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中,剑鸣搭了一间房屋,权当是安身之所。剑鸣一心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带着刘随游历天下,居无定所,不过一旦要在某个地方停留,剑鸣便会伐木建屋,让刘随住得舒适。
“当,当,当。”只见剑鸣,生了炉灶,左手以大钳夹着一块生铁,右手抡起铁锤,不住的往生铁上砸了下去,发出一声声的声响,剑鸣正在铸剑。刘随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袋白天剑鸣换来的酥糖,一面吃着,一面看着剑鸣铸剑。
看着剑鸣铸剑,汗流浃背,刘随不禁问道:“师父,铸剑很难么?”剑鸣呼了口气,擦了擦头上汗珠:“是啊,铸剑之道,乃在于心,心之所向,剑之所向。若只是为打出一柄剑而铸剑,那打出来的只能是寻常兵器。”
刘随好奇的眨了眨眼:“那师父想要打出什么样的兵器呢?”剑鸣呵呵一笑:“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自然要打出天下第一的宝剑,仗着这一柄宝剑,横扫天下,所向披靡,让这一柄宝剑见证我的一生。”
刘随与剑鸣对拼了一招,剑鸣虽然被击退,却有路可退,刘随接招,脚踏实地,劲力灌顶而来,刘随虽将劲力全数卸到了地面,但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刘随的手臂在不住的颤抖,想要平复,却兀自不停。
刘随略有些悲伤的道:“那日,师父您在铸剑,告诉我心之所向,剑之所向,并告诉我铸剑就如学武一般,心善则除暴安良,心恶则遗祸苍生,显然,师父虽然想要做天下第一的剑客,但心地却是善良的。现在师父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了,却为何会变成这样?”
剑鸣大喝道:“放屁!我什么时候心地善良了?不错,我是那样告诉过你,也告诉你心善则招善,心恶则招狠,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好人!否则,我的‘无气萧杀’杀气何来?”
刘随眼中泛起了泪花,但刘随强忍了下来,飞身而上,右手高举长剑,照着剑鸣的头顶,当头劈下,高声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声音即痛又悲,显然,刘随口中说与剑鸣断绝一切关心,心中却还是不能放下这份亲如父子的感情,但现在又不能不与剑鸣展开这场殊死拼搏,刘随的心中好痛。
刘随一剑劈下,金色的火焰从剑刃之上喷射而出,便如金翅鸟现世,张开双持扑向剑鸣。剑鸣挽了个剑花,先将金色的火焰挡了下来,又扩散出杀气,杀气化作剑刃,将火焰中包含的无数剑气全数接下。
剑鸣接下刘随的招式后,一声大喝,右手长剑提起,往刘随的胸口划了过去。刘随急忙仰身后翻,虽然避过了剑鸣的突然反击,胸口的衣服却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剑鸣冷冷的道:“过去的事情,说再多也没用,我已与你断绝了师徒关系,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忘了。”刘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但他身上的金炎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证明刘随心中虽痛,但战意并未降低。
刘随流着眼泪,悲伤的道:“是啊,您已经忘记了,但我不能,我自幼无父无母,是您把我抚养成人,教我武艺,告诉我做人的道理,师父的恩情,我这辈子也不能忘记……”说着,刘随擦干了眼泪,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柄软剑,握在左手:“但如今,你已成魔,威胁着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的生命!我必须要将你除掉,师父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杨溢见刘随使了双剑,脸上露出了笑容:“性游这小子,总算要用全力了,却不知他什么时候藏了一柄剑在腰间的。”剑鸣听了刘随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除掉我?就凭你?”刘随虽然心中已经与剑鸣决裂,但真正见到了,却又舍不得与剑鸣多年的情感,刚才刘随将过去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想起来,又一件一件的将这些回忆在金色的火焰中焚烧,才算是解了心结。
现在,刘随亲口与剑鸣决裂,金色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左手的软件也因劲力直挺起来,化作无坚不摧的利刃,誓要将眼前的这个魔头除掉,虽然刘随的心中有千般的不愿意,万般的无奈。
刘随运起“烈阳劲”,双剑上燃起熊熊的火焰,烈阳劲的火焰也因真龙之力的加持,化作了金黄色。只见刘随双剑一挥,大喝一声:“无气烈阳剑!”随着双剑的挥出,一团火焰扑向剑鸣。
这是刘随自创的招数,剑鸣从未见过,虽然火焰的势头凶猛,但剑鸣自持刘随的一身本领都是自己所教,便没有将刘随放在眼里。长剑舞动,舞成了一个圆圈,将火焰挡在外围。可剑鸣万万没有想到,刘随自创的这一招并没有如此简单。
剑鸣挡下了火焰,火焰因剑鸣长剑的切割,分化成无数团小小的火焰,散落在剑鸣的四周。刘随一声大喝,那所有的火焰立刻又重组起来,形成一道火柱,从剑鸣的脚底冲了出来。
剑鸣冷不防被火柱围在正中,心中一惊,但更让剑鸣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这道火柱中蕴含着无数的剑气,不断的在其中穿梭,要将里面的一切都切成碎片。强如全明,尚且不敢硬接这一招,剑鸣却满满的吃了。
火柱刚刚一腾起,剑鸣的衣服便有多处被剑气割破,掉落下来,还未着地,便又被火焰焚烧。剑鸣眉头一皱:“想不到这一招竟然如此厉害。”正思量间,又有剑气袭了过来,剑鸣一声轻喝,黑色的魔气从身体内迸射而出,围绕全身,同时将火焰与剑气挡了下来。
杨溢见剑鸣中了这一招,不禁大喜,走上前来,笑道:“想不到剑鸣太过大意,竟然中了你的绝命杀招。”转眼看去,却见刘随的眼角略有泪痕,不禁问道:“怎么了你?”刘随连忙运劲,以金色火焰的热力将泪痕烘干,摇头道:“没什么,剑鸣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败的。”
杨溢道:“你这一招本来就十分厉害,加上真龙之力,威力更胜从前,当初未有真龙之力时,全明尚且不敢硬接,剑鸣再是厉害,又能如何?”刘随淡淡一笑:“大哥,你还是先退开吧,只怕剑鸣破了我这招后,便需要你相助了。”
杨溢点点头,走了开去。刘随看着走开的杨溢,笑了一笑,然后又正色看向还在冲天燃烧的金色火柱,刘随知道,剑鸣不可能败在这一招之下,待剑鸣下一次出现之时,便是剑鸣真正发挥本领的时候。
那火柱还在燃烧,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一般。突然,金色的火柱上出现了一丝丝黑色的纹路,刘随眉头一紧:“出来了!”只见那黑色纹路越来越宽,几乎要将整道火柱的金色代替。只听“轰”的一声,黑色纹路将金色火柱紧紧缠绕,火柱扭曲变形,下一刻,火柱被黑色纹路从中勒断,散成细小的火焰,向四周飞射而去,在飞射途中,消失无形。
火柱溃散的同时,狂风四起,刘随与杨溢再看过去,只见剑鸣脚不着地的漂浮在先前火柱所在之处,浑身冒起黑色的魔气,阴森诡异,杨溢心头一震:“性游如此厉害的招数竟然伤不得剑鸣分毫!”刘随也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
剑鸣低着头,发出了阴森的笑声:“哼哼哼,好一招剑法,若我没有魔力护身,只怕便会命丧在你这招剑法之下。”剑鸣猛的抬起头来,眼中魔气像是黑色烈焰一般,喷射出来,刘随与杨溢见了都是一惊,从剑鸣眼中喷射出来的魔气中,二人可以感觉得到,剑鸣的魔气比刚现身时又要强大了数倍。
剑鸣高声道:“就凭你这一招!便有资格让我全力以赴!”说完,剑鸣一声大喝,双臂一振,魔气向四周喷发出来,激起的劲风将四周的一切吞噬,树木禁受不起这可怕的劲风侵袭,“咔嚓”一声,被折成了两段,花草也被劲风连根拔起。花草树木并没有自然的被劲风吹飞,却是盘旋而上,原来剑鸣激起的劲风并非单纯的向四周扩散,而是要将笼罩的一切全数牵扯过来。
这劲风太过强猛,就连刘随与杨溢也险些站不稳脚步。立在吕季墓前的方天画戟兀自颤抖,若不是有刘随与杨溢的劲力压制住,便会被这股劲风吸引而去。
剑鸣还未出招,劲力便已如此骇人,刘随心知若不出手,必遭所败。于是,刘随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双剑交叉于背,扑向剑鸣,在到了剑鸣身前,刘随双剑猛的挥出,中划出了一个斜十字。
刘随有真龙之力加持,剑鸣的劲风虽然强大,但也不能对刘随的身法造成多大的影响。刘随攻来,剑鸣只冷笑了一声,长剑一挥,正好架在刘随双剑的交叉点上,刘随的双剑便攻不下去了。
剑鸣力道甚强,刘随几番感到自己要被剑鸣的劲力所压倒,强催劲力,与剑鸣相抗衡。剑鸣却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刘随知道长久下去,自己必不能支,又一声大喝,将林无悔传授的“剑意”施展了出来。
“剑意”一出,刘随的双剑突然伸长,在空中突然转向,如鞭子一般攻向剑鸣的后背。剑鸣一怔:“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那强大的劲风突然聚集在剑鸣的身后,将“剑意”化成的两道剑气吹向了天际,只见天空突然响了一个霹雳,乃是两道剑气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两道剑气在天空一撞,光芒四射,飞出万里,虽然没有凑效,但也将剑鸣的劲风压了下来。剑鸣眉头一皱,收剑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自己散发出来的劲风竟然会被破解。劲风散去,剑鸣失去了对自己有利的环境,与刘随交战多时,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