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百三拾一、白 马(1 / 1)

天命决 雨夜伤 1572 字 8个月前

众人听了这个声音,都是一惊,这声音洪如钟鸣,内功修为显然绝非寻常,刘随与杨溢对望了一眼,与众人一同踏入正堂。

进了堂内,堂内装饰十分简朴,色调简单,黑白分明,一副山水画高挂堂上,笔锋十分锐利,让人见了眼前一亮,多看一眼,似感到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画的右下角提了诗句:

白马过隙败千军,

神弓万里取敌级。

强驱叛胡于塞表,

大破黄巾在孟津。

刘随与杨溢一下子就被这幅画吸引住了,但下一刻,又被坐在画前的人夺去了目光,看这人:墨色长袍,灰色胡须,年过半百而红光满面,抬手投足,虽不似曹操刘备等人具有王霸之气,却颇具威严,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从刚才的声音判断,说话之人应该只有三十来岁年纪,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全明的年纪比刘随杨溢大不了几岁,却拥有盖世功力,半百老人拥有壮年之声又有何奇?

众人一齐向老人行了一礼,刘随恭敬的道:“晚辈刘随,见过前辈。”杨溢也道:“晚辈杨溢,见过前辈。”这老人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扶起二人:“两位小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众人依言坐了下来,老人又高声道:“来人,看茶!”不一会,刚才开门的那个人便端着茶水送了上来。

老人端起茶杯:“各位,请。”众人齐声回应:“前辈请。”喝了茶,老人呵呵一笑:“两位小兄弟第一次到我的宅子中,便看出了我布下的阵法,眼光独到,不知二位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老人一问起二人的师承,刘随的脸上便飘过一阵阴霾,杨溢知道刘随不好回答,便拱手道:“哦,我们均是玄奕门的弟子。”老人面上一惊:“哦?原来是玄奕门的高徒!却不知哪位道长是你们的师父?”

杨溢想了一想:“若说是呼觉前辈,有些不太靠谱,说是光北掌门,又恐掌门人名气太大,亦不可信,倒是哀西前辈少有弟子,不如便说是哀西前辈的传人吧。”杨溢主意一定,正要开口,刘随却站起身来:“大哥,我们与前辈初次相见,不可相欺。”

然后刘随对老人一拱手:“我大哥师承玄奕门郭嘉,我师父是江湖人称‘剑圣’的剑鸣。”老人一听,更加惊讶:“哦?原来是郭奉孝与剑鸣的弟子!难怪,难怪。”杨溢听刘随一说,怕刘随心中有隙,关心的道:“性游……”话还没说完,刘随便插口道:“大哥放心,我没事的。”

杨溢淡淡一笑,心道:“看来性游已经完全从剑鸣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刘随又一拱手,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老人呵呵一笑,却没有回答,杨溢又看了看老人身后的那副画,与画上的那首诗,灵光一闪:“莫非前辈与‘白马将军’公孙瓒有渊源?”

老人哈哈一笑:“小兄弟果然好见识,老夫姓严名奢,‘白马将军’公孙瓒,正是家师!”公孙瓒行军作战,惯骑白马,冲锋陷阵,勇猛无比,人送外号,白马将军。公孙瓒武功奇高,对五行玄术颇有研究,听闻玄奕门乃天下第一玄门大派,便时常向呼觉光北等人请教,创出了一套绝世武学,名为“玄甲铁鳞阵”。

公孙瓒更有出众的军事才干,与刘虞相争,以少胜多,得到了总督北方四州的授权,分派刺史,成为北方最强大的一路诸侯之一,又与七大霸星之一的袁绍对阵,占尽优势,

公孙瓒虽然身负绝学,但由于混了玄术,不能用在官场,加上公孙瓒好战,不体恤百姓,本身更不图进取,只求自保,逐渐失去了部下的信任。最后被袁绍军队围困易京,公孙瓒写信给其子公孙续,约其发兵救援,举火为号,内外夹击袁绍。

但这至关重要的书信却被袁绍截获,袁绍将计就计,打败公孙瓒,公孙瓒被困在自己修筑的高楼之上,无奈引火**,势力被袁绍吞并。

公孙瓒在军事上虽然完败,但一身的绝学却流传了下来。公孙瓒死后,其弟子严奢遁逃而去,隐居在此,并在宅院中布下了阵法,以防袁绍部下前来寻事。后来袁绍败于曹操手下,威胁以无,但为了以防万一,这阵法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刘随与杨溢听了严奢的话,脸上均露出了敬佩的表情,刘随拱手,恭敬的道:“原来是严前辈。”虽然公孙瓒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但那是在官场,武林中的公孙瓒十分重义,乃是一代豪侠,只可惜刘随杨溢从来没有与公孙瓒见过面,现在见了他的徒弟,也算得偿所愿。

静轩站起身来:“公孙瓒?原来你是公孙瓒的徒弟啊!”严奢听静轩直呼师父的名讳,心中有些不悦:“这位是……”杨溢“哦”了一声,道:“这是内子静轩,说话向来不分轻重,还请前辈海涵。”

严奢一听,惊讶之色跃然于面:“静轩?莫非是玄奕门圣兽小寒与胜东真人的千金?”杨溢一笑:“正是。”严奢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静轩,一边拱手道:“原来是尊女驾到,我有眼无珠,还请尊女恕罪。”

严奢这一变,倒是让静轩感到受宠若惊,忙还礼道:“前辈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晚辈哪里敢受前辈如此大礼?”严奢道:“天下修炼玄学之人,哪一个不敬重玄奕门?尊女既然是圣兽小寒之女,我辈见了,安有不敬的道理?”

严奢这么一说,静轩更加不好意思了:“前辈不要这样,我们来此借宿,是我们叨扰了前辈,哪里敢受前辈这样的大礼?”严奢垂腰鞠躬:“尊女在此,我不敢上座,还请尊女上座。”严奢礼数太过周到,静轩心中极不是滋味,颇有些强宾压主的感觉,以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杨溢。

杨溢会意,笑了一笑,上前将严奢扶起来:“前辈莫要如此,如今在这城中没有人愿意留我们住宿,唯有前辈与众不同,前辈肯留我等,我们已是心存感激,哪里还敢抢了前辈的座位?前辈还是快快上座吧,莫要折煞了我们这些晚辈。”

静轩也连声附和:“是啊是啊,你快坐下吧。”严奢脸上有些为难,但还是叹了口气:“唉,既然尊女如此说,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又向静轩鞠了一躬,这才回到了座位上。

严奢坐下来,又吩咐道:“速速准备酒宴,今日贵客来临,不可怠慢了!”那仆人点了点头,专身退了出去。

待那仆人退下,严奢呵呵一笑:“实在对不住,我这仆人反映迟钝,说一句,动一下,让各位见笑了。”杨溢摇了摇头,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我看他步履轻盈,也身负绝学,却不知是何方高人?”

严奢道:“哦,他啊,他本是一采花大盗,叫做朱绝,在此城无恶不作,被我收服,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能够容得下一个身负绝学的采花大盗,严奢的胸襟让众人自愧不如。

闲谈片刻,严奢又问道:“对了,不知杨小兄弟是怎么知道我与家师有渊源的?”杨溢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强驱叛胡于塞表,大破黄巾在孟津。晚辈虽然年少,但白马将军的功绩却也有所耳闻,胡乱猜测,误打误撞。”

严奢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家师的战功,至今还有人知晓,我本以为世人已将家师遗忘了。”笑声中,话语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欣慰。杨溢与刘随也对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严奢喝了口茶,又问道:“你们刚才说全城没有人愿意留你们住宿,却是为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开口,最后刘随叹了口气:“唉,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年少气盛,不久前在客栈中喝多了,打翻了一些桌椅,本不以为然,却不料一传十,十传百,弄得我们在此地没了容身之处。”刘随刻意隐瞒了剑鸣的事情,是为了不让严奢卷入这危险万分的纷争中。

严奢呵呵一笑:“原来如此,那你们便安心的在我这里住下来吧。”众人面上欢喜,虽然严奢对众人十分客气,但也没有答应过留众人住下,现在亲口说出来,众人怎能不喜?齐声道:“多谢前辈。”

严奢笑着回应:“不客气,不客气。”心中却道:“他们必有难言之隐,但既然他们不愿说,我也不去问了。”过了一阵,朱绝前辈禀报:“主人,酒菜已经安排妥当。”严奢“恩”了一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随我一同去用膳吧。”

众人走了一天,早已饿得发慌,一听酒菜备好了,都口中生唾,跟着严奢吃饭去了。小圆与小山心中只想:“多亏了静轩姐姐,如果不是她,我们今日只能露宿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