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击败三条真龙后,便到了灭天教后山,冲破剑阵,与林无悔相见。林无悔见剑鸣拿着三根长须走进屋来,不禁一奇:“剑鸣,你手上何物啊?”剑鸣道:“此乃真龙之须也。”林无悔怔了一怔:“真龙之须?莫非……”
剑鸣点点头:“不错,我将真龙的胡须斩了下来。”凝霜从内屋将茶水端了出来,呵呵笑道:“真龙乃三界至尊,位在人、神、魔三界之上,你还真是为人不敢为之事啊。”剑鸣叹了口气:“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们又不告诉我传人是谁,我又怎知道哪一条真龙才是性游的?索性将三条真龙都打败,如此便不会漏掉了。”
刘随三人找了许久,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真龙,刘随心中大为焦急,这下连杨溢与吕季都有些急躁了起来。刘随长叹一声:“唉,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真龙呢?”杨溢也道:“是啊,莫说找到,我们甚至连一点异象都没有看出来,真怀疑是不是杨前辈弄错了。”
并不是杨韵音弄错了,那天杨韵音见到的异象,其实只是赤阳之真龙在岩浆中翻了个身,火红的岩浆被真龙巨大的身躯搅动,映照到了天上,赤阳之真龙又换了口气,便导致了那天的异象。
正烦恼时,吕季眉头一皱,指着远处:“你们看,那是什么?”二人顺着吕季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道黑影在空中来回穿梭,二人见了都是一惊,刘随心道:“莫非是真龙?”然后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个人,脚踏长剑,像是故意在三人面前炫耀一般的飞来飞去,黑色的影子拖出了长长的尾巴,随着那人的飞行,就如是在空中写字一般。
那人突然一个转身,向着三人飞了过来,来势汹汹,三人一惊,纷纷拿起兵刃,准备御敌。等那人到了面前,众人才看清面貌,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随的师父剑鸣!
刘随愣了一下,吕季惊叫道:“刘大哥小心!”却见剑鸣一个后翻,跳离长剑,那长剑却仍在飞行,直向刘随刺去。又见师父,刘随心神大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不想剑鸣立刻便发动了攻势。
吕季画戟猛的一挑,将飞剑挡了下来,但飞剑的力道甚大,吕季接得十分吃力,咬紧牙关,仍没有止住飞剑的势头。杨溢见状,挥剑一斩,斩在那飞剑之上,只感一股力道反涌上来,杨溢被荡得退了好几步。杨溢虽然被震退,却也减弱了飞剑的威力,吕季一声大喝,戟上发劲,将飞剑击落在地。
杨溢与吕季合力接下这一剑,竟气喘吁吁,可见剑鸣的这一剑何等厉害,根本就是想要了刘随的性命!却见剑鸣借着一身的魔力,漂浮在半空,周身浮现出阵阵黑气,冷冷笑道:“哼,就这一剑,你们便接不下来了么?”
吕季缓过了气来,怒目瞪着剑鸣,喝问道:“剑鸣!你在做什么?”剑鸣的语气依然冰冷:“你是想说,刘随是我的徒弟,我不该下杀手对吧?”吕季正是这般心思,杨溢也是一样,剑鸣见了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又道:“我飞剑射出,你二人能够接招,但他呢?一动不动,便如一块木头!如此没用的徒弟,我剑鸣从来没有过!”
剑鸣的这番话说出来,刘随的身体不禁震了一震,在刘随的心中,剑鸣虽然爱剑以痴,除了剑以外,便在无所求,但对自己却如同父亲仁慈,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事实是,剑鸣说了,刘随心中大为悲伤,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剑鸣见了,脸上露出更加轻蔑的表情:“哼!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却在此哭泣,如此脓包,岂能做得我‘剑圣’的徒弟?”此言一出,刘随的身子又是一怔,想当初,剑鸣被人们称为“剑圣”后,刘随大为欢喜,剑鸣却对刘随道:“性游啊,人生在世,不可图虚名,就算你的名气再大,没有实学,却也没用。日后不可告诉别人你的师父被人称作剑圣,知道了吗?”
剑鸣向来不重名声,就算被人称为“剑圣”,对这个称谓剑鸣从来就没有提起过。然而,现在却不一样,剑鸣竟然自称剑鸣。刘随哭了,哭的不是其他,而是自己的师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慈祥,和蔼,仁义的剑鸣。
刘随抬起头来,挂着满脸的泪水,问道:“师父!您真的不认我了么?”看着泪流满面的刘随,剑鸣面不改色:“不错!你这脓包,从今往后,你与我没有丝毫瓜葛!你莫要多言!只要你敢与我说上半个字,便做我的剑下之鬼!”
杨溢听了,大为恼怒:“剑鸣!你身为性游的师长,却为何说出这种话来?”剑鸣横目瞪着杨溢:“我今得嗔吾魔力,已成三界第一,不再是凡人,我是神!三界之内,唯我独尊!我岂能有一个凡人徒弟?而且如此脓包!”
吕季勃然大怒,飞身而起,双手高举画戟,将画戟在头顶飞速舞动,舞成圆形,大喝着向剑鸣扑了过去。剑鸣冷冷一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吕季猛的一戟,高速舞动的画戟照着剑鸣的面门劈了下去。
剑鸣右手轻轻一抬,一股魔力从手心喷出,挡住了吕季的画戟。吕季只感这股魔力甚大,吕季的劲力竟然被推反己身,吕季大吃一惊,急忙又运了一股劲力抵挡,“轰”的一声,飞退而去。
吕季一个翻身,双脚落地,连退了几步,一口气半天没有喘上来,憋得吕季脸色发青。杨溢见状,大惊失色,若吕季这口气再喘不上来,只怕会窒息而亡,急忙伸手在吕季的背上拍了一把,吕季“哇”的一声,这口气才喘了出来,连连咳嗽,狼狈不堪。
剑鸣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刚才再多用半分力,便能立刻让吕季毙命,虽然如此,吕季现在却一点也没有受伤,剑鸣劲力拿捏之准,可见一斑。
杨溢抓着吕季的手腕诊了下脉,发现并无异常,才舒了口气,看了看剑鸣,又看了看哭泣的刘随,叹了口气,道:“性游,剑鸣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然后又问剑鸣道:“你不是在天界与林前辈比拼么?为何会在此出现?”
剑鸣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林无悔?哈哈哈哈,林无悔已经惨败在我的剑下!”三人闻言心头大震,由于同时被天雷劈中,吕季高声道:“不可能!林前辈怎会输给你这个半魔之人?”适才剑鸣以魔力接住吕季的招式,三人都曾与嗜狱交战过,知道魔力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吕季便叫剑鸣做“半魔之人”。
剑鸣道:“如果不是,我现在为何能在此?”三人哑然,的确如此,林无悔与剑鸣相斗,其结果只有一个,现在林无悔不见却见剑鸣,三人也只能想到这个结果了。
看着哑口无言的三人,剑鸣重重一哼:“现在我已是三界第一,刘随,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顿了一顿,又道:“而且我要斩草除根!要将你身边的人斩尽杀绝!包括这两个人!”
刘随大感震惊,没有想到剑鸣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刘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刚才剑鸣飞来一剑,实实是要夺了自己的性命,也由不得刘随不信了,现在的剑鸣,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
剑鸣说完,右手一扬,将飞射出去的长剑召到脚下,御剑而去,只听剑鸣的声音远远传来:“十日,我给你们十日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不会动手,你们尽量想办法来对付我,假如十日后你们无法胜过我,那我便要将你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剑鸣远去,留下的那番话久久在三人心中回荡,十日,短短十日,三人必须要除掉剑鸣,否则大家都会遭殃,如此一来,就算刘随不愿意,也不得不与剑鸣恩断义绝。
三人沉吟良久,刘随跪倒在地,对着剑鸣离去的那个方向,连磕了三个响头,杨溢与吕季不解,齐声问道:“你这是为何?”刘随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擦去脸上泪水:“剑鸣既然如此绝情,那我也只能与他为敌。这第一个响头,是还他养育之恩;第二个响头,是还他授业之恩;第三个响头,是断了师徒之情。从此往后,我若再遇剑鸣,决不婆妈,定与剑鸣分个高下!”
剑鸣飞剑欲杀刘随,又说了那样的话,刘随已经不得不与剑鸣反目成仇,将剑鸣当做头号敌人,三个响头,三份恩情,便如此草草的断掉了。从刘随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因为刘随有必须要保护的人,玉妍、小圆、小山,杨溢、吕季,还有静轩,一个也不能失去。
事情因刘随而起,刘随必须背上这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