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金到家的时候,许常还没下班,他一进门就看那束玫瑰被许常拿一个玻璃花瓶装着。
那个好像是他们搬进新家之后一起去家居城买的,当时他们经过那个摆着各种花瓶的货架。温郁金脚步没停,许常却站住仔细挑了两个。
他记得当时许常说的是看着挺好看的,就算不放花,拿来放其他的也不错。
但买回去之后就放着了,温郁金再也没见过,仿佛在记忆里从没存在过,现在一看竟然想起来了。
那花瓶里还是满当当插着玫瑰,有两支开始谢了,掉了几片花瓣在桌上,他走过去准备把花瓣丢掉,大门却有了动静。
是许常回来了。
他开了门,手里拿着两支玫瑰,放在门边的鞋柜旁,就弯腰换鞋,没注意到温郁金。
温郁金走过去,弯下腰把另一只拖鞋递给许常,许常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他,笑了。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温郁金只嗯了一声,没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那鞋柜上的玫瑰上。温郁金伸出手点点鞋柜顶,又看向许常。
“啊!是我自己买的。”许常有些窘迫地笑了笑。
温郁金却有些奇怪:“…………我送你的还不够吗?”
许常没理这个问题,只径直走到那束花前,把谢掉的玫瑰抽出来,又将自己买的两只插进去。
“你回来得太晚了,玫瑰都谢了。”
“但……我又想你回来得时候,花一直都开着,就偷偷换了几只…………没想到一回来就被你撞见了。”许常皱皱鼻子,干笑了一下。
温郁金看着那束盛开的玫瑰,楞楞地没说话。
“你回来了。”许常突然开口说。
温郁金喉结上下滑动,他开口,却觉得喉咙干涩,过了一瞬,或是过了很久,他终于说:“嗯我回来了。”
许常走上前,用手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口,嗫嚅着:“好想你。”
温郁金慢慢环抱住他:“嗯。”
我也是,他总算好一些。
吃饭的时候,许常在温郁金对面坐着,他看着许常微微低着头吃菜,这时候才发现许常瘦了一些。
他发现许常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更明显了。
“怎么瘦了?”
“啊?刚工作嘛,有点累。没关系的。”许常抿抿嘴,笑了下。
温郁金看着许常的笑,感觉笑得有些勉强,耳边突然响起他母亲修剪花草时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在他脑子里翻搅着。
他干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手臂支在桌上,用手扶着额角,皱着眉头轻轻的柔。
许常看了有点吓到,赶紧走到他旁边,微微弯着腰去看他:“怎么了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郁金从嗓子里憋出一个音节算是应了,许常伸手摸上他的额角轻轻帮他揉,温郁金移开了自己的手。
“头疼吗?”
“是不是出差累到了?还是时差没倒过来?”许常放轻声音,手下稍稍使力。
温郁金他没答,只是伸了手揽住许常的腰,那他带着靠向自己。
许常贴过去,顺着就让温郁金把头靠着他的腹部,给温郁金揉着额角。
才不到半分钟,温郁金突然伸了另一只手环抱住许常的腰,把脸埋进许常的肚子里,许常抬着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
温郁金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环在许常腰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力气,但他不想弄痛许常,强忍着控制着,手指曲着,指节都有些泛白。
他重重地呼吸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好像随着呼吸,他更加不能控制自己,他感觉自己要失控了,立即,马上。
那栋房子他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他的人生几乎都在那里度过,可它一直是暗色的,他母亲冷淡的神情在他眼前打着转,平静的语气张口就是否定他,否定他的一切。
他一直能都听,他听了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觉得难以忍受。
「你不该结婚。」
「你不适合许常。」
够了够了,住口住口!
那股痛又涌上来,痛得他一窒,想要逃却待在原地无法动弹。
许常的手抱住他的后脑,又一下下扶着他的背。
感觉温郁金环着他的手稍稍松了力,他就蹲下来,抬着头看着温郁金,双手抚上他的脸,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温郁金的眼下。
“没关系的,郁金。”
“没事的,郁金,不开心的话,你还有我啊。”
他靠过去,亲了亲温郁金的嘴唇。
温郁金愣了一下,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摇晃着,震动着,越来越模糊,最后蒙上一层白雾。
温郁金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腿跪坐在地板上,他急切地,用力地,吻上许常。
他一只手扣着许常后脑,另一手环住许常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许常不敢动,他感受到温郁金的呼吸打在他侧脸,有些痒。
温郁金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缝,似乎想让他张嘴。许常顺着他的意思温顺地张开嘴,齿关刚开,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他们呼吸交缠在一起,温郁金陷在许常发间的指腹微微使力摩挲着,许常的手缠绕上他的脖颈。
这个吻他们吻了很久,两个人都想分开一点,下一刻又迫不及待得贴上去,两片软软的皮肉碰在一起,吮/吸,摩擦,口水不受控流下来,两个人下巴都有湿了一些。
许常微微拉开点距离,温郁金有些着急想靠上去,许常却亲上他的下巴,把那晶晶亮的唾液舔掉,微微用力吮着,温郁金下巴还有些胡渣,许常舌头舔过去还有些刺骂,之后他自下而上又亲上温郁金的嘴。
许常的手往下落到温郁金的皮带扣上,而温郁金的手指也在许常衬衫边缘,时不时能虚虚一晃摸到底下的温软皮肉。
许常抬起眼,眼角有水光看向温郁金。
“要做吗?”
“可以吗?”
之后的一切都被温度模糊,缠绕的人不知怎么上的楼,许常跌进床里,是温郁金的床,他丈夫的气息包裹着他,他却不满足,他要人,要炙热的,急切地温郁金。
许常急切地起身帮面前的人解衬衫扣子,才解掉一半,就听到一个东西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分出余光去看,原来是温郁金解了皮带直接抽开丢在了地上。
温郁金把许常放在他扣子上的手拉到自己腰上,自己又搂住许常,亲上去,带着许常又跌进床里。
他没脱许常的衣服,只是把衣服撩上去堆在胸口,一只手垫在许常后脑,一只手顺着许常的腰背来回抚摸那节温软的皮肉。
亲了一会温郁金嘴唇移了地方,他去亲许常的眼角,耳垂,颈窝,又舍不得许常的唇似的,亲一会折回和许常接一个吻。
他的手顺着腰往下走,摸到许常的胯,许常腿间鼓起一团温郁金不去碰,却往后去揉/捏许常的臀。
许常微微抬起胯蹭蹭他,嘴里哼哼几声,想要温郁金摸他。
“郁金,郁金。”他的眼里缀着点泪光,语气也湿湿嗒嗒,温郁金顺从地把手移了位置。
他碰到臀间陷进去的地方,却并不深入,转而去摸许常的腿根。
那处的皮肤软软的,很嫩,没有腰背那处的力量感,软乎乎的,温郁金觉得自己手指都要陷进去,顺着深入,他的指腹却传来凹凸不定,有些粗糙的感觉。
温郁金意识到什么,他亲吻许常的动作停下来,顿住,与许常对视。
他的眼里充满了不知所措和惶然,许常从没见过,原来迷蒙的眼神也逐渐清明。
温郁金手指又动了动,还是一样的感觉,他直起上身,许常的腿还与他的交缠着,双腿微微岔开。温郁金微微低头,视线移到许常的腿根处。
温郁金又抬头看了许常一眼,许常好像意识到什么,也想坐起来,温郁金的手又摸了下许常的腿根。
他抬起头,许常眼里全是失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温郁金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本该柔软细嫩的腿根布着交叠着的一道道细长疤痕,还有一些椭圆的,半圆的伤疤。
“我…………这……我不是…………”
许常坐起身,一边吸气一边颠三倒四地想说什么。
温郁金感觉一阵巨痛袭击了他,他眼前一片黑的白的晃着,刺目眩晕
“郁金……郁金…………我…………”许常快要哭了,却忍着,颤抖着抚上温郁金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郁金。”
许常终于哭了,他的手摸着温郁金的脸不肯放下,脸埋在他的肩头,颤抖着,压抑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呜……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我也不想…………对不起,对不起。”
许常抱着他哭,一声声,那么清晰,那么伤心,温郁金心里一片颓然。
这就是痛苦吗?这就是和许常相伴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吗?
太痛了太痛了,怎么会这么痛,这么痛,他的心被牵扯着,被刀片胡乱割划,被烧灼着。
温郁金觉得自己呼吸一来一往都带着毒,顺着他的气管流进他的肺泡,渗入他的血液。
他从前不懂痛苦,现在却清晰地触摸到了痛苦。
他永远也忘不了了。
这就是痛苦吗?它具现化地出现,藏在许常最柔软的地方。
温郁金的世界一阵轰鸣,他的世界开始下雨,倾盆大雨,将他淹没。
「你不该结婚。」
「你不适合结婚。」
温郁金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抱住许常。
作者有话说:那么我能拥有评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