的第二次求欢。
大概是理由太充分了,所以她很听话的配合着当了个暖手保。
两人吵完,闹完,又搂着脖子向两尾鱼一般睡在了一起。
爱情是一朵花,需要时时浇灌。
恩情也是一朵花,需要辛勤抚养。
并不是不懂她的好,夜深人静时,庄思浩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道:只怕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好而已。
什么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贪恋这一刻,哪怕只一刻也好。
他闭目睡去,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白漪,你不是朕,朕生来就是发誓要做个强者,一个强悍的帝王,哪怕是死,朕也要带着荣耀的死去。就像将士一般,革马裹尸还,那也是他生来注定的命运。
朕怎么能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眼中憔悴老死呢?朕不能。
小狐狸自然不会懂得皇帝的爱与哀愁,她现在已经觉得恩情是爱情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爱情这个『共产』主义理想,虽然看不见他的实现,但是并不妨碍被利益驱使的人们――例如她,向他奋斗。
每个人都有自己发泄的方式,有人喜欢撕扇子,有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high歌,也有人喜欢疯舞。
窗外飘起桂花雨,清香簌簌。
拘禁在这一室雅室内,看着皇帝没完没了的发挥人形办公机器的强大处理能力,总让人忍不住的合花起舞。
后宫里头少有这么宁静的时刻,看来,自从楚明月皇后一去,这些往日喜欢争强斗胜的女人们都死了一半的心。
皇帝给自己的元妻赠予了一系列至高无上的追封,她的棺椁,摆在他的帝陵之中,以示生死相随之荣光。
楚明月就此完美谢幕,成为太庙之中享受香火供奉的另一座华丽肃穆的神位。
云贵妃和如妃共同执掌后宫,不过,再也没有人对那个高高的凤座生出什么觊觎的心思。或许,终于是有人明白了,坐上那个位子,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她们支付不起。
白漪褪去冗长厚重的锦缎罩衣,穿起薄薄的青『色』春衫,高抛着水袖,跳起不知名的舞蹈。
只觉速度越来越快,舞步飞旋得越来越流畅。
身子越来越热,温暖的感觉让人太不舒服。
踢掉鞋袜,赤足踏步。
温暖中,享受着凉意从足心传来,两种极端的感觉,营造了甜蜜包涵苦涩的极至美味。
那个人来得无声无息。
当并不妨碍女人的第六感发生作用。
他来到后,疯舞成了最优美的舞姿,有企盼,有欢愉。
人类,视觉的动物。五感六觉之中,人往往相信也『迷』恋于自己的眼睛所见。
小狐狸喘息着停下来,眸含秋水,面带桃花,望着一袭宝蓝常服的皇帝。不细看,他的面『色』如常,看不出病容来。
他掩饰的很好,很精心。
他叹息一口。
“怎么不穿鞋?”面上有责备。
白漪脚尖踏上他的脚背,轻盈站立。双手从他腰上绕过,在背后合抱。
她身若无骨,将脸搁在他的胸前。
“这样就不会冷了,有你的温暖真好。”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妖精还用照顾自己?皇帝的口吻明显就有些宠溺。
小狐狸一直觉得无论任何男人,骨子里潜藏着英雄主义。
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一定比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女人更能留住男人。
如果太会照顾自己,他一定会把自己按在后宫的深海里自己沉浮。
而你,就是我的救生圈。
爱情的游戏,女人天生就会玩,只有高低之别。
小狐狸算准了他会,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场唯美的“花雨飞仙舞”舞台剧。
晶莹的雪,配上晶莹的脚。
小狐狸忽然觉得人类天『性』里都有一点恋足。
比如自己,比如皇帝庄。
她狡黠的将双足放到他的怀里,心里充满了偷情的快感。
这一夜,他从脚趾亲吻到嘴唇,身体的每一寸都不放过。
如果以前是刻意的欢爱,那么现在称为如鱼得水一点也不为过。
一切都是本能。
她冰冷的躯体,刺激得他的动作更为热情。
不知道冰火两重天可不可以也用这样的方式诠释。
他肆意的挑逗着,就是不愿满足。
他狂狷的肆虐着,就是不愿用力。
她,囚禁着双手,却无法囚禁**。
她,囚禁着爱情,却无法囚禁本能。
汹涌的**因扭动克制,而越发的磨着人心里发疼。
可是不扭动,却痒得人心悸。
如果一定要在痒和疼中让人选择,那么白漪肯定毫不犹豫的是选疼。
无论之于**,还是之于爱情。她都宁愿疼痛的彻骨,也不愿痒的心里不明不白。
有人说,压力太大的时候,要给自己减减压。
适当的享受一下男『色』,应该是被允许的吧。
小狐狸想,真的是过了这村,今后很难再遇到这种店了。
如果现代是男『色』的沙漠,那么皇帝庄一定是沙漠中的五星级大饭店。
只可惜是海市蜃楼的幻影。
白漪放任自己享受着和庄思浩之间这种暧昧缠绵的危险关系,对于回去的安排,他不提,她也不再说起。
她忽然想象平常的夫妻一样,享受一段哪怕是最后的美好时光。
作为身份不明的嫔妃,她被安置在皇帝的寝殿内居住。前头,就是皇帝办公的地方。
不过,自从皇帝病了之后,他现在基本上不再早朝了,每天只是坐在前殿看看奏折,批示一下而已。
小狐狸在皇帝办公的时候,会自己找些娱乐节目。然后,就是等着他来和自己睡觉。
她无耻的放纵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不愿去理会现代社会还有等着自己去处理的一堆烂事。哪怕回去之后要被师父打烂屁股,小狐狸也断然不悔。
每天晚上,皇帝来的时间越来越早。
例如,今晚,在小狐狸正准备洗脚睡觉的时候他就来了。
不像前几个晚上,总是将她从睡梦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