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百七十六、花 落(1 / 1)

天命决 雨夜伤 1556 字 8个月前

却见幽罗炼的手掌上不断的冒出鬼气,射在结界之上,看来是在修复因先前全明重击而有些崩坏的结界。

听见花彻的问话,幽罗炼叹了口气:“鬼狱是我心腹大将,我岂会不救?只是现在大敌当前,我奉惊鸿神将之命在此守卫,只有加强结界,不让外敌入侵,虽有心救鬼狱,却分不开身去。”

说着,回头看了看花彻,却见花彻胸口上偌大的一个伤口,眉头皱了一皱:“你受伤不轻,需得好好休息,否则魂飞魄散,百年不得见天日。”花彻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却面有所思。

结界之外,五大尊者各运起五灵神力,一起轰了出去。只见五色气劲分五路齐出,震天价的一声巨响,那结界扭曲了一下,结界内的幽罗炼的身子也晃了一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结界这一扭曲,全明便看得真切,除了本有的结界以外,还有另一个结界重叠在内,全明便知结界内另有他人。五大尊者合力轰击,也无法打破结界,足以证明这结界坚不可摧。

全明心想:“有高人在内布下另一个结界支撑住本来的结界,若如此,强攻必不能进,得另想法子。”眉头一皱,又想道:“这世间能够布下如此厉害结界的人物,除了林无悔,便只有鬼族之王幽罗炼了。”

全明突然灵机一动,高声道:“结界内的高人可是鬼王幽罗炼?”幽罗炼应答:“正是在下。”全明哈哈一笑:“果然不错,听闻鬼王虽非人类,却有情有义,今日见部下命在旦夕,却不出来相救,这是何故?”

幽罗炼没有说话,全明又道:“今请鬼王放我们进去,如此我便不害鬼狱的性命,如若不然,我必让鬼狱永远消失。”

幽罗炼眉头一皱,心中想道:“全明并非虚言,他的手下便能够将鬼狱击败,自身的功力更是高强,倘若他亲自出手,鬼狱哪还有复生的希望?”心中如此想,口中却道:“如今情势所逼,我能做的只有不放你们进来,鬼狱识得大义,就算战死,也没有怨言!”

花彻听了幽罗炼的这番话,心中更是焦虑。

全明冷冷的道:“想不到你堂堂鬼王,却如此怕事,见部下战败,却无动于衷,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幽罗炼笑了一笑:“全明你休用激将法,我不吃你那一套。”全明一听,顿时大怒:“幽罗炼!我辛辛苦苦收集至阳之人精血,寻找百草珠化身,为的就是今日!岂能因你的鸟结界便入不得内去?我只数三声,若你再不放我进去,我便先结果了鬼狱,再闯进来结果了你!”

说完,全明便声若洪钟的喝一声:“一!”幽罗炼听了,心中着急:“虽然惊鸿神将有命,要让全明入内布阵,以便镇封嗔吾,但惊鸿神将不在,有谁人能镇封得了嗔吾?莫说嗔吾,有谁能够阻止得了全明?”

却又听全明大喝了一声:“二!”花彻看着幽罗炼,焦急的道:“大王!若全明出手,必能冲破结界而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出去将鬼狱救回!”幽罗炼听了花彻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却犹豫不决。

正犹豫间,全明数了最后的一声:“三!”这个“三”字刚刚出口,幽罗炼与花彻的身子都是一震。却听全明高声道:“好!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便先结果了鬼狱!”花彻一听,急忙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便冲了出去。幽罗炼大惊:“花彻!不要出去!”但花彻哪里听得进去?

全明怎么可能等得下去?也不顾自己是否要保留十分之九的功力,高举一右手,聚起天崩地裂的劲力,猛然一拳打向鬼狱,就这一拳,便要让鬼狱永远不得复生!这一击全明是使出了全力,花彻若被水极打得魂飞魄散,百年无法重聚身躯,但鬼狱若是被全明打得魂飞魄散,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鬼狱哪里还能复生?

全明多年的辛苦,为的就是今日,召唤嗔吾,吸取嗔吾的魔力,成为三界最强,横扫天下,坐上帝王之位,岂还能等得下去?重重的一拳便直照着鬼狱打了下去。全明此刻只想做皇帝,却不知道人的**永无止境,就算今日全明做成了皇帝,明日却可能又想做玉皇大帝了。

忽的一个人影闪到了全明的眼中,挡在了鬼狱的身前,全明哪里管来者是谁?一拳打在来者身上,拳力甚大,直将那人贯体而过,还是打在了鬼狱的身上,但拳劲却被挡了九成九,只是在鬼狱的身上碰上了一碰,这一碰,却把晕过去的鬼狱碰醒了过来。

鬼狱不明所以,只见全明的直拳打来,有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再一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彻!

花彻的血从伤口中不断的流了出来,却上不去脑中,没有从口中流出,鬼狱见此情景,心中涌出一股悲伤,右手猛的一拳向全明打了过去,全明抽身后退,拳头也从花彻的体内抽了回来,这一抽,花彻的身子又抽了一下,血如泉涌。

花彻身子歪歪斜斜,便要倒下去,鬼狱一把将花彻抱住,叫道:“花彻!花彻!你……你怎样?”花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还……还能……怎样……”鬼狱扶稳了花彻,不敢不用力,怕花彻倒了,又不敢太用力,怕花彻疼,虽然花彻已经无法感受到外来的疼痛。

花彻目光如水,看着鬼狱:“我这次……可是活不成了……鬼狱你……可有话与我说?”鬼狱不善言辞,心中有千言万语,口中却说不出一句,心中强忍着的悲痛却露在了脸上,紧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

花彻见状,苍白的面上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便如多了朵花儿:“你……你还是这样……有话……说不出口……呵呵,若不这样……便……便不是鬼狱了。”悲痛,在鬼狱的全身蔓延,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在鬼狱心中出现,这便是心痛。

花彻的呼吸开始急促,挣着一口气,要将心中的话说完,因为花彻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伸手往鬼狱的面上抚去:“鬼狱……鬼狱……我对你是……真的……喜欢……”还未说完话,手也还未触到鬼狱的面庞,便滑落了下去,身体化作丝丝黑气,消散。

鬼狱见状,急忙伸手抓去,想要抓住花彻:“花彻!花彻!你别走!我有话说!”已经去了的人,鬼狱又怎能抓得住?鬼狱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伤痛,哭喊出来,双手乱抓,就要将化作黑气的花彻留下来。

但到最后,鬼狱都没能将一丝留下来,鬼狱跪倒在地,抽泣着,然后哈哈大笑,笑声中又有哭声,笑与哭的混合,是那样的悲伤。

“鬼狱,鬼狱,我对你是真的喜欢,你平日虽然冷漠,但心中有的却是热诚;你为人稳重,却不木讷;你功力高强,却不欺人。不知何时开始,我便喜欢上了你,时时看着你的背影,便不自觉的想成郎君外出,而我,便倚门盼郎归。鬼狱,鬼狱,若能与你结为夫妻,便是鬼也幸福。”

“花彻,花彻,我对你是真的喜欢,你平日虽然妖娆,但内里却是真性情;你看似水性,却非杨花;你功力不是很高,却能以弱制强。不知何时开始,我便喜欢上了你,时时看着你的背影,便不自觉的想追上去,将你拥入怀中,永不相负。花彻,花彻,若能与你结为夫妻,便是鬼也幸福。”

可惜,花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化成黑气,消散风中;可惜,鬼狱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花彻便再也听不到了;可惜,互相喜欢的两人,最终却永世隔绝。鬼狱啊,你为何将话闷在心中,却不说出来?你知道花彻等你这番话,有多少年了么?

“啊!”忍不住悲伤的鬼狱,大叫了出来,两行清泪,流在了冷漠的面庞上。庞德公等人见此情景,心中怅然:“没想到鬼也如此深情。”不禁是庞崔,就连全明也为鬼狱的真情所感,但花彻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而且永远无法重聚身躯,全明又岂会露出同情的表情?

见此情形,水极冷冷的道:“哼!虚情假意。”鬼狱听得真切,猛的看向水极,怒吼:“你说什么?”水极的话语依旧冰冷:“这世间的情感本就没有真的,不是你利用我,便是我利用你,何来什么真情?你作此态,只不过是将这份虚伪升华到了更高的境界罢了。”

鬼狱颤抖着身躯,指着水极:“你说我对花彻是虚情假意?那你又懂得什么叫做真情么?”声音极为巨大,水极也大喝起来:“我不知何谓真情,只知付出真情后的凄惨下场!”鬼狱飞身而起,便是一拳打向水极:“那我便打你这不知真情为何物的家伙!”