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请在旁,众人自然能够安心休息。但何请心中却十分的矛盾,静轩执意要去寻找刘随等人,何请不敢不听,但又怕静轩遇到危险。静轩可是在修道界尊贵无比的尊女,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何请如何担得起这个骂名?
就算没事,那杨溢也不会饶了自己,更何况与静轩一起的,还有玉妍、小圆和小山,这几人都是刘随至亲的人,若是有什么闪失,何请如何向刘随交代?
思来想去,何请都觉得静轩要去寻找杨溢这件事情十分不妥,但自己又不可能说得动静轩。正为难间,玉妍醒了过来,见了何请的神情,淡淡一笑,问道:“何先生,为何如此神色?”何请见玉妍醒来,灵机一动,道:“玉妍姑娘,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姑娘。”
玉妍一怔:“我?我又不动武艺,不知何先生有什么事要让我去做?”何请道:“我希望玉妍姑娘能够与尊女说说,不要去寻找雄之。”玉妍听了,又是一笑:“为什么?”何请道:“此行太过危险,若你们有什么闪失,那我可担当不起啊。”
玉妍笑脸依旧:“又不要先生担当,先生何出此言?”何请道:“无论如何,还请姑娘您开开金口,让尊女打消这个念头。”玉妍眼睛看向远方,清澈的眼睛,却又有一些深邃:“何先生的意思,玉妍明白。”
何请大感欣慰:“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那万事就拜托玉妍姑娘了。”何请以为玉妍答应了自己,却不料玉妍摇了摇头:“不,何先生,我不会劝姐姐回去的,因为我也要去见刘随哥哥。”何请一愕:“这……玉妍姑娘,为什么?”
玉妍道:“每一次,刘随哥哥出去的时候,都要将我丢在家中,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好,但刘随哥哥却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他。若这次还似往常一样,我也认了,但不是,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刘随哥哥的师父!刘随哥哥的心中有多么的痛,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况且……”玉妍顿了一顿,又道:“有件事情,无论如何要当着刘随哥哥的面弄清楚。”
玉妍的语气虽然温和,但何请却听得出来,玉妍斩钉截铁,无论如何是不会回去的了。何请无奈,长叹一声:“唉,姑娘与尊女也是一般,让我如何是好啊。”玉妍笑道:“先生无需忧虑,就算我们有什么是非,也赖不到先生的身上来。”
何请一听,连忙摆手道:“姑娘且住,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就像是一定会出事一般。若真的出什么事了,雄之与性游追问起来,我可吃罪不起。”杨溢与何请是好友,同刘随一样,更是“太平道”的创始人张角的儿子,无论怎么算,这二人的辈分都算是何请的长辈,能以二人的“字”相称呼,足以证明何请与二人的交情。
正因如此,二人才会拜托何请照顾静轩玉妍他们,也正因为如此,何请才如此的担心,而且确实,何请是不敢对这两人不尊敬。
玉妍见何请那严肃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何先生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还有何先生在一旁,有什么好怕的?”何请无奈的点了点头。
何请怕的,不是静轩一行人在寻找刘随他们的途中遇到危险,而是怕找到了以后卷入与剑鸣的对决中,要知剑鸣何等的厉害,又有魔气相助,剑气扩散,难免有所损伤。但静轩与玉妍却不听劝,执意要去,何请也没有办法,只能暗下决心,至少在这一路上好好保护他们。
刘随一行人辞别了南宫独木夫妇,按照杨韵音所说的方向行去。行了多日,也不见什么真龙异象,这日,众人走到了一处深山,却没及时在天黑之前出来,所以便在山里露宿了。
三人生了火,坐在火堆旁,将随身的干粮取了出来,一边咬着,一边聊天。或者说武学,或者说修仙,总之天上地下,无所不谈,三人都是真龙的传人,又是兄弟,十分合拍。
刘随突然问了一句话:“等这件事情过去,你们有什么打算?”吕季第一个回答道:“我要回江东去,照看母亲,而且主公也很需要我的帮助。”三人在一起蛮长的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提过这种事情,因为刘随与杨溢心中明白,二人的立场不同,一个忠心曹操,一个跟随刘备。
但吕季既然挑了这个头,二人也不再避讳,因为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刘随转过头看向杨溢,问道:“大哥你呢?”杨溢脸上挂着微笑:“我自然也是回到丞相的身边去。”刘随叹了口气:“唉,果然如此,那曹操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篡逆之贼而已,却敢妄居丞相之位。”
杨溢眉头一皱:“性游,这话你与我说说倒是无妨,切不要在外面说起,以免惹来麻烦。”刘随道:“那又如何?我说的是实话。”杨溢一声苦笑,摇了摇头:“你为何如此痛恨丞相呢?”刘随道:“我先前不是已经说了么?曹操是个篡逆之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如何不恨?”
杨溢道:“性游你误会丞相了,丞相没有你说的那么坏,丞相雄才大略,只想帮助朝廷荡平四海,也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这两句话相对比下来,差别便太明显了,一个“挟”,一个“奉”,完全是两个意思。
刘随摆摆手,道:“得,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奉不奉的,总之我就觉得曹操不是好人。”顿了一顿,又道:“反观刘皇叔,汉室宗亲,爱民如子,深得人心,且有英雄之志,这才是明主!”说着,刘随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又道:“大哥,不如你随我一同去投刘皇叔吧。”
杨溢摇头道:“不成,既然我已经投了丞相,就不能有二心。”刘随心中虽然不悦,但刘随自己也是个忠义之人,了解杨溢的想法,呵呵一笑:“哈哈,若不是这样,便不是我的大哥了。”说着,叹了口气:“唉,看来你我兄弟二人总有一天要在战场上相见。”杨溢听了,心中也是一阵惆怅。
与刘随在一起生死与共的时间,已经让杨溢忘记了彼此的立场,好不容易知道自己与刘随是亲生兄弟,却又各事其主,而且总有一天会在战场上见,兄弟对决,让杨溢十分难受。杨溢如此,刘随也是一般,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霾,目不转睛的盯着燃烧着的火焰。
吕季见二人如此,“哎呀”一声,道:“你们两个干嘛这个样子?你们是亲生兄弟呢!各事其主又有什么?孔明先生现在不是刘皇叔的军师么?他的兄长诸葛瑾现在便在我家主公帐下。同样是亲生兄弟,人家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你们两个却如此烦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此言一出,二人茅塞顿开,刘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也有被你这小子教训的一天,你说得没错,我们各事其主又怎样?我们是孪生兄弟,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就算有一天在战场上相遇,那到时候再说。”
杨溢也笑道:“是啊,我们与其在这里烦恼,倒不如把握现在在一起的时光,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了。”吕季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无悔躲在暗处,听了三人的谈话,淡淡一笑:“亲生兄弟,却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看来以后他们有得烦恼了。”林无悔见三人躺下休息,自己也躺了下来,翻个身,暗想:“如果我与剑鸣交起手来,我能有几分胜算呢?”三界第一人的林无悔竟然会这样问自己,证明了什么?
证明剑鸣的强大已经是林无悔不能估计得了的了,过去的剑鸣,已经能够与林无悔斗剑千余回合,虽然林无悔每次都留手,但也是在自己招架不住剑鸣的攻势后,林无悔才猛然发力,胜过剑鸣。
剑鸣在没有得到嗔吾魔力之时,便已如此厉害,那得了嗔吾魔力的剑鸣又会上升到什么境界?实在难以想象。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剑鸣便能够得到与神力不相上下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便更加难以对付。
林无悔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唉,当初碍着性游的脸面,没有下手除了祸患,是不是错了?”林无悔刚刚说出这句话,便笑了一下自己:“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拿得稳的烫手山芋,却丢给了性游他们,还说出这种没有自信的话来,林无悔啊林无悔,你真的越活越倒退了。”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盖住了,突然,林无悔的眼前闪了一闪,一个黑影出现在林无悔的面前,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林无悔一惊,翻身站起,手按剑柄,低沉着声音问道:“是谁?”这个黑影呵呵一笑:“无悔啊,你记不得老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