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负?
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堂堂绍武侯被一个毛头小子骂得狗血淋头,还只能忍气吞声,分明是被欺负惨了。
叶重心中思索着,这虞知口中的叔到底是谁。
是魏无忌,还是另有他人?
绍剑安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知道虞知说的人就是李浩渺,也正是因为李浩渺的存在,他才不敢出手对付虞知。
十品宗师早已经脱离了世俗的范畴,就算李浩渺平了绍武侯府,大楚皇朝难道还会与一位剑道宗师为敌?
虞知一早就知道李浩渺已经来了。在他开口怒骂绍剑安的时候,李浩渺就已经来了。
有了李浩渺撑腰,虞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随着虞知的声音回荡在叶家上空,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李浩渺腰间悬剑,手中握着一个酒坛子,浓重的酒香飘荡在空气中。
见着李浩渺浑身酒气模样,已然是喝了不少。但不会有人怀疑李浩渺醉酒。
十品宗师醉酒后杀人恐怕只会更加利索。
叶家众人并不知道来人是谁,绍剑安心头一惊,在李浩渺面前,就算是武侯又怎么样?
李浩渺早就来了叶家,准确地说,是跟在虞知两人的身后。
自陨星崖一事后,李浩渺深刻地认识到真让虞知单独行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次虞知和黎晚桐能够活下来,只能称之为奇迹。
“小鱼儿,不要整天拿老姐来威胁我。我好歹是剑道宗师,她还能拿我怎么样!”
李浩渺的声音很响,可这声音越响亮,越是让人觉得李浩渺底气不足。
叶重等人看着忽然出现的李浩渺,尤其是听见了“剑道宗师”这是个字。
他们又何曾会想到虞知随便喊一声,就能喊出来一个剑道宗师?
如今,叶天丰心头万分懊悔,他想不到的是虞知和叶清欢除了有魏无忌相助,还有一位剑道宗师做靠山。
武侯之位很好吗?
叶家的家业又算个屁!
叶家众人现在算是明白,他们想要给下马威的叶清欢早就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了。
绍剑安看见李浩渺,沉默不语。他曾想过李浩渺会出现,但李浩渺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却又后悔来到此处。
李浩渺的目光扫过叶家众人,径自无视他们,最终落在了绍剑安和绍焱的身上。
“绍剑安,上次你还没受到教训?”李浩渺淡淡地说道。
“你可以不怕魏无忌,但是你不能不怕我!”
平淡的声音和言辞却透露着绝对的威慑力。
绍剑安心中叹了口气,在李浩渺露面时,一股无形的剑气就将他的周身完全封锁,没有留下一丝退路。
绍剑安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极力平静自己的内心。
你不能不怕我!
这是一位剑道宗师的威胁,更是诺言。
李浩渺的出现直接将拉扯的局面上升到生死之间。只要绍剑安还敢有什么异心,李浩渺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到底,这也是我们绍家的家事。”
绍剑安话音未落,便是感觉到一道剑气轰在自己的胸口上。刹那,绍剑安倒飞而出,速度之快令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绍剑安落地后,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噗!
口中鲜血飞溅,细密的血雨落在每一步脚印上。
这一剑没要了绍剑安的命,剑气恰恰好斩断了绍剑安的胸骨,再寸进分毫,足以搅碎绍剑安的心脏。
李浩渺喝了一口酒,云淡风轻地说道:“清欢是我的弟子,就算是家事,我也管得了。”
李浩渺这一句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谁都知道叶清欢剑道天赋高绝,在绍武侯府前一夜踏入开碑七品,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开碑七品强者。
叶重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身旁叶天丰的身子在颤抖,对于他们叶家来说,这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叶量吞咽了几口口水,整个人像木桩一般定在了原地。
或许他在为当时的决定而后悔,又或许他担心叶清欢会报复他。
绍焱早就被吓傻了,裤裆下流出一阵污秽之物。
李浩渺厌恶地看了一眼绍焱,“像你这样也配为人父?”
李浩渺想起了颜依,他也是刚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他见到颜依便是疼爱极了,怎么会像绍焱一样?
绍焱说不出话来,目光惊恐,只剩下恐惧。
李浩渺没有做多余的事,走到一旁,将此事的决定权交给叶清欢。
叶清欢会意,依旧是一剑,逼向绍焱。
这一次,绍剑安再也无法阻挡。
只听一声惨叫回荡在叶府的上空。鲜红的血液混着屎尿,不堪入目。
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觉得裆下一凉。
“我再说一次,我叶清欢与你们叶家,绍家再无关系。”
“再见面时只会是仇敌!”
林文茂站在叶府外,听着里面的惨叫。
他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
“李浩渺,剑道宗师。没想到虞知还有这样的背景。”
林文茂很快就见到了虞知和叶清欢,还有那个“微醺”的剑道宗师。
没等林文茂开口,虞知说道:“你在等着看谁的笑话?”
林文茂没想到虞知的话这么锐利,将他问的话堵在了嘴里。
林文茂像是噎着了,连续咳嗽了几声,甚至不知该如何接话。
虞知径直从林文茂眼前走过,并不将林文茂放在眼里。
……
……
京都内,一夜之间,秋若若被项景昊抓进楚王府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而因为秋若若在楚王府前跌倒的那一幕,更是让京都中的风向倒向了身娇体弱的秋若若。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秋若若的算计。
楚王府中,项景昊将药碗接过来,关心地看着姜溪月。
“娘亲,你感觉怎么样?”
姜溪月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倒也没什么事。这些灵芝人参也不必天天用了。”
项景昊说道:“娘亲,不必省着。这些东西,我们楚王府多的是,娘亲只管养好身体。”
姜溪月睡了一夜,也是睡得充足,但在黎明睁眼之际朦胧间看见了那一道少年的身影。耳畔再度出现了求救的呼声。
姜溪月觉得身体已然没有多大问题,只是有些虚弱罢了。而她所关心的是梦境中的少年。
姜溪月看着项景昊,隐隐有些出神。
“昊儿,今日,我们去一趟秋府,找一下若若。。”
项景昊闻言,不悦道:“娘亲,你可知道如今京都怎么说我们楚王府?都说我们楚王府仗势欺人,欺负秋若若。”
“再说了,娘亲你被秋若若给气晕,这件事都没跟他们秋府算账。为何还要去寻她?”
姜溪月握着项景昊的手,依旧温和地说道:“娘亲并非因为若若而吐血晕倒。说到底,这件事是你错怪了若若,也是太鲁莽了些。”
“今日去秋府,你也该顺便给若若道个歉。”
项景昊顿时跳了起来,经过昨日一事,他哥秋若若已经是水火不容,又怎么会想秋若若低头?
“娘亲,你为何要这么维护秋若若?明明是秋若若失礼,对娘亲不敬。就冲这一点,孩儿拿她给娘亲赔罪也不无道理!”
姜溪月淡淡摇头,对着项景昊说道:“昊儿,娘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和秋若若没有关系。娘亲不希望你错怪他人。”
姜溪月本想着给项景昊和秋若若说媒,可如今这样的情形,这姻缘已然是不可能。
沉默了片刻,姜溪月继续说道:“既然昊儿不愿意前去,那我自己去秋府就好。”
项景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心中觉得姜溪月变了。从前的姜溪月眼中只有他这个儿子,如今却为了一个秋若若而斥责自己。
项景昊隐隐觉得姜溪月有些事情在瞒着自己。
“娘亲想去,孩儿只好陪娘亲走一趟。”
姜溪月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溺爱。
……
秋府东院里,秋若若轻轻揉着秋劲风的头部。
秋劲风已经许久没有走出这个院子了,就是昨日秋若若被抓走,秋劲风也没走出这里。
秋劲风是秋家的定海神针,他活着,那些院墙外,黑暗里的鼠辈就要掂量掂量自身的分量。
“这次陛下护着你,不代表下次也是这样。”秋劲风闭着眼睛说道。
秋若若明白秋劲风指的是秋渔去皇宫辞官一事。
秋劲风继续说道:“帝皇心术,深不可测。昨日陛下看得上秋家,所以给了秋家一个面子,但没有人喜欢被威胁,尤其是那些手握权力的人物。”
“若若,我们秋家始终是臣子,有些手段好用,却也不能用在皇宫里。”
秋劲风只是平静地说着,没有任何责怪的语气。他知道秋若若不是秋渔,更比秋渔要聪明的多,能够听得进去。
秋若若沉默了片刻,坐到了秋劲风的对面。
“爷爷,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昨日的情形,秋若若应对的很好。现在京都中的风向完全倒向秋若若。
毕竟,秋家名声极好,百姓们也总是喜欢伸张正义。
秋劲风睁开眸子,宠溺地看着秋若若。
“你爹老实,不善权谋。你聪慧许多,本可以继承我的衣钵。不过,你自己的路还是该自己选。”
“爷爷要告诉你的是,你现在选择的路恐怕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