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意外终局

究竟发生了什么？

供奉院四老听了楚衍的一番话后频频点头，而后其中一人道：“此番道宗历此劫难，虽为阁下率人所为，但有果必有因，若不是天劫子设局在先，又何至弄到如此不可收拾的田地。阁下许诺无需我等离开东方本土之言，可是当真？”

“楚某既允诺与你们，又岂会出而反尔，不然，又何异于此人。”楚衍淡然指向神情木讷，呆呆站立的天劫子道。

四老也都是心中有数，他们之所以在关键时刻毅然选择与楚衍等人合作，大反转式的擒下了天劫子，其中缘由绝大多数是因为天劫子的所作所为已经令得他们彻底的失望。四老为退隐供奉院之时，都曾为一时道宗领袖，他们自然衡量得出，何种事对道宗一脉有益，何种事对道宗一脉有损。

如果此举可以拯救整个道宗一脉覆灭败亡之局的话，莫说是牺牲一个道貌岸然的天劫子了，就算是要拿他们四人的性命来换，相信视道宗千古基业为毕生信念的四老也会义无返顾去做的。

四老的临时变阵就是连楚衍都未曾想到过，直到四老合力出手禁锢了正与他战到酣时的天劫子并率先发出了停战之号，楚衍这才猜度到四老此番突兀举措的内中深意。

“不过，据我所知，如今峨眉金顶已全数为我魔宗儿郎所控，死伤自是难免，这又该如何是好呢？”即便四老表明了立场，但楚衍亦不可能就因此轻易放心得下。

道宗千古圣地被魔宗给占了，还死了不少道宗各大宗门弟子长老，谁让这天大的仇隙已是结下了，其实按照楚衍的本意原应斩草除根，最次之也要将所有道宗的人放逐海外。可奈何四老的突发行为，却是导致事情演变成了如今的微妙之境。

“这个我们也已知道……”四老早就以神识外探过，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放弃继续与五大魔修对战，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反戈将天劫子拿下，为的就是要以此举来促成一桩和谈，也许在探知整个峨眉金顶为魔宗强势所占后，这也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解决之策了。

“一切都可归咎于此人身上，阁下以为如何？”四老中的一人沉吟半晌，在同另三人交流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果断道。

“他？哈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你们的这一提议，我完全可以接受。”楚衍嘴角挂笑，看了眼天劫子后，却是不禁生出一丝莫明笑意。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啊！

从始至终都在想方设法要将自己乃至整个魔宗一脉铲除以成就莫大名声的天劫子，他又几曾能够想到，最后的结果会变成这样的呢。也许被自己以摄魂夺魄之术控制是他最好的归宿，无论如何总要好过让他清楚知道这一事实要好得多……

他，天劫子，反倒成了一切罪恶的根源，一个魔宗咬牙切齿恨之，道宗不屑鄙视唾之的千古罪人。

“依我本意原是欲将道宗驱离东方地域，可依而今之势，若是如此，不但四老难做，且我们魔宗现在是人也杀了，地方也占了，到时候再因为此争端而再起纷争，恐怕一切就都要走回了原来的老路。”楚衍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道出，言下之意自然很明显，“既然你们四个要和谈，那多少也需要给出我一个确切的交代，否则我这边可是放心不下。”

“阁下所言，我等四人自然清楚，但请放心，此番之事告终后，我们四人将会再问世事，定然严令改制，加之尚有天劫子这个无信无义，为一己私利而将整个道宗置入万劫险地的罪人可归咎，相信定能够平复此事而滋生出的仇隙。但是还望阁下能给予一些时日来让我们四人慢慢化解。”

四老的话说得极为谦卑，谁让他们现在是在从人家手上讨活路呢，也许不至于那么凄惨，应该说他们是在从楚衍手上为整个道宗一脉讨活路才对。

说句实话，而今之局已经完全为楚衍所控，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尽数将整个峨眉金顶的道宗之人屠戮一净，但楚衍并非是什么万恶魔头，否则他也不会在当初安排劫风任务的时候叮嘱他“尽可能不要杀人”这样的指令了。

也许四老的突然反戈，或者说是他们为挽救道宗一脉而想出的奇策打动了楚衍；亦或是楚衍真正痛恨的仅为天劫子一人，而不是整个道宗。是以才会有了四老与楚衍之间平心静气的和谈，或者说是单方面投降似的和谈更为确切一些。

“峨眉金顶我会率众人退出，道宗各宗门驻地我也会严令魔宗之人不去滋扰生事，但有一点，东方地域的两处仙灵石矿脉将完全归入魔宗所有，四老可有意见？”楚衍说这话时，虽是用着商量的口吻，但他语气却绝对不是很客气的那种。

四老哪里会听不出来呢，形势比人弱，他们无话可说，人家能够答应保留道宗各宗驻地的安危就已很是不错了，仙灵石矿脉，自己这边还有什么实力去争呢？

“可以。但阁下能否分派些许仙灵石予我们呢？”这一声“可以”包含着更多的是无奈与惆怅。曾几何时，魔宗一脉也是如此在道宗手下讨生活的呢？

“这是自然，同为修真一脉，该帮的我们魔宗一脉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楚衍大度道。

“那阁下是否现在可以出去宣布此事呢？”想到还有许多道宗弟子乃至各宗长老被魔宗之人禁锢了修为在外，在此多等一会儿，他们的性命仍算是悬在一线之上，念及于此，四老不禁急切道。

楚衍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忽然面色一寒，眼中神光一闪，冷道：“最后我还想告知四位一句话，若是自今日起之后，我魔宗内有任何一名弟子受道宗一脉所伤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之类，我们今日的约定将全数作废，而道宗一脉也将彻彻底底的消亡败灭。”

四老都是渡劫后期的超阶高手，自然是寒暑不侵，可听了楚衍这短短的几句话后，均是无端出了一头冷汗。

在四老点头做出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承诺后，楚衍这才恢复了一贯的笑容，闪至修为遭禁，中了他摄魂夺魄之术的天劫子身旁，“好了，你这个道宗罪人也该出去面对你应当承担的审判了。”

此刻的天劫子自然不会明白楚衍这句话的含义，他已与一个活死人无异，要不是楚衍挂念着他身上的法宝出处，也不会大费周章的留存他的性命，本来四老在擒下天劫子时就欲将其诛杀，一来他累及道宗一脉弄成而今之危局，实在该杀；二来四老也想要以此来取信楚衍，一表和谈决心。却没想到最后救下天劫子一命倒成了他的最大仇敌楚衍，唯叹世事永远都是如此的难料。

“魔祖出来了。”

恭候在炼法场大门之外的一众魔修见到楚衍熟悉的身影后，忍不住一阵激动高呼起来。此役拿下被誉为道宗圣地的峨眉金顶，对魔宗一脉可谓是一桩扬眉吐气的超级壮举，试问受尽道宗压迫几达千年之久的众魔修们又如何能不兴奋激动呢。而带给他们这一切的正是这位横空出世的魔祖，一个已经在所有魔修们内心烙下永不磨灭伟大痕迹的人——楚衍。

如果说众魔修信神的话，无疑，楚衍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神的存在。

出得门外的楚衍，一眼望见满是激奋神情的众魔修，由衷感到一阵宽慰，他们对自己的无私信任是魔宗一脉最终获得最大利益的前提，没有这一干人的帮手，可以说，他们是自己来到这颗神之初始星球的第一群朋友，有些已经超越了朋友的限度，应该说是好兄弟才对。

不觉间楚衍将目光移到了沧浪子、烈火老祖、九幽真君……等人处。这才是自己愿意结交的好兄弟，没有虚伪欺骗，有的只是一份真心。

这时四老也带着神情呆滞，任人摆布的天劫子从门内出来了，接下去就该是他们将之前与楚衍在内里所商量的内容予以实现的步骤了。

如果现在有人问四老，你们真的就心甘情愿的这样做吗？

他们的回答是绝对的，事到如今，能走到这个地步，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教道宗一脉能够在东方地域继续传承下去，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已经足够了。如果要怪，如果与什么责任需要承担，那都让罪有应得，始作俑者的天劫子去受吧。

……

“天劫子，我现代表道宗一脉七大宗，十三旁宗将天劫子逐出道宗之列，此罪人将由魔宗随意处置。误会已过当前嫌冰释，道魔两宗本同为修真一脉，日后若再有似天劫子这般为个人私欲而致此于不顾者，杀无赦。”当四老之一说完最后的一段结束语后。

众多大感惊异的魔修们终是在楚衍的率领下撤离了峨眉金顶，这个道宗圣地第一大宗极天宗的驻地，当然这些已成过眼云烟，谁让在劫风这个家伙小小私心的安排之下，在众魔修攻占峨眉金顶之时，几乎所有同极天宗门人交上手的魔修们都“一不小心”将对手给弄死了呢。

所谓的道宗一脉第一大宗的极天宗早已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