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进入院中。
早已不见先前的迷阵。
林倾天一步向前,径直走入后院。
此刻。
他方才亲眼见到在传言中的帝王师,孔孺。
只见此人一袭青衫儒袍,衣摆飘逸,须发皆白,却又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身姿斐然。
如今。
他盘膝坐于一处石台之上,手持一盏茶碗,正浅浅品尝,自斟自酌。
“晚辈战天殿林倾天,见过帝王师!”
林倾天走上前去,神色恭敬而不失风度。
“一路风尘,不如先陪我这个老头子饮茶如何?”
孔孺微微一笑,微微抬手。
那石台上,便有一盏小杯,缓缓飞向林倾天身前。
穆玲站在一旁,见此情形,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眼中,满是渴望。
须知。
这茶,乃是由灵元丹所制成。
哪怕她身为大周的七公主,要想喝这等茶水,都需好生求上师父一番,还不一定能喝到。
可如今。
师父竟如此随意,便将这茶,赠与林倾天品尝?
“谢过帝王师!”
林倾天双手捧茶,神色恭敬。
下一刻。
一饮而尽!
刹那间。
他骤然感到,周身上下,随着入口的茶水,在瞬息变得暖洋洋,热乎乎,无论是四肢,亦或是五脏,尽数被此包围。
至于早先,于落羽楼大战后带来的疲乏,却是尽数消失不见,化作乌有,仿若周身上下,又生出一股强悍力量!
“林倾天,你以为,此茶怎样?”
孔孺笑着捻须道。
“好茶!并非俗物!”
林倾天神色感慨。
听闻此言,孔孺又笑了笑,缓缓开口:“此茶,乃是灵元茶,能够恢复修士体内灵气,解除疲乏。”
“另外,还有相应的灵元丹,丹方,便是我所研究而出,外界要求上我一枚丹药,至少千金。”
林倾天闻言,心头了然。
先前。
他已然观察到穆玲的神色,便猜到这等茶水,定然价值不菲。
不过。
他却更加疑惑起来。
并不清楚,为何如今的帝王师,既然要与自己见上一面,却并不直接说出,反而以茶引入?
当他还在思索之时,耳边,却传来了孔孺严肃的询问声。
“林倾天,如今我有意收你为徒,传授无上丹药之道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不过,你还得先离开战天殿方可。”
“啊?!”
听闻孔孺言语,穆玲傻眼了。
孔孺是什么人?
大周国的帝王师!
须知。
当他告老辞官后,便一直居于先帝赏赐的太傅府内,还有无数名门望族,高官显贵,几乎要踏破此方门槛,只想求得拜孔孺为师的机会。
不过。
最终却被孔孺一一拒绝,此后方才令太傅府清净许多。
而她这位七公主,若非有父皇亲自前来,又以先帝名义开口,方才令孔孺破例,收为弟子。
如今。
出乎她预料的是。
孔孺,竟然想收林倾天为弟子?
而且,还以这等**手法?
“拜师?”
林倾天疑惑。
“对!”
孔孺微微颔首,笑道:“玲儿炼丹之时,你不过旁观不久,便能够成功炼制出色品质的聚灵丹。”
“你若是依旧待在战天殿,也不过是耽误自身天赋,未来难得寸进。”
“如此一来,还不如成为我的弟子!”
顿了顿,孔孺接着开口道。
“若你精通炼丹之法,在早先仙缘会上,林清儿伤及根本,你就不必与九大宗门反目,甚至难求一枚丹药!”
林倾天之事,早先他也清楚。
只不过,他并未过多关注。
现在明白,此人拥有如此出色的丹道天赋,他怎能放心?
不管怎样,一定要收林倾天为自己的弟子!
“林倾天!能够拜师,可是你的幸运!还是答应师父吧!”
穆玲见状,赶忙开口劝说。
孔孺如今,又有多少时日,未曾招收弟子了?
这等荣誉,落在旁人头上,简直是恨不得当场拜师,成为其门下弟子,改变自己命运!
为的,就是一个光荣前程!
不过。
出乎预料的是。
林倾天拱手开口,婉言拒绝道:“晚辈在此,谢过帝王师。”
“不过,林倾天虽心中喜悦,不能拜您为师,还望您能谅解!”
“为何?”
孔孺捻须的手一顿。
“承诺!先前我答应过简老,拜师入门,此生不负!”
“林倾天,告辞!”
落地有声的言语,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早先。
九大宗门纷纷落井下石,而最终,却是简平陵开口,愿收自己为徒。
诚然。
他很清楚拜师孔孺,究竟会有多么远大的前程。
不过这些,却比不过信守承诺来得重要!
背信弃义之人,人皆可唾!
“等等!”
孔孺陡然间开口,略显着急。
当林倾天还以为,前者是否会对自己拒绝,而感到羞恼之时。
眼前,却出现了一道玉盒。
见此情形,林倾天神色疑惑。
刚要开口,却听见了孔孺平淡的言语。
“你先前炼制的聚灵丹,尽在此处,不光能够恢复灵气,还能疗愈伤势。”
“你带走便是。”
此言一出。
林倾天心头阵阵涟漪,不由想到在自己小院内,重伤倒地的黄奔。
担忧后者伤势的他,并未开口拒绝。
行礼道谢后,他已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傅府。
见林倾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
穆玲终于憋不住了,疑惑询问道:“师父,他怎么有胆子拒绝你的?”
“要不然,我叫他回来,让他再想想清楚?”
“不必!”
孔孺端坐石台之上,微微摆手。
目光,却始终定在林倾天离去之处。
“方才,他当真答应我的条件,却会令我觉得,此人不过如此。”
“守信重诺,镇定自若,风骨天成,又有这等出众天赋,简直未来可期!”
“若是愿成我弟子,最多八年,我便能令他成为举世罕见的丹道大师,足以震撼天下!”
此言一出。
穆玲神色一惊,却撅着嘴,难以信服。
或者说,有些嫉妒。
在师父门下这么久,她却始终未曾听到师父,以这般言语,赞扬过其他人。
“这又怎样?他又不愿意成为你的徒弟!”
穆玲一脸无奈。
“这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